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珠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小楠先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小姐,您怎么能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把自己许出去了!”
“啊!?你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接了一盏灯而已。”凌花珠也震惊了,不是吧,还有这种习俗的说。
旁边那个蓝衣男子不禁也插了一句:“在下牧之扬。”
小楠和凌花珠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没问你!”
“小姐,您不是知道收送花灯的含义吗?”小楠苦口婆心的说着,旁边的两个护卫装雕塑站一边,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什么含义?”凌花珠已经懂了,只是不死心。
“未婚男女收受花灯就表示私下拟定婚约,男方可以直接去女方家提亲的。”小楠跺了跺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本来就想趁着今晚帮小姐找户好人家,如今富家公子没看见一个,就莫名其妙的定了婚约。这个叫什么木什么羊的,她在鱼香州根本没有听说过,就算是皇亲国戚的大姓里也没有。所以说,饶是她只是个丫鬟,也实在看不过去了。
“那可以还回去吗?”凌花珠掂量着手里的小灯,金灿灿的荷花灯小巧玲珑,每个面儿上都有一副姿态鲜活的观音像,说不出来是什么面料做的,但摸起来也是丝滑顺爽,还有些温热。还回去的话还真有些不甘心呢。
“还回去也没用了。”
“送出手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理?”
两个声音又是同时响起,小楠肺都要气炸了,这个人真是爱添乱呀,都是他欺骗小姐的。
“你不要说话。”小楠跺着脚指着那个叫牧之扬的人的鼻子,又转过头对凌花珠说道,“小姐,您把灯扔了,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后面那俩护卫嘴巴管严实点儿。”
说罢,她就从凌花珠手里拿走花灯作势就要一扔。
牧之扬身形飞快,抓住小楠的手腕,夺下了花灯。
“你家小姐都没有表态,你怎么越俎代庖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楠,隐隐散发出一种震慑人的气质。
小楠被他吓了一跳,才想起这个男人是有武功的,不然也不会先一步追上那个男孩了。她这才讪讪的放了手走回凌花珠身后。
等牧之扬再次把花灯交到凌花珠手上的时候,凌花珠才发现这个人虽然笑容温和,但气场依然很足啊,只怕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要拒绝,也不能说话太直得罪人家了。
“这位公子,且不说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并不了解对方。你帮我们追回过花灯。我们对你感激归感激,可是并没有情意。你却送我花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却不好拒绝你的好意。”凌花珠深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措辞。
“不好拒绝那便受了吧,你放心,我暂时也不会去你家提亲的。我暂时还有别的事情。以后有机会慢慢了解。”牧之扬笑起来,弯弯的嘴角让凌花珠在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
“不过,两年后,我会亲自登门的。”牧之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功法,到了凌花珠身边,飞快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忘了我。”一个转身又是消失在小巷尽头了。
凌花珠呆住了,额头似乎还在发烫,心都跳快了一下。不是吧,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二次被调戏了,难道她就长了一张烂桃花的脸吗?
那俩护卫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背对着凌花珠,一副我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
见人走了,小楠捡了块石子,往牧之扬离开的方向扔去,“哼,一个登徒子而已。竟敢肖想我家小姐,下次一定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还登门拜访,哼哼~”
看着小楠那副泼辣样儿,凌花珠才回过神来笑笑,“小楠,我们出去吧。”
小楠眼见得凌花珠在笑,才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小姐,我们继续逛逛吧,我刚才见一家泥人捏的可好看了。”
“好。”凌花珠把灯给了一个护院,自己领着小楠又往大街上走去。
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可凌花珠心思却不在这儿了。
她想着刚刚那个男子,牧之扬,很特别的名字,跟他的个性一样很张扬肆意。还有那个轻轻的吻,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像被羽毛触碰到的悸动,有一种熨帖的温度。
在那个世界的自己并没有谈过恋爱,从前的自己对于花时间花精力甚至会花钱的这事儿是很排斥的,特别是当别人听到自己有个得癌症的母亲时,那种眼神,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说到底,其实是种自卑,想到有一个患病的亲人,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学历,谁会看上自己呢?
而来到这个世界,有一副好的皮囊,一个不错的家世,所以才有这样那样的桃花,可是说真的,自己觉得这样就够了吗?安静的接受命运,接受这个时代的女子一生要走的路,就足够了吗?
也许不是这样的,凌花珠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渴望,一种莫名的冲动,她说不上是什么,也许以后就慢慢明了了。
“小姐,这个糖花篮怎么样?是不是很精致?”没有回答。
“小姐,你看现在还有凉虾卖,要不要喝一碗呀?”依然没回应。
小楠已经努力,挨个摊子拿着东西问着凌花珠,发现她始终心不在焉,也知道小姐的心思不在这儿了。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富贵公子,有的也带着女眷,想来小姐是没什么机会了。而且看着小姐的状态,也不适合在逛下去了。天色已经不晚了,小楠便催促着护卫回凌府了。
等到凌花珠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凌府门口了,除了牧之扬送的花灯,她什么也没买,小楠倒是买了好几件小玩意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钱。
问了下门房,大夫人和凌嫣然已经回院子里了,只有两位少爷哥哥还没有回来,凌花珠想着也没什么需要告诉爹爹的事儿,也径自回了院子,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