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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000万到期债务(四)

赵总按计划时间,在九点之前准时到了苏会长所开的“国富”小额贷款有限公司,赵总轻车熟路的走到总经理办公室,此时门紧闭,赵总敲了敲门,总经理室没有回音,倒是总经办出来个工作人员问:“您好,您找苏总?估计他要在九点半才能到。”

“好的,我在这等一会吧!”赵总说话间拿出手机。响了几声,电话哪头接通,“老苏啊,你什么时候到公司?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口等呢!”只听赵总和苏总在电话中交流了两句就挂了,转而对工作人员说:“苏总在楼下停车,马上就上来。”

“好的。”工作人员即刻回到办公室。

没有两分钟,苏总一路小跑,跑上楼时已是气喘虚虚,上气接不上下气:“老赵啊,来时也不先打个电话,你说在了,我是一刻不敢停,下次可不许这样。”苏总和赵总应该是老朋友了,说话都很自然,苏总知道,赵总来就等于财神来,敢怠慢嘛!苏总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室内暖气逼人,办公桌上抹布才擦拭的痕迹还留在桌面上没有散去。苏总没有坐在办公桌的老板椅上,如果坐在老板椅上和赵总对话就会产生距离,苏总让赵总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和赵总中间隔着个茶几相视而坐,就在这时,总经办的工作人员把开水送了进来,给赵总和苏总各倒了一杯。

“你这办事员眼头真活,来时就礼貌的寻问我是不是找你的,并告知我你上班时间。”赵总又指着这办公室,“你看,你这房间整理的仅仅有条,你老苏真会管理。”

“哈哈。”苏总听后心理美滋滋地,“我们是服务行业,做服务的没有一点服务意识还做什么服务?就好比你老赵来了,我都爱理不理,你还想和我打交道嘛!”

进行简短的寒暄后,很快进入主题:“我来找你想帮我解决一些资金问题,年关要到了,资金比较紧张。”

“你老赵还差钱?你若差钱,别的公司还能生存吗?”

“你别取笑我了,现在哪家企业没有困难?”于是老赵把随身带着的财务报表拿出来给苏总看,同时将企业经营、资金、应收和应付账款等作了详细介绍,以示借款诚意。“我这2000万借你的,是短期行为,我把到期的银行账还了之后再贷出来立即还给你。利息什么的都好说。”

“我们都是熟人,也没有什么遮着掩着的,做我们这行风险太大,如果没有抵押物或是担保,我们是一分钱不会借的,这是原则,请你理解!”苏总斩钉截铁地又说:“我们现在外面有4000万的烂账要不回来,天天都烦的要命,我这公司是股份制的,我只是个经理人,我要对所有股东负责,如何对股东交待我都不知如何开口。其中一家欠1600万,当初这家企业生意相当的好,我们从银行方面也得到确定的回复,企业各项指标都是优良,来找我们借钱是买机器设备扩大再生产的,经前********撮合,在没有抵押物和担保的情况下把钱借了出去,********都能从中撮合的企业一定大有来头,谁不想巴结啊!就这样的企业生意红火的很,产品那怕比别人贵些,天天上门求采购的踏破了大门,据说********的弟弟有股份……你也知道,前没多久,********被双规了,可想而之后面的情况,加之经济全面下行,现在是半死不活。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要回来,每个月的利息都不给了。”

“你可以起诉啊!”赵总说。

“所以说,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你不懂。想起诉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但起诉能把钱追回来吗?一旦走向法律程序,会先封了他们的账户,他们就不能正常做生意,接下来会进行资产拍卖。”就在苏总绘声绘色说得起劲时,突然间停住了,并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你讲这么多,简直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你老赵才是资本运作高手。”

楚州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谁的底不清楚?赵总最初是卖机械零部件,卖着卖着就有了自己的思路。都知道,一个小作坊人家是不会和你打交道的,一旦做成了公司且有一定的规模,人家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和你谈生意,这叫“势子”。那些年在楚州做这一行的比较少,竞争力小,在赵总赚钱的同时就想着如何扩大经营规模,由于没有多少钱,怎么办呢?趁年轻,一定要搏一把,赵总想。于是向信得过的朋友借钱,但这能解决多少资金呢?赵总的胆子很大,由于自己的房子是集体土地性质,从银行根本贷不到款,于是他把房子抵押给了典当行,相当于月息一毛钱的利。从典当行借了10几万,亲戚朋友借了10几万,加上挣的有10几万,从而有了资本金,成立了“机械设备销售租赁”公司。各样设备买一些,算是装典门面,这生意就随之势不可挡,赵总做生意把价格定得很低,但前提条件是现款提货,有些厂家怕拿不到货,先把款打入赵总的账户。生产厂家看到赵总是个有实力的人,也大胆的把货赊给赵总,等卖了再给钱,这期间赵总基本上就是坐在家天天收钱,套用小品一句台词形容——数钱数到手抽筋。

在机械设备生意红火时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这其中就不得不提有个叫黄五省的人,此人是HN人,20多岁,有个朋友开了个公司,其中有块业务让他来做,利涧相当可观,苦于没有钱买生产设备。黄五省是天天跑到赵总公司来看设备,又用手摸。一天来看以为是采购的,天天来看,可能就是神经病了,但赵总却没有这么认为。

一来二往和赵总熟了,在赵总问明原由后才知道此人有创业欲望,苦于没有钱。“老弟,穷不怕,就怕人穷志短!这样吧,我租你一台冲床,等赚到钱了再加倍还我,另我再借你一万块钱算是启动资金……如何?”

黄五省听赵总说后,以为是假的,只是笑笑说:“赵老哥,你别拿小弟开刷,这世间还有雷锋吗?”

说话间,赵总把购销合同拿了出来,“现在就给你,只要你是诚心创业,认认真真干事。我看了你投资报告,不出意外,你半年就能翻身,我看好你。”赵总能理解创业人的心情,都希望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拉一把。

黄五省感恩戴德的把设备拉了回去,拉回去之后没多久就从这个地球消失似得。赵总在那段时期经常对自己说,人啊,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这个黄五省是个HN人。随着岁月的流逝,赵总基本上把这件事搞“忘了”,不过在遇到朋友时,总有人会把这事拿出来开刷赵总。

人家都能干厂,为什么我不能……就随着赵总的这样想法,终于把属于自己的工厂从一点点做了起来,做到今天有近亿元资产规模。

面对苏总突然反问,赵总也只是苦笑,“还谈什么运作?如果我现在还有一点办法,我会来求你吗?我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做生意人都知道,如果手上有闲置资金的人,肯定是小老板,大老板都是欠银行钱的,欠得越多,说明做得越成功。

“老苏,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开门见山说吧,如果我有抵押物还来找你借钱?我找你借也只是以解燃眉之急,款贷下来后就还你。”

苏总没有正面回答赵总,接着上面欠钱的公司继续说:“我可以起诉那个公司,那个公司最终的结局就是破产,如果破产了,我是一分钱要不到。它所有的抵押物全在银行,一旦清算,我就是一无所有,只要这企业活着,或多或少我还是有点盼头的。”之后苏总又说了一个案例,是某公司从小贷公司借到钱后把银行的钱还了,事后银行再也没有贷给该公司。

“不要说这些,我们都是爽快人,给个明白话,到底能不能借些?”

“这个,这个!”苏总被逼问的实在没有办法,“2000万肯定是没有的,我私人借几十万给你用是没有问题的。”

“好,苏总是个爽快人,你就借点小钱吧!”赵总其实在心里已经很生气,再仔细一想,要发工资,又要交电费,这些都需要钱,他既然这样说了,我就顺水推舟,不客气了。

听了赵总的话,苏总气得差点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老赵这么无耻,我就是随便说说,他竟然还真找我借这几十万,早知不说好了。从赵总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现在是真的困难了。“老赵,我就这么随更说说,你这几十万真要借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老苏不能说话不算话。”赵总一个劲的激。

“好好,我借给你50万。”苏总实在没有退路说。

赵总打了借条,苏总安排手下人去办理转款事宜。“2000万虽然我没有借到,但还是要感谢你借给我这50万,如果没有你这50万,明天我都不知道电费怎么交了。”赵总笑笑。

“记着啊,有钱要在第一时间还我,我也不容易。”

“你再给我想想办法,我现在通过什么途径能筹到这2000万?”赵总很诚肯的问。

“这个真不好说,你看看有没有大的贷款公司,也许他们敢接你的业务或是你找合作伙伴把股权转让……”苏总说了好几个方案,感觉都像是天方夜潭。

赵总看看手表,和陆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匆匆拜别了苏总。

就在赵总走后,苏总把办公室的门关紧,生怕被别人窥听到。之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乐得不知所以然,一种久违的阴笑很不自然地流露在唇角,他随即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欢,你不是想玩个厂吗?这次有个大好机会,只要我们运作好,我相信能把这个厂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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