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冷笑了一下,那药渣有多少,方子纸有多大,他这当大夫的怎么能不清楚,这主仆把他当傻子吗?竟然说出这样的鬼话来。
二夫人心中暗喜,却装作一副失望的语气说:“哎呀,林大夫,这可怎么是好?“
“小女听闻仆人传言,林大夫可识药渣辨方子几味药。不知这汤药可否识辨?”说话的是梁玉湄,语气中带着纯粹的好奇。
“当然可以。”林清之嘴角微翘:“不知,可有三小姐未食之汤药?”
“自然是有。”梁玉湄乃是老夫人三十八岁高龄老蚌珠胎产子,在家自是受宠,有些话自然敢说:“冯麽麽,快把汤药端来,让林大夫辨识一下。”
老夫人没有阻止小女儿,也想看看这药到底有没有事。
冯麽麽见老夫人没有做声,便端着药碗过来,双手呈上递给林大夫。
林清之端过药碗,先是闻了闻汤药,然后小抿一口,思索片刻后才答:“在下是真的不知道,哪家的祛寒药会用上金银花、黄连、黄柏、连翘、丹皮、苦参这样去火的药材?”
“人有三把火,最大的一把在头部,二把小火则在肩膀。”林清之虽不知这梁府什么情况,不过能开出这样方子,也是歹毒之人,真是败坏医德。“六味去火之药熬成一碗,便是降火圣药,一碗进去,肩膀上的两把小火怕是灭三成,久食之,头上旺火也会灭了。”
二夫人显然作出一副不信的样子,一口白牙咬着说:“林大夫!您就凭着一口汤药,就信口雌黄,冤枉了我一妇道人家。”
“夫人这话怎么讲?一而再的质疑林某医术,林某也不必多留。”林清之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毕竟他刚刚试出来的六味药方子,可是真真一味药也没改过。
“林大夫,您别生气。二嫂子不信您,可小女是信您的。当年家母的病就是御医都束手无策,去古崇寺路上,幸好遇到您治好了母亲。”梁玉湄此话不假,老妇产子,身体损害的多。若不是三年前遇到了林大夫,她母亲钟婷瑛现在难说在不在了。
这小姑子的话像是当场打了二夫人杨信芳一巴掌,这件事在座的都清楚很。谁都知道从那以后,老夫人身子难受请的可都是林大夫,对其万分信任。
“谢谢,这位小姐愿意相信在下,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不管怎样,林某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信者也是不信,林某告辞了。”这时林清之是真的想走了,也不多费口舌。转身拿着行医带来的东西,就要走。
老夫人见林大夫要走,立马开口:“林大夫且留步,真是让您见笑了。老妇身体不适,还要今日劳烦您。请随冯嬷嬷到内厅,可好?”
“是在下唐突了,忘记了今日是来为老夫人看病,还请冯麽麽带路。”林清之说完便跟着离开主厅。
待林大夫走出主厅,老夫人厉声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