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阳建筑雄伟,城池高固。启虽然在此建立大夏国的第一个都城,但几经朝代更迭,只留下二里头的遗址。
如今的洛阳乃是经过周汉二朝的建设,又经过三国曹魏,西晋北魏皇帝的修筑扩建,再到大隋朝的隋炀帝杨广迁都在此,更是大肆扩建皇城向外修建城墙,占地达到了方圆几十里。
他把洛阳分为内外两城,外城住的是一般的官员和百姓,内城住的是王公大臣和富甲天下的豪商,他自己当然是住在最里面的皇城。
他在皇城又修建了多处行宫以供自己行乐和办公,也正以为他这样封闭治理国家,只看官员的报告来了解国家的走势,也就注定了大隋朝在他手上那么快就败亡。
但他修建的洛阳却是真的固若金汤,唐初争鼎天下时李世民率军攻打王世充住的洛阳,当他见到洛阳城墙时,叹道:“此城只可围之,不可攻下也。”下令六万将士只围不打。
王世充在被围了几个月后,得知友军窦建德的十万军队被李世民的三千玄甲军击溃被擒后,心胆俱裂,加之城中军民颗粒无进,饿死者不知有多少,只好出城投降。
以上的都是一些闲聊,还望见谅。注下:李世民围洛阳,虎牢关阻击窦建德的事迹在我每次看到或者想起都有种浑身血往脑门冲,心情澎湃难抑止,恨不得拍案而起的感觉。
李世民在此战中所展示的个人魅力和战斗才华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场战斗的惊险刺激,坚毅和果绝的勇敢之心只可意会,无法形容。各位如果又不知道的又想知道的可以随便搜索下,好了,我们再回到小说故事中。
九月十二日,艳阳照常高照,天下的百姓照常作息,大唐虽已经改为了大周,老百姓的生活却还是一样没有变,不管是大唐大周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只在头一二天里感到惊讶,到了第三天就恢复了心情,他们只愿不要发生战争,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够了。
洛阳城皇殿中,武则天缓声道:“各位卿家,可有事情要奏?”
一旁闪出水灵使者,躬身道:“皇上,洛河水神经过三天巡查,整条洛河没有异样,那天的风浪只是让水流倒退十五里,河里的鱼虾无一伤亡。”
武则天皱眉道:“水流倒退十五里,这预示着什么?”转头望向台阶下的法明,道:“国师可知其中缘由?”
法明自然知道这预示武则天可坐十五年皇帝,但也不可点破,于是他合手唱个佛号,道:“皇上以女流之身坐位,华夏九洲封印纷纷开启,我大周疆土不知扩大多少倍,此乃皇上功高德厚之果,我猜过不多久,那些开启封印之地必会遣人来叩谢皇上龙,水流倒退只是小小异样,何需放在心上”
武则天本来极反感别人说她女流之身坐位的说法,但现在听了法明的说话,心里却欣喜异常,简直把心里压抑许久的积怨全都倾倒出来,她只觉身子一震,舒心道:“国师所言极是。”
众官听得暗笑不已,想不到这和尚拍起马屁来也这么了得。心中正自暗付,殿外门官高声叫道:“南方巫族羽嘉城遣使前来叩恩皇上。”
武则天喜道:“国师所言果然来到,快请宣上殿来”她特意加个请字,以示大方。
不久,一个人影踏进皇殿,众官看去,乃是一个身穿唐装的年轻人。腰挂一个乾坤袋,眉清目秀,脸色润玉,白色的唐装袖口和衣角锈着唐朝当时最流行的红色花边,使人瞧着觉得他文静中又显得英武。众官心里暗暗喝彩:南方多秀士,果然是个好俊的人。
但见那唐装年轻人行至殿中间,跪身行礼道:“草民巫晨代我巫族城主向皇上叩谢解印之恩,使我巫族能重回神洲华夏大陆。”
武则天手一抬,道:“起来说话吧。”
巫晨起身自腰间乾坤袋掏出一方折叠的纸和一个玉瓷瓶,恭声道:“皇上,此乃我巫族羽嘉城周边的地理地图,现在交给皇上,望能使我大周疆土地图完整。”
武则天喜极拍桌道:“此乃你巫族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姚用,你且收下,明天你们太学府一定要把这地图拼好在以前的大周地图上。”
巫族献上地图就是表示承认她这个皇帝,她原本还担心这个自上古而来的巫族有异心,因为神州华夏第一个国家就是巫族建立的,说白了这片华夏大陆的根本是巫族的,若他们有异心要来争鼎天下也是有理由的。但现在看来巫族已经完全臣服,她岂有不喜之理。
一旁闪出一个官员接过巫晨的地图又倒退回去。
武则天看着巫晨手中的玉瓷瓶,不由问道:“你手中的瓶子装的是什么?”
巫晨恭声回道:“此瓶里面装的是百花含香露,我巫族地方贫瘠无宝,只得以这露水献上,希望能让皇上青春永驻。”
武则天听得沉吟道:“百花含香露,听这名字莫非是采百花而制成的?”
巫晨回道:“这瓶露水乃是我们花了三个月时间采集百花谷中清晨各种花瓣的露水制做的,皇上只要每日早上滴一滴露水在脸上,必能使容颜更加光彩。”
武则天听得眼睛发光,那个女人不爱美,就算她本来是个天下第一大美人,也在想着能让自己的脸更美才好。
武则天眯着眼笑道:“瞧你年纪很轻,说话却很得体,礼数很周全,莫非你是巫族大家子第?”
巫晨平静道:“不瞒皇上,家父正是羽嘉城城主。”
武则天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才俊出少年啦,巫城主有你这个儿子连朕都有点羡慕啊。”笑完又问:“你这身唐装难道你们那里也有么?”
巫晨回道:“皇上见笑了,想我巫族刚出封印,那有朝廷的时装啊,我那穿的还是古衣拙装,因到皇城见好些人穿这身行装显得光彩又整洁,不自觉就购了一套。”
武则天又哈哈笑了起来,道:“好,好,果然人要衣着,你穿这套衣服更是漂亮啊。”
饶是巫晨再怎么镇定也不由脸红了一红,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皇帝在大殿之上也会说这种话。他却不知道就因为武则天不拘小节才可以坐上皇位,若她像别的女人一样最多也就会做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武则天却也不管巫晨脸红,又问:“巫族自上古有之,传说本领可通天,不知你习了什么本领?”
巫晨恢复平静,道:“草民才蔬学浅,学的是五行之术。”
下面众官听得一阵茫然,今天这个皇帝怎么在大殿上跟人聊起家常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就差没有问年龄婚配,若是问了岂不成了个媒人皇帝。
众官这厢心中暗付着,那厢武则天又在问:“传说巫有三百种族,却不知你羽嘉城有几种?你可否详细说来听听?”她此刻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就像个好奇的女人碰见了新鲜事,定要问个明白。
巫晨恭声回道:“巫具体有多少族种,我也不知道,我只听父亲说过当年封神之前有九大巫王种族最是突出,后来散的散,隐的隐,只留下武巫,法巫,箭巫三个族种,封神之时被道家所逼,只好封印退隐南方之极,也就是现在的羽嘉城。”
一旁的法明忍不住问;“却不知道你们三个族种习的是什么心法?”
巫晨回话:“也没什么心法,武巫修的是力量,我们法巫修的是五行,箭巫自然是弓箭。”
法明见没问出什么也就不好再说了。
武则天又问道:“你们巫族这番出来的宗旨是什么?”
巫晨不假思索,微笑道:“我巫族自古而来的宗旨就是为了天下平安,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变了。”
武则天听得目光突地一冷,寒光闪动,冷声道:“为了天下平安,怎么个为了法?”
众官听得武则天的声音变冷,再瞧见她森冷的目光,心里不由激凌凌打了个冷战。这才明白她开始问的闲话只是个试探,现在问出这句话来竟带有杀意。
武则天性格本就多变,众官曾经亲眼见到她还在笑着夸一个人,转眼间突然为了一句话把那人的脑袋砍了。
巫晨却还是脸色不变,道:“巫字中间两个人,说明我们乃是生活在天地之间的一群人,巫族本是人族分化而出的,只是因为多了修行的本能才被称为巫,自炎黄二帝成为天下之主后,我巫族就承载着天下平安的宗旨,只为除妖伏魔,并无其他二心。”
武则天脸色稍缓,道:“恩,你说的却也有理,那依你所见现在天下可是平安不?”
巫晨恭声行礼。道:“皇上建科举,劝农桑,天下岂有不平安之理。”
武则天终于又笑了,这两件事本是她心中最得意的事,
巫晨又道:“只是现在封印大开,其中必有不少恶灵凶魁,我巫族愿行天下之事。”
武则天摆手道:“这个不必担心,国师早已知晓,已安排好了十八罗汉去收妖了。”
巫晨拱手行礼,道:“皇上英明,草民出行之时家父交代一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宽容应允。”
武则天哦了一声,问道:“是什么请求,你且先说来听听。”
巫晨道:“巫族自上古皆与人民同行同住,各地都建有巫场以做传巫之术,今日幸得重回大周天下,望皇上能赐一地以做巫场之用。”
武则天平静道:“你献图有功,又奉百花含香露,区区巫场之地自不必多言,但现在天下法事皆由国师所管。”她转向法明,道:“国师,你觉得如何?”
法明合十道:“建场传巫,此乃好事也,但你巫族何必舍近求远跑来东都,在羽嘉城不是更好么?”
巫晨笑道:“万法出于道,道源于巫,我们建巫场在东都,只希望能立足于天下,以示巫之根本,国师莫非有所忌惧?“
他后面那话说的很是微妙,封神以后千年来道家一直是天下法事正统,直到现在佛门帮助武则天登上帝位,贬道扬佛,法明也被立为国师,佛门也就大兴在望。
巫晨那句国师莫非有所忌惧,不知是指他害怕佛门被巫族取代,还是指怕被道家夺回地位。
法明听得极是刺耳,忍不住哼了声道:“我佛门自如来佛祖降世以来济人度世,盛兴不断,岂有忌惧之说。”
巫晨却是突然向法明行礼,道:“多谢国师。”
法明一楞,不解道:“干嘛谢谢我?”
巫晨笑道:“谢国师成全我建巫场。”
法明轻笑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怎么不知道。”
巫晨平静道:“皇上叫我问国师意见,国师既然说无所忌惧,岂不是代表答应了。”
法明又是一呆,道:“我说的这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啊。”他本想说我不是忌惧你们巫族,但巫晨若再问忌惧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武则天在旁瞧得忍不住笑了一下,打场道:“既然国师没有意见,我就答应你。”
巫晨行礼道:“多谢皇上。”
法明见得如此知道大势已成不可挽回,心念一转,道:“皇上答应你开巫场,却不知你本领如何,若是你本领低微,岂不是掉了皇上的面子。”
巫晨道:“那依国师所言,又该如何?”
法明笑道:“明日我安排一个人与你切磋比试,你赢了就可以开巫场,若输了只能回羽嘉城了。”
巫晨平静道:“行,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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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内院一间房子,一座茶几,茶几上摆放一套茶具。房顶中间吊着四盏明灯,照得房间通体明亮。
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个僧衣光头,脸色红润,看去慈眉善目,但眼睛一张一合间却有锐利精光冒出,正是国师法明。
对面坐着个黑衣年轻人,年纪在二十三四左右,他的坐势很奇特,右肩靠前,左肩微后,腰杆却是挺得笔直,他仿佛保持着一个随时都可以站立跃起的姿势。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有如用刀削过般透出一股极强的忍耐力,眼睛罩着一层朦胧的邪光,
他不仅眼睛邪,整个人都似乎散发着邪气,让人琢磨不到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法明提起茶壶在两人的茶杯里斟满,放下茶壶问道:“你觉得我明日该安排谁去跟巫晨比试才好?”
黑衣年轻人笑道:“可惜十八罗汉出游在外,不然叫他们去倒是合适。”
法明抿了口茶,淡淡道:“除了他们可有别人么?”
黑衣年轻人眼珠一转,道:“当今皇帝还在感业寺做尼姑时,你曾派八侯协助成事,想必他们的功力不浅,不如叫他们当中一个去。”
法明摇摇头,道:“修练世界唯五行法术难练,你看那些道家和我佛门那个不是靠炼祭法宝才可立于天地间,就连如来佛祖和道家三尊都藏有不少法宝。”
他接着又叹了一声,道:“唯你巫族例外,得天独厚,出世就立于厚土,吸收大地之根养孕五行属性之本,我看那巫晨气定神闲,体内灵气笼罩,法术定然高深,八侯不可能是他敌手。”
黑衣年轻人笑道:“我巫族自从九王分裂后再也没出过法术高超的法巫了,听你这样说我倒想去见见他。”
这黑衣年轻人竟自称巫族,难道他也是巫族一脉,他修行的又是那个巫术呢?他又为什么会和佛门在一起?
法明笑道:“巫术邪影,杀人无影,你们影巫在黑暗中杀人,就是大罗金仙也逃不脱啊,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你们见面的时候。”
那黑衣年轻人原来是九大巫王中的影巫王后裔邪影。
邪影叹了口气,惋惜道:“是啊,可惜我现在还不能露面,不能去见他,但我若不去你又叫谁去呢?难道要叫你身边的四大佛去?”
法明也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佛门的人也不好去,若去了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既让人们觉得我们容不下别人开法场,还落个恃强好斗的名声。”
邪影不解问:“这我就不懂了,你既然这么说,那开始你又怎么说要安排人和他比斗呢?”
法明不答反问:“你可知皇帝答应巫晨的要求却又要来问我的意见?”
邪影摇头,表示不懂。
法明笑道:“我却知道,皇帝答应巫晨的要求是因为羽嘉城已经献上城图,已经表示是大周的臣民了,皇帝若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他又喝了口茶,道:“但皇帝又不愿意轻易就答应他们的要求,所以才要我刁难他一下,好让他们知道这要求得来不易,以示天朝的威武。”
邪影突笑道:“你这样说来,这皇帝的心机倒很深沉的,但还有一个问题,你若叫的人把他打败了,却又如何是好呢?”
法明叹了口气,道:“就因为是个问题我才来问下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人选。”
邪影也在叹气:“既不能赢他,又不能输得难看,这种人我也想不到有那个适合。”
法明突然问道:“城北有个道观,你知道吗?”
邪影笑道:“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道观的名字叫揽云观,观主青云道长乃先皇钦点的天师,主持天下的法事。”
法明眯眼道:“你觉得他的修为如何?”
邪影轻笑道:“道家的修为一代不如一代,只因为他们的师傅害怕徒弟超过自己,传艺时都留有一手,我猜那青云道长的修为恐怕还比不上八侯。”
法明摇首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邪影忍不住问:“怎么说?”
法明笑道:“道家的确像你所说那样师傅传艺都有留一手的习惯,但这个青云道长却是不同。”
邪影又问:“又何不同?”
法明道:“那青云道长乃王屋山轩辕剑派的大弟子,也是轩辕剑派宗主的大儿子,轩辕剑派名义上是属于道家,但他们真实的身份却是轩辕黄帝的后裔。”
邪影动容道:“轩辕黄帝,可是那有人王之称的轩辕黄帝?”
法明颌首道:“正是,轩辕黄帝在小的时候,道家十二金仙中的广成子曾经传了一套剑法给他。也因为这个缘故,黄帝后来创建轩辕剑派就披上了道衣,也因为轩辕剑派是黄帝后裔,封神之后元始天尊请了他们的人做护国天师。”
他突然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姬周反逆,杀纣灭商,天下当然有好多人非议,元始天尊不过是借人王轩辕的名声来堵天下的嘴,他却想不到后来的朝代皇帝都会去王屋山请道人做护国天师,这到成就了轩辕剑派的佳话。”
邪影点头道:“难怪我瞧那青云道长修为一般却能做天师,原来是黄帝后裔。”
突又抚掌笑道:“国师莫非是想叫他去和巫晨比试。”
法明笑道:“我又为何要叫他去呢?你不是说他的修为连八侯都比不上,”
邪影笑道:“理由一是青云道长若败了,他自然是没脸在东都呆了,因为道家子弟一向眼高气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皇帝和国师不是一直为如何赶他走而烦恼吗?”
他接着又道:“道家还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请人来助战,若自己打败了,就会请人来要回面子,一个不行请两个,两个不行来四个,我们却可在旁边看热闹,岂不快活。这是理由二。”
法明也拍手笑道:“好主意,还有第三个理由,他们在那边斗得越厉害,两边的关系就越僵,就好象当年的阐教和截教,我们就越能浑水摸鱼,哈哈,这岂不是更好的事情。”
邪影笑道:“妙极,妙极,我只担心一件事,你怎么可以叫得他去呢?”
法明摇头道:“我不能叫他去,但有一个人若要叫他去,他就不得不去了。”
邪影问:“谁?”
法明笑着道:“皇上。”
邪影点点头,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法明道:“你问。”
邪影盯着他问道:“别的和尚都会说自己是贫僧,你怎么却自称我呢?”
法明像是忍不住,大笑着说:“因为我这个和尚并不贫啊,还有我这个和尚也不是他们那种和尚啊。”
这是什么解释?难道他这个和尚还有什么不同?
邪影却像是懂了,点点头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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