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与沮渠延商议是等敌人第二次进攻王寨之时就撤退,却没想到第一次就会遭遇这样的攻势,因而姜漓坐镇这段城关西侧,压力巨大。
炽炎军将士本就不比这些客家战卒,赫连博又尽遣四族高手而来,朱荣武临机调度已是大将风范,却依旧捉襟见肘,反倒是沮渠延那边,要轻松不少。
姜漓说中焰雀刀殷红异常,滴滴鲜血落下,溅在青石砖上。她虽是形意境的高手,但毕竟体力与内劲有限,哪里禁得起轮番上阵的赫连家战卒的挑衅厮杀。
一刀斩落一名纳气上境的武者,姜漓喘着粗气,立刀身前,稍稍歇息片刻。
只是一瞬之间,仿佛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姜漓豁地将刀提在手中,朝那股危险的方向望去。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朝他走来,所过之处,想要前来拦截的炽炎军将士无不殒命。
“你是……”姜漓自然瞧得出这人的打扮并非客家族人,刚想要询问,却见着那人手上也如焰雀一般妖红的血刃。
“十三楼,血刃祁墨。”
作为十三楼有数的高手,祁墨的名头姜漓自然听过,见着这样一柄兵刃,立刻认了出来。
“不曾想,小人的名讳,竟入了舞炎公主的耳朵。”祁墨桀桀一笑,“对不住了,有人出了大价钱买殿下的人头,祁墨做的是杀手的行当,便接了这活儿……”
姜漓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些所谓杀手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癖好,有的喜欢杀人虐尸,有的喜欢杀人之前折磨万千,而血刃祁墨,则是喜欢带着一种戏谑嘲讽玩笑抑或自言自语片刻之后,方才动手。
只是他不该这样来对待姜漓,这个雏凤榜首正借着这短暂的时间调息。
血刃正说着话,突然抬眼,盯着姜漓,“差不多了吧,想来已经恢复了不少,不然啊,杀起来就没意思了。”
祁墨身形一个突进,也不知究竟如何,就看见人影已经到了姜漓身前,那柄血刃借着夕阳之色,朝姜漓太阳穴处砍杀而来。
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唯一让人惊愕的,便是一个快字,快到让人心悸,让人窒息。
姜漓知道血刃祁墨是通过摘星阁的一位供奉,据说他成名前正是与这血刃战了一场,而且败在了祁墨手中。血刃之杀,首重这个快字。姜漓虽然知道,却没想到此刻祁墨手中的血刃,竟是快到这样的境地。
焰雀一起,旋刀式宛若盛开的蔷薇,在护着身形要害之时,姜漓猛地蹬踏在石砖之上,朝后疾掠。
祁墨并未等待,随着姜漓一道,或左或右,或前或后,身影跌宕,血刃翻杀。
“出不出去?”一处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方,冥剑对着鬼手小声问道。
“再等等,殿下还没到最后时刻。”
“还等?”冥剑不由焦急,“这血刃就是你我,都难以应付,此刻若是不出,万一伤着殿下怎么办?”
“一对一,我等也就血刃的手段……”鬼手似乎没有理会冥剑,像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说殿下……”
鬼手微微一笑,“殿下不是你我想得那么羸弱,你也知道,武道要有所精进,这种高手过招的生死时刻最是难得。”
“你就不怕殿下有个闪失?”
“我怕,不过你看,那小子既然过来了,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鬼手嘴里的那小子自然就是李牧芝,此时他正朝着姜漓待着的方向疾速奔来,就是朱荣武,也注意到了姜漓这边的情景,却因为居中调度,又被南若家的高手缠住,竟是动弹不得。
在南若篪出现,而后又遇到澹台恶等人之时,李牧芝就察觉到了战场上的异样,这么多高手涌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作为先登前来破城,也断然不会选择这样一处地形并不好的角落之地。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某样东西。炽炎军能让人瞧上眼的东西,除了舞炎公主,又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