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没想到因为我一个人而牵连这么多人受责罚,知道这件事情后,我实在良心难安,心里思考着敢明儿得想办法说服皇帝老子将叶沐洛放出来。一百大板的仗责已经足够,快快将送人家回家让太医帮他疗伤吧!若是病死在思过园,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紧接着,徐子轩又谈到,当今皇帝三宫六院,除我以外,尚有三子一女。大公主澜千羽,是景妃娘娘的女儿,已于去年赐嫁海运国的太子海兰遗;大皇子澜千龙,是丽妃娘娘的儿子,性格温和,无心朝堂权利之争;二皇子澜千涛,是贤妃娘娘的儿子,平素与我最为亲近,现正随叶楠逝将军驻守边关;七皇子澜千杰,年方八岁,是林贵人的儿子,生性顽劣,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我这个三哥!
而我——三皇子澜千翌,也就是若澜国的太子殿下,天姿聪慧,谋量胆识过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十二岁那年便已涉足朝事,多年来建树颇多,深得朝中百官信服。然因行事作风过于刚烈强硬,铁面无私,结下不少仇怨,便有了刺杀一事。刺客当场自尽,皇帝现已下令彻查此事,誓要揪出幕后主使,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愤。
真的吗?我真的是皇帝老爹心里面最宠爱的那个儿子吗?为什么我从皇后口中,听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答案?!这里面,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内情呢?!
听徐子轩讲述完澜千翌漫长的身世,已过晌午,我长长伸个懒腰,忽然发现因为梦中大汗淋漓,贴身衣物全部湿透了,凉风吹过,浑身凉嗖嗖地直打哆嗦。
兴许是看出我的冷意,徐子轩关心地问:“太子殿下的衣服湿透了,要不要换一身干净的?”
“嗯,正合我意。”这徐子轩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就能够将我的心思揣摸得如此明白?
徐子轩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乳白色绣着五爪腾龙的锦袍以及一套素色衣裤双手捧到我面前。我接过衣物放在床头,刚想解开胸口衣扣,眼睛睨向仍立于床前的徐子轩,犹豫着问:“那个……子轩……你是不是要回避……”
我以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徐子轩笑容温宛如玉,“臣侍候太子殿下更衣。”
“咳!”口水没咽下去,呛着了。我连连拍胸脯顺气。这个徐子轩,他该不会有什么变态的譬好吧,竟然要服侍我更衣,还是这个太子殿下原本就有这样变态的譬好!
看见我如此迥态,徐子轩好看的笑容淡了下去,眸光闪闪带着淡淡的寞落,“如果太子殿下不喜欢,那臣叫侍女进来为殿下更衣。”
“嗯……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虽然我现在冒充着一个男人的身份,可我好歹也是个明符其实的女儿身呀,怎么能够让一个大男人替我更衣呢!
至于叫侍女嘛,宫里步步艰险,谁又知道谁是谁的眼线!在我未搞清楚这些侍女究竟忠于谁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贸然让她们服侍我更衣!
若是被她们发现我的女儿身份,不小心捅了出去,那么我的小命可就冻过水了呀!
“我自己来就行!”
我避开徐子轩疑惑的目光,走到屏风后,脱下上衣,看见胸口束缚着的白色裹胸,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女人的身份。唉!明明是一个青春正茂的美少女,却要整天束裹着这么个东西,也不怕将来发育不良,毁了自己的一副好身材!
好想把这个东西解开呀!
胡思乱想着,手摸上搁置在床头的衣物,信手翻弄着,随口问道,“肚兜呢?”心里正想象着清宫戏中妃子穿的那件性感诱人的贴身小红兜兜。
因为心不在焉,我没有注意到徐子轩在听见我的问话时刹那间僵怔的表情,漂亮的脸蛋刹那间殷红如霞,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见徐子轩迟迟没有答话,我以为这个朝代的人听不懂“肚兜”是什么意思,便解释道:“我说的是‘抹胸’,在你们这里叫什么?就是女人贴身穿的那件红红短短的小内衣……”话刚说出来,我便呆住了。
娘耶!我现在可是男人耶!又或者说假男人!突然问人家要肚兜,人家会怎么想?莫不是把我当成变态?!
“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臣可以……”大概是想起什么色色的事情,徐子轩的脸更红了,绚丽的红一直染到耳后根。
“呵呵!玩笑!玩笑!”
连连摆手,掩盖过内心的慌乱。我真是个大白痴!险些就露出马脚了!幸好徐子轩是个死脑筋,并未发现我的不对劲儿。若然不是,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手脚麻利换好衣服,系上腰间锦带,整理衣装,然后走出屏风。刚刚在梳妆镜前坐下,徐子轩便走过来,主动拿起桃木梳,为我梳理发丝。
想到他一个男儿做着这些女儿家的活儿却无丝毫突兀不谐之感,心下不禁感叹,如若徐子轩是女子,必是天下绝色。
“子轩,你一直都是这样服侍我的吗?”总觉得徐子轩很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就好像从小养成的。
徐子轩唇角含笑,一缕一缕为我梳理着秀发,自然而然道:“殿下从小就喜欢缠着臣,要臣帮殿下梳头发扎辫子,殿下难道都忘记了吗?”
呃……
“我确实不记得了。”
徐子轩目露失望之色,落寞垂眸,“抱歉!是臣失言了!臣一时忘记了殿下失忆了,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为什么我会觉得徐子轩说这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哀怨呢?
“子轩,对不起,我……”
“殿下何错之有?”
“我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徐子轩拿梳子的手微僵,神情略显僵硬。紧接着,他很快恢复过来,温和道:“殿下,不要着急!臣相信殿下终有一天一定会想起来的!”
“嗯!”
我应了声,然后心里想的却是: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