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入梦,就来到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似乎有人在呼唤着她,指引着她一直向前。
“孩子,过来……”
那飘飘忽忽似有似无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着。
十三顺着心中的方向走了好久,终于在前方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
“你是谁?”
那个人影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低着头像是在抹泪。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血契只有一个法子可解。”
“什么方法?”
“只有你的血脉得到了延续和传承,契约也就自动解除了。”
十三显然是没听明白,于是追问道“前辈,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你父母的血脉延续和传承,所以你只能和萧天易孕育一个孩子才能解除你们之间的契约,否则你和莫询在一起必会生离死别,萧天易亦是。”那团人影此刻似乎又淡了一些。
“什么?”十三显然是惊讶不已,她不要和莫询生离死别,可是不和萧天易生个孩子,那他们也就会像爹娘一样阴阳相隔。
不行,她不能让莫询死,不能。那如果她死了,莫询会不会像爹爹一样疯了?
十三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莫询,不要!”
莫询的手颤抖着伸到十三的鼻尖时,十三突然凄声喊道。
这时,莫询才算松了一口气,抱着十三安慰道“别怕,我在。”
从梦中醒来的十三抱着实实在在的莫询突然泣不成声。
哭了一场之后,十三狠着心问了莫询一个问题。
“二师兄,如果,如果我已非完璧之身,你会嫌弃我吗?”
莫询明显的怔住了,莫非他的小猴子已经,已经和萧天易……
什么时候的事?
莫询眼中的落寞与痛楚没有刻意遮掩,即使是遮掩,怕也是遮掩不住。
十三只得苦笑。
“我不会嫌弃,只会心痛。离尘,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十三知道莫询显然是误会了,可是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或许不解释更好,因为她已经决定去找萧天易解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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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三更,十三再次翻窗进了落凡的房间。而落凡好似知道她要来一样,坐在窗边等她。
十三开门见山,直接告诉落凡她要下山去找萧天易,她需要守山大阵的破解之法。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落凡淡淡说道。
“你想知道理由?”十三看着落凡心中气闷“托你那滴血的福,我知道了血契的破解之法。”
落凡听后握茶盅的手顿了一顿,声音却依旧淡然,“怎么破解?”
“就是签订血契的两人延续了自己的血脉之后,血契自会破解。”
“你要和萧天易生个孩子?”落凡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起伏。“如果有了一个孩子,你和他今生的牵绊又如何能说了断就了断?离尘,你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我还需要你帮忙,我想要一种一次就能怀上的药物,事情办完以后我就离开,萧天易根本不会知道有个孩子。”十三似乎已经全部想好了。
“那莫询呢?你怀着萧天易的孩子让他如何自处?”落凡今天有些不一样,可是十三心乱如麻并没有发现。
“莫询知道我和萧天易的三年之约,到时候我会留书给他,说我去找随云岛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交给表哥玉子健抚养,然后我再回来找莫询,我不能和他生离死别。”
“那你到时候已非完璧之身,又如何向他解释?”落凡今日的话尤其多。
“今早,我已经暗示他我和萧天易……”十三想到莫询那落寞心痛的眼神,不忍再说下去。而落凡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刨根问底起来。
“何时何地?”
“根本就没有过!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十三终于忍无可忍,对着落凡咆哮。
谁知落凡竟突然抱住她夺门而出,一路急奔到山顶上十三住了几月的那间屋子。
十三被落凡放在床上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冲了几次还是没有冲开,而落凡的身子却覆了上来。
“落凡,你要干嘛?”落凡如此,十三心中惊惧不已,她虽然气落凡利用她,但是她觉得落凡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落凡。”
只见“落凡”从耳后开始撕下一张薄薄的面皮,面皮之下赫然是莫询的脸。
“十三,就算我死,也不容许你以那样的方式破解那该死的血契!因为那样的话,我生不如死。”莫询的眼中波涛翻涌,似要淹没这世上一切。
“二师兄……”十三唤了一声,声音哽咽,泪水已经从眼角溢出。
“不要以任何借口丢下我……”莫询吻着十三眼角的泪,凝气于指尖,帮十三解开了穴道。
十三能动之后,一下搂住了莫询。她不想问为何房间里的是他不是大师兄?他何时向谁学会的易容术?这些都无所谓了。
她知道莫询今后怕是寸步不离要看着她了。其实她何尝愿意去找萧天易,虽然她并不讨厌他,甚至有过懵懂的好感,可是在十三心中,谁又能重得过莫询?
当十三发觉莫询的手不安分时,她的腰带已经躺在地下,衣领大开,大片雪白的皮肤被莫询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着。
意识到莫询要做什么,十三抓住那只企图撩拨她的手,红着眼对着莫询摇头。
“别怕”,莫询拔掉十三绾发的发簪,一时间青丝如瀑泄了一床,更衬的十三肤白唇红,那莹莹的泪光更添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娇柔。
十三如一颗嫩葱一般被莫询层层剥开,拒绝的话被莫询温柔缱绻的吻尽数吞没。
山顶呼啸凛冽的风夹着雪给云雾山盖了一层棉被,屋里的十三只盖着莫询的外袍却并不冷。
“冷吗?”莫询把十三往怀中紧了紧。
“不冷,该起来练功了。”十三说话间就要起身穿衣却被按住,可惜她根本不是莫询的对手,所以连挣扎都不曾有过。
“十三,你可是怨我?”
怨?哪里来的怨?怨谁?要怨就怨自己蠢笨。
“我知道你是要我绝了找萧天易的念想,我从来不曾怨过你,以后也不会。也许是我想左了,有些东西是比命更重要的。”
常年练武,即使一夜未眠,莫询起身时并不见倦态,反倒精神熠熠。
十三即便有些不适倒也并不碍事。
二人出了小屋,踩着皑皑白雪,十三却是看着这些白雪突然头晕眼花胸中闷痛。
“噗——”
一大口血从十三口中喷出,仿若落了一地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