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九月转眼就到了,因为厉害的班长佘凤山和“屁股嘴”应该都升二年级了,所以就没有太多的顾忌,加上也到了上学年龄,家里给买了黄书包,还有一个最流行的文具盒,带镜子那种最新款,塑料外皮内是柔软的海绵,秀有孙猴子挥舞金箍棒的图案,铅笔可以并排嵌在笔套里,小刀、橡皮配备俱全,心里美,算是正规学生了,下定决心好好学习。这次报到去的比较早,所以选择的位置比较靠前,同桌第一天就混熟悉了,相处和睦。
开学二十多天,突然“屁股嘴”又来一年级的最后一排上课,还是她去年那个位置,心里只跳动,“我的乖乖,难道她要把一年级上三年”,结果猜对了。她学习成绩太差,二年级跟不上,所以成了第三年的留级生,“老油条”。幸好这次报到来的早,座位离得远,让她自己一个人占个桌子吧,和我没有关系了。就这样,一年级学习很顺利,没有压力,同学关系很融洽,交到了很多新同学,现在还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佘瑞武、佘飚、戴理、左其云、佘庆等等,还有忘记了大名只记得外号的“三瞎子”、“阿郎眼”、“大根子”等。
一转眼,一年过去了,二年级开始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顺利升级了,“屁股嘴”也升级了,真是不幸,她要是再留级一年就好了,冤家路窄还不止她一个,老班长佘凤山二年级尽然留级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两个人都在一个班。第一天开学,老师宣布二年级班长人选,第一遍以为听错了,没有抬头看老师,老师又说了一遍,确实是说我,没有想到,让我当班长。大家都以为是留级的老班长佘凤山继续干,好在我们身上捞取好处、欺负我们。没想到自己会当上班长,老师宣布完,我坐在位置上没动,总感觉是在做梦,太突然了,毫无思想准备,后来才知道,当班长的硬件条件是考试总分第一名,最好还是男的。
新官上任都说是三把火,怎么一点火也没有,反而更克制自己,决心把班长当好,不为别的,就为争口气,不被老班长和“屁股嘴”欺负。班长的权力可不小,老师不在班里的时候,说了算,迟到早退的,上课讲话的,午休乱动的,作业没有完成的,背诵不了课文的,卫生没有打扫干净的等等,好多事要管,处罚措施比较传统,例如抄课文二十遍,错字一百遍,罚打扫卫生,等等,凡是要背诵的课文和段落,我是一个一个人过,老师一般没有时间管这些,都交由班长干,有时候批改作业班长也代替了。开始的时候比较认真,件件事都自己办理,后来培养了几个骨干分子,替我收缴作业、检查背诵等工作,慢慢地也轻松点许多。老班长佘凤山和“屁股嘴”出奇的乖了,大声说话都很少了,我也没有为难他们,虽然老班长给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一柳树条子”的莫名偷袭,还心有余悸,我这人不记仇,反倒觉得他们挺可怜,过去是蛮横无理惯了,到哪里都是喳喳呼呼的,现在非常老实。人是变化的。把他们那种粗暴野蛮的惩罚措施全部抛弃掉,从不用棍子打同学,用自己的方式领导全班,准确讲是团结同学。
自从当班长以来,感受到了权力和由于权力带来的“好处”,不是这个送本本,就是那个送铅笔、小刀,不要就强塞,不要就是不给面子,这是多年沿袭下来的“官僚”之风,必须纠正。当班长要和同学同学习、同游戏,把用完的作业本分给大家叠“大宝”,分正反面,摔着玩,用自己的“大宝”摔对方的,碰翻面了就算赢得对方的“大宝”,玩“大宝”是我的强项,总是赢,书包都放不下,但可以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的成绩,拿一摞“大宝”给大家展示。天冷了的时候组织大家集中在一个墙角“挤油渣”,就是所有人朝一个墙角挤,喊着号子向墙角使劲,人贴人,脚踩脚,密不透风,外面的人向里挤,里面的人受不了往外挤,三分钟不到浑身热乎乎,最里面的同学,脸上已是挂满了汗珠,墙角两侧的墙皮已被大家的衣服摩擦得光滑油亮。这种抵御南方寒冷天气的运动方式,被其他年级普遍看好,在全校各个班级流行。
半个学期过去了,我的管理模式,效果显著,同学之间团结友爱,完全纠正了过去老班长佘风山的那套,没有一点班长的架子,只认成绩和工作,送礼的被拒、被批的次数多了,大家就不在行这一套了,班级终于走上了平等、互助、上进的轨道,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一个班的班长对这个班的风气和影响是巨大的,
下学期,以班级座位纵向为一小组,组建了八个小组,组长由班长确定,小组长个个努力完成交给的任务,积极收缴作业,考核背诵课文,带领和督促打扫卫生,比拼哪一组地扫得最干净,课桌上灰少。
天有风云难测雨,
冤家聚头不期时。
黄河东西事难料,
一朝班头仕途始。
改风换俗正班规,
分组任长皆正事。
挤油渣,摔大宝,
都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