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结果最不满意的大概要数非繁了,时间太短,还不足以让她对那个男人重伤非岩的事释怀,所以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非岩要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这简直就是留了一个长久且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安全隐患。这让她简直难以接受,但她对于非岩的盲目崇拜和热爱让她在烦闷的同时又隐约冒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的念头。
气不是不气也不是的矛盾折磨着非繁,让她接下来好几天生活都过得很不顺畅。
所以每次陪非岩去给男人送饭的时候,她都皱着一张小脸。
非岩无奈地看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她存着什么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还不能原谅这个曾经重伤过自己的男人罢了。但是时间一长,她就会慢慢释怀的,自己的妹妹,她比谁都了解。
于是她像往常一样,端着给那男人准备的饭菜到了柴房。
男人目前的状态较最开始好一些,不再大吵大闹,也不会动不动就攻击每日都给他送饭的非岩。就像她第二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每次推开门,都会看到他埋着脑袋坐在铁笼角落。非岩有点惊奇,她还以为被狼养大的孩子,生活习惯和作风都会和狼一样。至少像这样抱腿坐在角落,分明更像一个被囚禁犯人的姿态。好在,如今他不会像第二次那样对她不理不睬,每次听到她推门进来,他会慢悠悠地抬起头,深邃如潭的眸子不带感情色彩的望着她。
非岩把碗递给他的时候,他会安静地接过,然后直接用手抓着饭菜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直愣愣地盯着她。
完全一副妥协的态度。也许是在这里被关了几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会绝望么?会的吧。与其是这种可能,非岩宁愿相信他是被养家了。
破天荒的,他把剩下稀稀拉拉饭菜的碗递给她之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地转身离开。而是把那可怜的被男人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大白胖碗捧在手里,蹲下身,和男人平视。
“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非岩突然轻声说道。
男人自然做不出任何回答,依然直愣愣地盯着她,只是眼神从最开始的戒备变得有点疑惑。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恶意,而他想不出来原因。
看着男人如小孩般直白有毫无掩饰的反应,非岩心里没来由地一软,竟不自觉微笑起来,接着自言自语道:“叫个什么名字好呢?”而后真的摸着下巴很努力地开始思考着。
她从小不像非繁那样擅长学习和诗文,虽然也看书,但都仅限于自己感兴趣的部分,所以博学多才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还真不是特别合适,顶多算得上有真才实学。所以现在要她立刻给这捡回来的人取一个名字她还真的为难了。
“叫什么好呢?”非岩托着腮无意识地重复,黑亮亮的眼珠左转转右转转,在这个空荡荡的柴房扫来扫去,似乎觉得这样能找到灵感。
男人看着非岩又大又亮的眼珠转来转去,也好奇地跟着四处张望,大概是以为屋子里有什么。正处于戒备状态,突然非岩又猛地拍了拍碗:“啊!我知道了!”说罢,又神采奕奕地望着铁笼里的男人,“叫莫回好不好?”
其实非岩不知道,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动物,取名,都是投入感情的第一步。
男人当然还是做不出任何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莫回,莫回。”非岩弯着眼角,像是在和他解释一般,一遍一遍地叫着。
莫回傻傻地盯着非岩,搞不大懂她想表达什么,但是和刚才一样,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没有杀气没有恶意,也正因此,他更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