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燊晨!燊晨赶上来了!”小木开心地抓着赴离胳膊晃悠。
赴离微笑着捏捏他的手背:“嗯,我们得救了。”
确实,得救了。
非岩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幸好。
支援队伍一上来,形势立刻发生反转,原本凭借着数量和地理位置占据优势的狼群瞬间陷入窘境。
以燊晨为主的后援队伍进入洞穴后“唰唰”好几箭让狼群一下子恐慌了起来,直线下降的同伴数量让还在垂死挣扎的狼发出绝望的嘶吼,疯了一般地做着困兽之斗。
变成弱势群体的狼群显得有些可怜,小木不忍心,把头埋在赴离胸前,他暂时是无法再出手了。
赴离轻轻拍拍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不消片刻功夫,他们便血洗了整个狼穴。
非岩看了看横尸遍地的狼巢,面无表情地走向燊晨:“辛苦了。”
这种做法或许是残忍的,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可违不可逆。如果不是燊晨适时赶到,被分尸的,大概就是他们三个人了吧。
无所谓同情和怜悯,只是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存作斗争罢了。胜者生,败者亡,这是延续了数千年的定律。
“没事吧?”
“没事。”
燊晨上下打量着非岩,看她确实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赴离你受伤了?”燊晨皱眉。
“小伤,不碍事。”
小木不乐意地掐掐赴离胳膊:“都流了这么多血呢!”
“没事的,这不,自己都止住了么。”赴离将凝成血块的胳膊举给小木看。
小木瞥瞥胳膊:“回去要让零儿给你看看才知道!”
“……”赴离为难地拧了拧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木以为他不愿意,用力摁住赴离地肩将他往下压,龇牙咧嘴道:“你!去!不!去!”
赴离配合地曲起膝盖配合着他向下蹲,搂着他的腰嬉笑道:“好啦好啦,我去还不成么?不过你得陪我。”
“你是小孩子么!看病还让人陪着。”小木得意地扬起头。
“反正不说去你也会跟着的吧。”非岩冷不丁冒一句。
“非岩你…”
小木话还没说完,非岩就忙抬手招呼大家:“去几个人到洞穴里面看看。剩下的,收拾收拾,有用的东西都带回部落。”
小木被噎个正着,气愤地一巴掌拍在非岩背上,然后哒哒哒跟着几个人跑进了洞穴。
非岩无防备被拍了一巴掌,向前趔趄了两步才站定,然后看见小木飞快从她身边跑过钻进洞里,无奈地笑笑后,接着指挥大家善后。
“非岩,他怎么办?”燊晨指了指不知何时被绑住了的那个男人,冷冰冰道。他第一反应是想过一箭射死他的,无论什么人,威胁到部落,威胁到大家的人都不应该存在。
但既然在他来之前非岩都没有对他动手,是该有别的考虑的吧。毕竟这是一个人。
非岩又看了看这个刚才险些要了她性命的人,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带回去吧。”
“嗯。”对于非岩的指令,燊晨往往是无条件服从。这个比男人还强大坚韧又异常沉静的女人,有着让人信服的魄力。
众人在洞穴外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将部分狼的尸体丢进去埋了起来。不能将尸体放任在洞穴中置之不理,这让容易引发瘟疫。他们这一代人都曾从从长辈那儿听说过。几十年前由于某次狩猎后,对猎物尸体处理不当而在这片区域中引起的大规模瘟疫给部落造成了重大损失,所以自那次以后,长辈们不断叮嘱出门打猎的年轻人,打猎过程中如果猎杀的猎物过多,带不回部落,一定要将他们掩埋,否则图一时轻松带来的可能是灾难性的后果。
数量不多还好,这次猎杀了这么多狼,又正值气候炎热,若放任不管,会爆发病疫也说不定。
填埋工作完成后,回收起还可以利用的武器,扛起数匹狼的尸体,浩浩荡荡地往部落赶。
就带回去的这些狼,经过加工后分给部落的大家,够他们食用几天。
回去的路就要轻松太多了,大家吵吵嚷嚷地沉浸在凯旋的欢乐气氛中。
小木扶着赴离走在队伍中间。燊晨跟着非岩走在最前方。
“这次怎么这么晚才追上来?”非岩并不是在责怪,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什么意外,就他们合作的次数和默契程度而言,要找到她留下的标记并追上来,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他才敢铤而走险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情况下也进入狼穴,因为她深信燊晨肯定马上就会赶上了。却不料这次差点让他们三人命丧于此,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忍不住后怕。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燊晨若有所思,“这次的标记出了点问题,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问题?”
“对,被破坏掉了,所以我在赶上来之前费了很多时间去寻找标记。”
“被破坏掉?”非岩偏过头望着燊晨,她留记号一向小心谨慎,却不想还是出了问题。难道是周围有太多动物在活动的原因?
还没来得及细想,后面的小木就扶着赴离追了上来。
“非岩,非岩啊,那个……”小木指了指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接着道,“要怎么办啊?”
燊晨和赴离也沉默地望着她。她回头看了看,男人已经被打昏,现在被两人抬着。
说实话,要怎么处理她也不是很清楚,但要她就那么杀了他或者将他留在洞穴中,无论哪一边都觉得不妥,他是个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狼窝中,行动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她也不知道。不过她隐隐约约也猜了了大概,虽然可能性并不大,还是带回部落等长老们看看再决定吧。
狼穴离部落直线距离并不远,回去又走的是捷径,没走多长时间他们就看到了部落的轮廓。已经有炊烟从错落的小屋中飘出来了。站在高处,能看到部落中阡陌交通,零零散散有几个行人在小路上穿梭,这是长时间在外打猎的最熟悉的景象,也是每次打猎回家时看到的最让他们安心的景象。连一向紧绷着脸的燊晨,面部轮廓都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