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匆匆的时间上
叮玲叮玲”是办公室电话“您好，这里是……”还没等张铭瀚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些遥远的，陌生的尖细女生，以及背景吵杂的音乐声。
“程钰漩，你怎么老是跑出来啊，呦给谁打电话啊，男朋友？”有些笑着埋冤，又满是调侃的语气。
然后是那如水的声音“嘘，我打个电话。”她好像把手机故意拿的远了些声音很轻，张铭瀚仔细听了听才听清。
“张医生？”恢复了正常的对话声音，可是四周声音依旧很嘈杂。
“嗯。”
“我是程钰漩。”说些有推门的声音，然后将背景里的嘈杂的声音逐渐超轻，最终被格出话筒。
“我知道。”
“那个，那个我这周四可能不过来了，能不能换个时间，我想问一下，杭爷爷下次坐诊什么时候？”
“周四周六，他这两天都是坐诊的，你周四有事？你周六来吧，不过人有点多。”
“好的。”
“嗯，那好，还有别的事吗？”
“呃……”程钰漩纠结了几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你是铭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嗯。”
“我们见过。”又是陈述。
“嗯。”单单这一个字。
然后又是沉静。几秒后，程钰漩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出来“嘟嘟嘟”的忙音。
张铭瀚这才挂了电话，嘴角漾开微笑。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在高兴之后，却又有些隐隐的担忧，怕她会疏远自己，她会不会生气？
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么的紧张。即使每次都强装淡定，装作冷淡，渐渐接近。
那天回家后，程钰漩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还去百度搜索了铭少的照片，奈何，只有cos没有生活照。但是，浓妆下，依旧看得出是他。为了完全证实自己的想法，程钰漩还找出来了，那天，在漫展上给他们拍的合影。
是他，没错，是他。
只是，她不知道，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转念，她不经自嘲，他怎么会认识自己，他所知道，大概就是，程钰漩，自己的一个病人。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她还是想要去问，甚至，有些期待他说他记得自己。
今天突然想到下周四和祝雪说好要去苏州游玩。但是，周四，是去医院的日子，只好打电话改时间了。由于自己那极重的好奇心，她还是把困扰自己良久的疑问问出了口。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说他们是见过的时，他会“嗯。”他居然说嗯！那是不是说明他记得自己，对自己有印象？
可是程钰漩的不自信，不相信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透明有印象。或者？难道？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并不认识他？他感觉备受打击？程钰漩独自坐在空的KTV包间里，不想再深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时真的挺丢脸的。如果他不说些什么，那么，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她这样对自己说。自己还是比较习惯装傻的，除非逃无可逃。
程钰漩起身，甩了甩脑袋，走出包间，回到大部队。
今天是自己高中好友的生日，再过不久，就是自己的，大概也是这样的生日party，所以，不要想其他的了，在这样一个开心的日子里。她那么告诉自己。
张铭瀚从挂下电话开始，杭教授就这样着看着他。这表情，让张铭瀚很毛骨悚然，因为，杭教授这样的笑，还真是从没见到过。虽然，杭教授也私下，算是一位和气而且很可爱的老者，但是，在学术上，他对学生却十分严厉，所以，他的学生都是很少能看见自己老师笑的。虽然杭教授也不是没有笑过，只是，今天的笑为什么让他感觉自己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像小时候没洗手，偷吃东西，被妈妈发现似的。
不知道，是他的感觉太准，还是杭教授的奇怪笑容出卖了他自己。只听杭教授缓缓开口“小张啊，有女朋友了吧？”
张铭瀚愣了愣，心想，果然是这个问题。
开口微笑着故作轻松地答“没有。”
“你也不小了吧？哦，对你比他们都要小两岁是吧。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张铭瀚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没想到自家老师还有说媒这爱好。
而杭教授好像会读心术似的又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老人家就像孩子一样的，好奇心重一点，喜欢做点媒。”依旧是那样瘆人的笑。
张铭瀚跟着杭教授几个月，这次是真的窘迫了。因为，当这些话，从自己导师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违和了，特别是平日里对学术那么严谨的导师，虽然也知道，也听学姐学长说过，杭教授私下，不面对学术时有些为老不尊，还爱做媒人。当时只当玩笑，没当回事。但没想到真让自己遇到会是这个“笑话”。
张铭瀚还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听边上来看诊的一个阿姨笑着说道“杭老师，没想到你还喜欢说媒啊。”
杭教授答道“是啊，这些学医的小子，个个都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来给操心，个个都是一心为医学献身的态度，年纪一大把还没个女朋友，也不着急。哎，但是，学医的大多都是这样，这也是常态了，也难为他们，只好我帮他们中间有好的就牵牵线了。”
那位阿姨笑了说“可不是吗，别说学医的了。学习工作那么忙，就连我家那侄子那样的，明年都要三十二了，还没个女朋友，把我们给急的哦，他自己倒好，和没事人似的，一点不着急。”
“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是这样。”杭教授说着，指指张铭瀚，然后说“这小子也是一个。”
张铭瀚囧了囧，问自己，23老吗？好像不老吧。
杭教授又接着说“小张，你觉得上次那个程家小丫头怎么样？”
“……”张铭瀚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好想说什么都会引起误会，干脆闭嘴。但是，他好像忘了，杭教授会自言自语，他答不答话，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哎呀，要不是那丫头还太小，我倒是想给你们牵一牵线，你们差几岁，五岁，也还好是不是。”
“是啊，五岁正好了，不会犯冲。”阿姨又说。
张铭瀚脸都有些微红了，果然，杭教授看出来了。可是，他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刚才那个电话？对啊，这电话，有点漏音，而且，刚才很安静，没有病人。
张铭瀚实在呆不下去了，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杭教授，我去一下药房。”
杭教授依旧玩味的看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去，他跨出门时，听见杭教授对那个阿姨说“这小子，不好意思了。”
出门后的张铭瀚，去洗手间用水冲了冲自己的脸，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手撑在水池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小丫头。嘴角没来由的挑起一个弧度。下周四有事。周六才可以见到她。那大概也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她了吧。
见不到她，自己会不会思念她？
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将她挂在了心上，紧紧的，牢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