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明白，老身明白。”徐妈妈放开了北宫羽，像是一个母亲欣赏她久久不归的孩儿，“小羽长得愈发俊了，陛下可还喜欢你？”
“徐妈妈，我是陛下身边的女官，可不是嫔妃。”北宫羽拉着徐妈妈进了弦音阁，笑着提醒她。
“是啊，老身都给忘了。”徐妈妈傻气的笑了笑，对着忙着整理妆容的女子们拍了拍手，高喊，“都停了停，快来见过尚书大人。”
喧闹的女子们瞬间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北宫羽，这些面孔北宫羽竟然一个都叫不上名字，眼前的近百号人居然全部都是新面孔。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北宫羽看着她们向自己行礼的样子轻声喃喃。
“你在这伤感个什么劲儿呢，有空伤感倒不如早点上来看看我们。”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北宫羽抬头向上看时终于露出了微笑。
木门凝正双手环抱的瞪着自己发狠，她的身边还缩着两个害羞的人影，只露出了一只手和北宫羽打招呼。
“在宫里待的不好吗？总往这跑也不嫌麻烦。”木门凝还是老样子不喜欢给北宫羽好脸色，不过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没变才好。
“小凝，你怎么能这么对小羽说话，她也是想我们了过来看看。”徐妈妈赶紧责备起木门凝来，生怕北宫羽一生气就再也不来了。
“徐妈妈，没事，她不让我来，我也回来看您的。”北宫羽笑道，“您继续安排吧，我上去和她们说说话。”
“不用老身跟着吗？”徐妈妈对着已经上了楼梯的北宫羽喊道。
“不用，您忙吧。”
“即使新人再多，这里也会有你一席之地”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北宫羽推开自己厢房时，里面还是老样子，所有的东西都和自己走之前完全一样。
屋内没有落灰，就连每一个饰品也都是崭新的，“徐妈妈自从你走后就吩咐了所有人都不许打这个房间的注意。”
“她还吩咐旁人一日一扫，连床单被子也会按时换新，就像你还住在这里一样。”木门凝很自然的坐在桌前，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道。
“不过浪费这个时间有什么用，你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住了，世人就是太深情才会停滞不前。”木门凝看着徐妈妈这些深情的举动嘲笑道，“不知道徐妈妈知道她也是你计划中的一个部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木门凝。”北宫羽低呵。
“哟，这就生气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木门凝看着北宫羽，丝毫也不把她是剑宗魔女的身份放在眼里，论杀人数目自己的确不如她，但论战场经验自己未必会输。
北宫羽面无表情的俯视木门凝，她也冷眼瞧着北宫羽，不知道这两个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忽然北宫羽笑了，那种邪魅阴气的笑让人毛骨悚然，一点点走向木门凝“你说的没错，所有人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也包括了你。”
“沐霖月，你想做什么？”木门凝看着突然黑化的北宫羽皱眉，她可以清楚感觉到北宫羽体内的内功正抑制不住的向外洋溢。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可怕，木门凝有些坐不住了，见北宫羽走过来瞬间甩出了手中的绸缎，一条柔软的丝带打在身上竟然有这样打的力道，简直就在直接被剑劈中。
幸好血剑在那一瞬间出来给北宫羽挡了拿一下，否则北宫羽此刻一定不能毫发无损，“不要太自不量力了。”
“是不是自不量力还很难说！”木门凝腾空跃起，甩出的绸缎在房梁上绕了个圈，把她直接带离了地面。
“本座千辛万苦也找不出你的门派，如今你居然自己暴露了。”北宫羽看着房梁上半悬的木门凝笑道，“替本座向你的恩师雪域门的掌门薛婵问好。”
“哼，知道了我师从何处就以为能对付我了吗？你的门派我照样知道，雪域门讲究以柔克刚，正好克制了你的血剑！”木门凝用另一只手甩出了绸缎，何方才不同，这次的绸缎是软绵绵的，直接缠住了北宫羽的左手，之后就是双腿。
“你是惯用左手的吧？我看你怎么拿剑。”
北宫羽抬头看向木门凝，她的眼中居然有一丝看向苦苦挣扎蝼蚁的同情，“你以为魔女这个封号是剑宗人随便取的吗？”
“什么？”
“本座可是经过三日不眠不休战斗，凭一人之力扼杀三千五百名嫡系弟子后，还有内力亲手杀死师尊的人。”北宫羽看了一眼缠在自己手上的绸缎，“北泽仅靠耗用本座的内力就可以凭自己的意识行动，扼制本座的手脚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话音刚落，神出鬼没的血剑就解放了北宫羽的双手双脚，顺便攻击了一下半挂在空中的木门凝。
不过她的动作很快，稍一闪就躲开了血剑的攻击，在空中她居然能灵活的像是青雀。
“你居然杀了你的恩师！你这个禽兽。”木门凝瞪着北宫羽的眼睛喊道。
北宫羽低头看了一眼地面，顿了顿，随后木门凝看见的那双眼睛就已经不再是她原来的样子了，“没错，本座就是一个冷血的禽兽，乐于把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血剑得到了北宫羽的指示瞬间割断了木门凝手上的绸缎，没了绸缎的支撑，她立马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北宫羽就在她落地的瞬间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
木门凝瞬间咳出了一滩血，北宫羽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反手一掌拍在了她的左胸，木门凝顿时胸口绞痛，眼前的东西也黑了一大半。
“恨吗？恨就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吧。”北宫羽拽着木门凝的衣领直接硬生生把她提了起来，“本座从记事起就被当做杀人机器来训练，你说的没错，所谓人类的情感本座早就没有了，实在会死在本座手里，也是因为他能力不足。”
“沐霖月，你居然这么说你的恩师，他可是把你从小拉扯到大的人，他可是你的养父！”木门凝剧烈的咳嗽着，睁开半只眼睛看着北宫羽。
木门凝的手伸到半空中企图抓住北宫羽的衣襟，却被北宫羽一下甩在了地上，“那有怎样。”
“哈哈哈，哈哈哈，沐霖月白泽离开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要是他再待在你身边，那天被你卖了还要给你数钱。”木门凝一同狂笑之后就是冷嘲热讽。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有人来爱呢？”木门凝指着北宫羽的眼睛狂笑，“你机关算尽太聪明，但总有一天你会折在自己手里。”
“多谢木门妹妹提醒，本座就是这么冷血，本座就是一个恶魔，本座就是把性命当做玩笑。”北宫羽勾起了木门凝的下巴，用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两只手，“可是这个恶魔想要对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你纵使嘴上说了个痛快，不还是无法反抗。”
“你想对我做什么！”木门凝瞪着眼睛，看着北宫羽邪魅的笑容惊呼道。
北宫羽用拇指一点点撬开木门凝的嘴，她的笑容不再温柔，而是有一种无情又无辜的样子，“给你喂一些蛊虫，让你听话一些罢了，交换成这样别人还以为里头在杀猪呢。”
木门凝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她死死咬着牙根不让北宫羽得逞，即使双手被扼住，她还有双脚可以用，她拼命的踹动，可是她的每一几次攻击都被血剑精妙的裆下。
她疯了似的左右甩动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北宫羽，她不敢张嘴，只能“唔唔唔”的叫喊，像是在说：“沐霖月，你这个疯子！”
“是啊，我就是一个疯子。”北宫羽笑得更加瘆人，这笑简直就像一把利刃，企图把木门凝一点点剥开。
血雾一点点扩散在空气里，围绕着木门凝把她全身包裹，她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觉到血雾中混杂的血腥味儿。
这雾并不是原本就是腥红色的，而是血剑每一次断送一个人性命时，饮用的半口鲜血染红的，血雾的颜色越深，就代表她手刃的人越多。
木门凝惊慌的挣脱了北宫羽的手，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却在指尖就要触碰到木门的那一刹那被一股无形又巨大的力量拉扯了回来。
“来，要乖一些，怎么能逃走呢？”木门凝隐约看见北宫羽的手中，那颗绿油油的药丸正在冲着自己冷笑。
“你想把我变成傀儡吗！”木门凝的叫喊声飘不了几米就会被血雾阻挡，这团瘆人的红雾可柔可刚，连细小的风都别想从它身边溜走。
“只有傀儡才会听话，不是吗？”北宫羽俯身扼住了木门凝的脖子，她只觉得只股强劲的力道就要把自己的脖颈捏断。
北宫羽慢慢爬上了木门凝的身体，血雾很贴心的帮她按住了木门凝的双手和双脚，“来吧，把嘴张开。”
“沐霖月！来世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木门凝这才知道北宫羽的笑是多恐怖可怕的东西。
“但愿会有来世。”药丸在被放进木门凝口中的那一刹那就滑进了喉咙里，木门凝只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北宫羽起身退后了两步看着只能动动眼睛的木门凝。
北宫羽无辜的看着木门凝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她的眼睛里居然有一团眼泪在涌动，“抱歉……”
谁要你的道歉啊，你这个疯子！这是木门凝极力保持清醒的最后一句话，即使她是在脑海里说的。
“要是恨我可以让你今后的生活有活下去的意义，我愿意让你恨我一生。”北宫羽看着木门凝慢慢闭上的双眼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