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兵甲声,喝骂声,惨叫声。白沙城北城门,顿时响起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姜漓耳力自然比同样境界的杨青浩更加敏锐,王临冬刚下城没多久,就听到北城门附近的一阵骚乱。
杨青浩骤然转身,几个大跨步,来到后面城墙垛口,探出脑袋,往下望去。
“将军,城门被夺,门关两百弟兄……”
白沙城虽在北地边关,但相较象山渔阳这样的大城来讲,颇为偏僻,平日里除了一些北上草原的商客和往来的诗骚文人,也少有人来,因而守军三千足以应对一切。
况且白沙城一旦出事,渔阳象山两城呈东西钳制,快马一昼夜可至,并不需要太多人马。
不过这白沙城的守军人虽然少,但却因常年与北胡打交道,这些人的战力,并不算弱,可以说比之象山城的那些人,都相差无几。
杨青浩在北城门囤了足足一千五百人,其中有一百人专守城门,只要不是遇到大股敌人,想来都不会有大事。
王临冬下去吩咐后,杨青浩又给城门抽了一百人来,却不曾想,仅仅只是片刻,这两百人,就全给没了。
那上来禀报的人是北城门的戍门校尉,此刻蓬头散发,满脸是血,把一柄钢刀倒持,刀尖触地,刃口还滴着敌人鲜血,双目眦裂,盯着杨青浩,“城门已失,末将自知当死,但请将军允我五百人马,等把弟兄们的仇报了,末将当即自裁。”
“死个屁,陈大头,给你三百人,把城门给老子夺回来,不然,提头来见!”杨青浩朝着陈白东嘶声爆吼,随即转身来到姜漓身边。
“殿下,城门被夺了。”
话音还没落下,一眼望去,原本立在城外千人左右的北荒苍虬,拍马绝尘,朝白沙城而来。
姜漓一震,看了眼匆匆随陈白东下城的将士,朝杨青浩说道,“杨将军,你那些人,怕是夺不回城门。”片刻沉吟,又道,“我下去挡着,你……如果敌临三百步还不见城门关,再派一波人下来守城门吧。”
齐子川一听,忙阻道,“姜漓,城门大开,敌军将至,你这一去,凶险万分啊!”
杨青浩听到齐子川唤殿下名讳,不由微怒,只不过瞧见姜漓没有责怪,也就不做计较。
“一旦城破,谁都逃不了,这是北荒苍虬,不是一些杂兵……”姜漓盯着齐子川,“你要是走,就快些,杨将军,给他一匹快马和军符,安排人送他出城。”
“走什么走?我齐子川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大军迫城,我要是逃了,以后怎么在烙岱山混……”齐子川顿时激愤,“总之,你姜漓不走,我就不走,七尺男儿,还能不如你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哪有跨长刀走江湖的弱女子?又不是云溪河畔唱曲儿的清倌儿红粉。
姜漓一笑,也不跟齐子川吵,“杨将军,注意护他周全。”
说罢,一身赤色武服,执刀奔出,一脚踏在城墙石砖,纵身跃下,绚若红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