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的方奕德有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跟在凌揽月身边,自是不亦乐乎,而且他把自己身份摆的很正。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揉肩捶腿这些丫鬟该干的活儿,他都抢着干。当夜还提出要给凌揽月守夜,被凌揽月无情的拒绝了。
方奕德很是受伤,凌揽月更头疼,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所以夜里,凌揽月去找了红莲,目的就是“把我弄丑一点!”
红莲对自己的“杰作”爱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毁坏?而且他还对凌揽月说,若是自作主张毁了这张脸,那他就把她弄成和自己小时候一摸一样,再把手脚打断重接,让她做自己的女儿,永远长不大的女儿。
凌揽月听的毛骨悚然,不用这样,就是沈忆棠那样的她也接受不了。
凌揽月落荒而逃,红莲却是笑的满脸愉悦。
回到自己房中,凌揽月才想起要解决方奕德这个麻烦。怎么解决?放他自由。谁生来愿意为奴为婢?再说他回方家一生衣食无忧,应该是会欣然接受。
谁知这方奕德不疯了,却是个傻的。他竟死活不走。
“大丈夫言出必行,岳再生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我说过一切听从我的安排,难道你忘了?”
“岳姑娘让我死我都不会眨下眼睛,可是只有一件事我不能应,那就是赶我走。”
凌揽月也是气笑了,“放着少爷不做非要,做鬼倒挺上道。罢了,“你留在我身边也行,可是不用你为奴为仆,你先给我磕三个响头。”
方奕德不含糊,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那些丫鬟做的活儿不用你做,明日起我托张伯夷找个先生先教你识字。”
方奕德本以为凌揽月要他磕头是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听话,谁知却是要收他为徒。这主仆关系他没签什么卖身契,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方家大少爷,倒没人真拿他当奴才使唤,他只是想留在岳姑娘身边,等时机成熟他会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若他求娶,有这朝夕相处的情分在胜算自然就大些。可是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一来,那可就乱了伦常。
凌揽月见方奕德愣在那里也不叫师父,也不想逼迫他,留下句“她累了要休息,把方奕德打发走了。
方奕德是走了,可是张伯夷来了。
张伯夷来做什么?也是来打发方奕德的,他自然是知道方奕德“无所不用其极”的接近凌揽月,不打发他能行吗?
于是张伯夷开门见山的说道方奕德的诊金有他一半,如今以身抵债,人也有他一半。
把方奕德劈成两半?显然是不行。
凌揽月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收徒的事也提了一下。收了方奕德,让他边学认字边认药材。字识全了,药性药名都熟识了,她再正式教他,她发现其实方奕德还是有些资质的,做个奴仆太浪费。
只要方奕德不在凌揽月身边跟个尾巴似的就行,而且拜了师他就更不可能了,于是张伯夷好心情的连说“好”。
方奕德是有苦说不出,没日没夜的认字辨药,天天累的跟狗似的没空见凌揽月一面,可是若认不全字辨不得药就不能跟在凌揽月身边。所以这方奕德是比考状元的那些人劲头都足,头悬梁锥刺股这些的对他都是家常便饭。
而凌揽月其实也不轻松,白日里坐诊,夜里还要去找红莲锻炼意志,强化神识。
几日下来累的也够呛,五日后凌揽月与红莲对坐于塌,突然一头栽倒,红莲一扶,她便顺势栽在红莲怀中。
翌日醒来,红莲坐着,凌揽月像只猫儿一样扒在红莲膝头睡的正香,却发觉脸上痒的很,下意识里伸手一拍,谁知手被牢牢握住。
凌揽月一下惊醒!一睁眼,就被红莲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晃了眼,红莲嘴角擒着一抹笑,正把玩着她的头发。再看自己这副黏在人家身上的样子,凌揽月一下闹了个大红脸,磕磕巴巴道了声“失礼”,然后爬起来逃逃也似的飞奔出门。
然后张伯夷就收到消息,岳姑娘清早从红莲公子屋中发髻凌乱衣衫皱巴仓皇奔出。
张伯夷听罢脸色极为难看,难道他们并不是兄妹?到底怎么回事?那天他认他们是兄妹,红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