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如往常一般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但天马小镇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哪里会在意那些石缝角落的小生命。
不知何时起,虫儿渐渐地不再鸣叫,仿佛也进入梦乡,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静!非常的静!而且静的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这诡异的气氛终于引起了某些特殊人群的注意,但是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有的躺在各自的床上假寐,有的悄悄地坐在床上若有所思,更有大胆的直接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街道。
客栈的某间客房,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头正在盘膝而坐,银白的须发让房间都变得明亮了一些。突然,老头的耳朵一动,淡淡的说道:“起风了!”
果然,窗外渐渐刮起了风,而且越刮越大,狂风怒号。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来得过于突然的狂风感到莫名其妙时,一阵阵的破空声却由远而近,一眨眼便越过小镇,向边境山脉而去。
听到破空声的人们都是一惊,等到他们出门后,发现那声音早已远去。于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要出事了吧,这么多的高手出动,一定是大事。”拿着铁剑的年轻人说道。
“开玩笑,那群人中最低的都是剑候级别的,能出动这样的阵容在我们天剑国也不过十个人,那些可都是一跺脚,帝国都要抖一抖的存在。”旁边另一人认真的分析道。
“可不是么,那他们大晚上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去?”拿着铁剑的年轻人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追杀什么人吧,看他们杀气冲冲的。”
“什么人值得这样的高手追杀?会不会是。?”
“我劝你别乱猜,有些话不能乱说,会死人的。等吧,不出三天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去睡吧。”其中一个人连忙制止那人继续说下去。
猜不出结果,大家也只好都回房间继续睡觉。至于跟上去看个究竟,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面对那样的队伍,如果跟上去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都是混江湖的修炼之人,心里更明白好奇心能害死的不只是猫。弱肉强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大家都陆续回到了房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也关上了自己的窗户,盘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十个剑候级别的存在,外加一个新晋的剑王,只是为了追杀那对父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不知道老头所指的他们是指谁?是哪对父子,还是那群追杀的人。
天马小镇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但是有些人注定无眠。
距离天马小镇十里外的山林,一场大战即将再次展开。
“项仁,你不亏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奇才,三十多岁便有望晋升剑王境界,实在令人羡慕啊!我天赋不行,已经快五十了,才刚刚迈入剑王的领域。”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中年人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对面的一对父子缓缓的说道。
“哼!”项仁冷哼一声,身上几处剑伤触目惊心,衣服早被鲜血浸透,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用身体小心的挡住自己的儿子。
“呵呵,还是这么傲气啊,我们一行二十一人,愣是被你们活活的除去一半。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是送你去和你的四个兄弟相聚呢,还是把你儿子送到奴隶市场改造改造呢?”蓝袍中年人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的说道。
项仁听到兄弟这个词,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双目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
“史一万!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项仁咬牙切齿的说道。
锦袍中年人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我史一万一生杀人无数,但是从没有扼杀过天才,但是你让我有了这个机会,我会好好享受这种感觉。”
史一万说罢,右手一挥,自己退后了一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静静地期待着眼前的战斗。
十个人见头领发话,分成两路将项仁父子给包围起来,一脸慎重的看着对方,不敢再掉以轻心。否则之前死去的十个人将是他们的榜样。
项仁见此,二话不说。将自己七岁大的儿子面对面的绑在自己的怀里。
“天歌,你害不害怕?”项仁看着儿子那稚嫩的脸庞,轻轻地问道。
“天歌不怕,好男儿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项天歌抿着嘴唇看着父亲满脸的血汗坚定地说道。
“哈哈,好!不愧是我项仁的儿子,有胆魄!看为父如何将这些杂碎杀到胆寒!”项仁此刻十分高兴,人生得一此子,甚是欣慰。
“杀!”不知谁大喝一声,挥剑冲向父子二人。
昏暗的小树林,处处都是剑影飞舞,步步都是生死危机。闷哼声,惨叫声时时响起。
噗,寒光一闪而逝,一只胳膊便高高飞起,只听一人惨叫着哀嚎着,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去捂住自己的断臂处。
一道银光划过,那人只觉得脖颈一凉,看到周围景象飞快的移动,一具无头尸正在那里喷洒着热血,那人本想看清楚那是何人没有了脑袋,奈何自己的意识已经慢慢消散。
月亮终于露出了那张圆润的脸蛋,将光辉洒向林间,进入眼帘的是一地的残肢断臂。能站着的不过寥寥数人,可想刚才一战是何等惨烈。
项仁依旧将孩子绑在胸前,一手提剑,一手扶着一棵小树不停地喘息着。他虽然斩杀敌人八人,但是自己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一把长剑从右侧腰部穿向后背,那柄长剑此刻还依然插在上面,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微微颤动着。
项天歌趴在父亲的肩膀上,依旧能和看到父亲背后那节长长的剑尖。从剑尖滑落的一滴滴鲜血,跌落在草坪上,溅起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项天歌双眼布满了泪水,他知道,这一剑本来是应该刺在他的身上的,却被他的父亲强行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的耳边此刻还回响着父亲的那声闷哼声,让他的心疼痛不已。
“天歌,你没受伤吧?”项仁喘着粗气微笑的问道。
只是项天歌永远看不到父亲微笑时抽搐的嘴角,但是他却记住了父亲背后那剑尖喷涌的鲜血。
“父亲,我没事!”项天歌哽咽的回答道。
眼泪慢慢的滑落脸颊,落在父亲那遍布伤口的身躯上。感受着肩头的温热,项仁难得没有斥责儿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
项仁将儿子缓缓地放在地上,慢慢的直起腰杆,看向对面的三个人,仅剩的三个活人。
啪啪!
“真是勇猛无敌啊,一下子就干掉我的八个手下。不过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剔出那些残次品,让他们明白弱者是不配为主人服务的。”史一万拍拍手,看着满地的尸体依旧微笑的说道。
如果这话让其他剑候听见不知作何感想,能修炼到剑候这一步,哪一个是弱者,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存在?可悲的是这样人居然连效忠的资格都没有。
项仁怜悯的看了一眼仅存的两个剑候存在,没想到万众敬仰的剑候居然在别人眼里居然连一条狗都不如。
那两人感受到项仁的目光,回味着史一万说的话,脸上终于浮现一丝不满。好歹也是修炼之人,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连狗都不如。
“史王,既然我们没有资格为主人服务,那我就此别过了。”其中一人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不送!”史一万淡淡的说道。
见史一万同意让他们走,另外一人也连忙请辞。
史一万微笑的看着他们离去,摇摇头说道:“主人曾交代过,离开可以,不过命得留下。”
只见史一万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已经离去的两人挥出两道剑光,便听见十米外突然想起两声惨叫。
剑王就是剑王,剑气离体,隔空杀人。这是剑候所不能比拟的。
项仁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经知晓他们的命运,并不意外。。
“史一万,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项仁慢慢的向对方走去。
“呵呵,你们真是不识好歹,少主看上你的妻子那是她的福气,毕竟是个残花败柳了,少主不嫌弃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我好心将你们兄弟五个推荐主人,你们也不领情。唉,好人难做啊!”
项仁出奇的没有愤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只是那目光很冷,很冷。
史一万被项仁看的浑身发毛,对方一路被追杀的表现本就让他吃惊不已,此刻那冰冷的目光更是让他感到不安。
“装神弄鬼!去死吧!”史一万终于忍受不了,抽出宝剑向对方冲去。
“剑王么?好像也不是无法战胜啊!”项仁在自己的身上一阵拍打。
史一万一脸嘲弄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忍不住撇撇嘴,在他看来对方是故弄玄虚,依旧剑指对方而去。
突然,一阵磅礴的剑气从项仁身上喷涌而出,爆发出的威势甚至还在史一万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史一万吃惊不已,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史一万终于有点慌乱,连忙止住身形,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