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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传闻中的花灯节

果然,到了这天晚膳的时候大夫人就宣布了这个消息,两个少爷和大小姐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最高兴的也只是花珠而已。

“小姐小姐,穿这件紫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怎么样?”小楠迫不及待地拿出柜子里的各种衣裳铺在床边挨个儿给凌花珠比划。

“太艳俗了吧。”凌花珠虽然知道这是个节日,但也不觉得就要盛装打扮,搞得好像是去约会的一样。

其实也是凌花珠自己不知道,这里所谓的花灯节就相当于中国的乞巧节一样,是可以在节日里自由结对婚配的。

小楠想着小姐已经及笄了,过一两年也会定下人家,不如趁现在自己挑上顺眼的。她将衣服翻来翻去就是想找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给小姐穿上,打扮得亮眼一点被家世更好的公子看上的几率就更大一点。

凌花珠看着小楠在那里挑了一件又一件,总是不满意,她也失了耐心,走上去随手拿了一件说道:“就这件吧,别挑了,我眼睛都花了。”

“好的,小姐。”小楠瞅着那件杏色烟笼百水裙,上面点缀着朵朵寒梅,虽说有些素雅了,但显得小姐很娴静有气质,就这件吧。

凌花珠穿上那条裙子,外罩了一件粉色薄纱衣,头上簪了两只桃花梳夹,显得文静又可爱。

吃过了晚饭,凌家四位小姐少爷便一同出门了,不过两位少爷早就约了友人,出门便相告离去了。剩下自己跟讨厌自己的凌嫣然一并行走,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凌花珠很快就被路边上一盏盏挂着的花灯给吸引住了。栩栩如生的沙戏灯、马骑灯、火铁灯、架儿灯、象生鱼灯、一把蓬灯、海鲜灯、人物满堂红灯不一而足,灯光盈市。一眼望去灯光十里不绝,或用锦帛,或用纸灯,总之是把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凌花珠一边欣赏着,一边看着两边摆好的小摊。这时候也算是小摊贩的盛宴了,有钱的小姐少爷夫人都趁这时候出来买点新奇的小玩意儿。平日里见不着的扯面人儿,画像摊子都出来了。

小楠跟在后面也是东瞅瞅西看看,一会抓起小玉石摊上的玉佩看着一会又望向了插在竹筒里的碧玉簪子。

等凌花珠回过头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大姐凌嫣然已经不见了。不过凌花珠想着她还有护卫仆婢跟着也没什么事儿,就自个儿逛自个儿的,乐得清静。

走到大街尽头,是一条河廊。河风静谧的吹着,河上也是燃灯数百盏,点亮了整条河,就像湖面上漂浮着无数星星一般闪亮。

凌花珠随手捞起一盏蓝色的纸灯,打开里面的纸条:浮生谁伴我,醉经年?落款是觅。

有意思,凌花珠将那盏灯又放回河中,自己也去河廊尽头买了一只纸灯放了,只是没有写字。殊不知,她这一系列的举动都被对面一个锦衣男子看在眼里。

“小姐,您要不要猜灯谜啊?”小楠指着一盏四季走马灯兴奋地说道。

凌花珠本来还害怕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变成个文盲怎么办,幸好她看过去才发现这里的文字就是中文繁体字。她虽然只读了舞蹈学院,相当于一个中专。但繁体中文却是去TW表演的期间就接触过的,并不陌生。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凌花珠念了出来,旁边一个青山书生立刻答道,“是‘日’字。”

老板笑着说道:“公子好文采,这盏灯便赠与您了。”

书生接过了灯,道了声谢便转手送给了旁边一身鹅黄色水裙的姑娘,看样子是看对眼在约会了。

凌花珠又看向下一站五彩牛马灯,上面写着:“儿行千里母担忧(打一中草药名)。”凌花珠是不懂中草药的,但是小楠一下子就想到了:“相思子是吧。”

“姑娘真聪明,拿着。”说着解下那盏灯便递到小楠手上。小楠看着那盏灯,心里是万分得意,自己猜出来的,其实是府上顾大夫提起过恰好被自己记住了而已。

正打算往前走,突然一个半大的孩子冲了上来一把抢走了小楠手里的花灯。那孩子冲开人群便往前跑,小楠连忙追上去,喊道:“有人抢灯啦!”

前面瞬间开了一条路,那个男孩在前面跑着,小楠紧跟其后,凌花珠和两个护卫在后面跑着。眼看着那个男孩就要穿过一个巷子消失在眼前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挡在了小男孩的面前,把花灯轻轻松松从小男孩的手里抽了出来。

“姑娘,你们的灯。”待小楠和凌花珠跑过去,那个男孩还站在那里,鼓着眼睛瞪着那个蓝衣男子。那个男子却毫不介意只是提着灯等小楠接过。

“谢谢这位公子。”小楠满心欢喜地接过了灯。

而凌花珠却开始暗暗打量着这个男子。衣服是上好的染蓝冰丝绸缎,绣着雅致的墨色竹叶配合着雪色滚边,头上一只羊脂玉发簪斜插着,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应该很牢固吧。毕竟跑到自己前面拦下那个跑得跟兔子似的男孩子还没掉……

微微低垂的眼眸,修长的凤眼里是星河璀璨。此刻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凌花珠。

凌花珠对着那个男子微笑示意准备离开,那个男孩突然一把跪在了凌花珠面前,扯着凌花珠的裙子,“求小姐把灯送给我把,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你先起来吧,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这盏灯?”凌花珠让护卫把那个孩子拉起来。

“这个灯是我爹做给我妹妹的,我妹妹非常喜欢,可是为了给娘治病,爹把所有的灯都卖了。我不想看妹妹伤心。”那个男子虽然有些羞赧,却还是大声的说道。

“这样啊,小楠你愿意把灯送还给他吗?”凌花珠这会儿才注意到这男孩,穿的破破烂烂,有的地方有补丁有的地方就直接是破洞,瞬间就起了同情心。

小楠看着凌花珠的样子也知道了小姐的意思,灯是可以再买的,不过这个小孩也确实挺可怜的,就把灯还给人家把,毕竟算得上是个精神寄托之类的东西。

“谢谢姐姐,我叫李小狗。”那个自称是李小狗的男孩子递给小楠五个铜板,“这是我所有的钱了,换给姐姐。”

“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这是我自愿给的。”小楠看着那几个脏兮兮的铜板,心里也是酸涩,又把铜板还给了李小狗。

“谢谢,谢谢两位姐姐。”李小狗提着灯开开心心地往巷子里走了。

“看不出来姑娘还是菩萨心肠。”那个蓝衣男子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凌花珠和小楠的举动,这时候才蓦地说了一句话。

“对于我们而言,一盏花灯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他是有意义的,君子何不成人之美呢?”凌花珠看着那个男子,心里撇撇嘴自己来到古代也变得文绉绉的了。

“说的不错,君子成人之美。”那个男子眼里光芒大盛,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盏巴掌大的金色荷花灯,“这是在下的拙作,送给愿意成人之美的小姐。”

凌花珠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帮自己追了灯还送自己灯,便接下了。

她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眼底的笑意和身旁小楠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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