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当家的声音猛然拔高,我的一颗心也瞬间跟着悬了起来。
胖子也被我踹醒了,见我正在朝走廊看,他蹑手蹑脚走到我身边,探头看了看走廊,小声问我,“小朋友,大半夜的你把紧爷我踹醒……隔壁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他刚说完,隔壁尚大当家房间的门哗一下被推开了!
我心里一震,迅速关门、锁门,然后拉着胖子后退几步,心砰砰直跳,手心都是汗,有种偷听别人说话被当场逮住的紧张和心虚。
砰砰砰……
我刚拉着胖子后退几步,我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胖子下意识就要去开门,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躺回床上,然后才装作睡眼惺忪去开了门。
敲门的是尚大当家的,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瘦小的男人——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跟在尚大当家身后的这个瘦小的男人,就是刚才来给他报信的人!
我一开门,尚大当家的连客套话都没有说,张嘴就对我说,“小哥,九哥出事了!”
“我哥出事了?”虽然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看尚大当家的一脸紧张,我全身陡然紧绷了起来,急急追问尚大当家的,“我哥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出什么事了?”
站在尚大当家的身后的那个瘦小的男人说,“九哥现在进了皇后古城了。”
皇后古城?
见我一脸疑惑,尚大当家的急急说,“小哥,皇后古城是什么所在,等我一会儿给你解释。我的人现在来报,说九哥在皇后古城外的村子,杀了不少的人……事情有蹊跷,咱们等不到天亮了,得赶紧出发!”
秦仲卿在皇后古城外,杀了不少人?
这怎么可能!
胖子一听也急了,蹭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几步蹿到了尚大当家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身后那个瘦小的男人,直接就把那瘦小男人提溜了起来,瞪着眼问,“你刚才说九哥杀了不少人,杀的都是什么人?”
“都,都是村子里的村民……”那瘦小男人被胖子一下子提溜了起来,又见胖子气势汹汹的,他吓的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回答了胖子的问题。
我的心咯噔一下。
秦仲卿杀了不少古城附近村子的村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胖子比我还急,另外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瘦小男人的脖子,厉声问,“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村民?你他娘的满嘴发你娘的臭屁!”
那瘦小男人被吓的直哆嗦,“我,我也不知道九哥为什么要杀那些村民……”
胖子又吼了一句,“那你亲眼看到九哥杀人了?”
那瘦小男人赶紧摇头,“没,没有,但有村民都看到了,现在那边的警方正在遍天罗网的追查九哥呢!”
胖子又问,“那你们的人现在跟着九哥没?”
那瘦小男人忙不迭点头,“还有人跟着……”
胖子猛然松开了那瘦小男人,刷的一下扭头看向我。
那瘦小男人一个不防备,直接摔倒在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吭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藏尚大当家的身后去了,不敢再多看胖子一眼。
“他娘的,你手下这些人都是饭桶,胡说八道!你说说,那些村民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九哥干嘛要动手杀他们?这不是放屁是什么!”扔下那瘦小的男人之后,胖子不满瞪着眼冲尚大当家的吼道。
我赶紧拉了拉胖子,示意他先不要发火,先看看情况再说。
尚大当家的显然对胖子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安抚,“紧爷,你先别着急,咱们现在就赶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相信九哥会杀那些村民,或许只是一个误会……车准备好了没有?”
他身后那瘦小男人赶紧点头,“当家的,都准备好了!”
尚大当家的看了我一眼,低低说,“小哥,紧爷,请!”
说完之后,他率先大步流星朝宾馆外走去,我和胖子紧紧跟在尚大当家的身后,直奔停在宾馆外的面包车。奔到宾馆外之后,才看到我们的面包车后面又停了一辆车,应该是那瘦小男人乘坐的。
瘦小男人那辆车很空,尚大当家的把两个彪形大汉分到了瘦小男人那辆车上,我、胖子还有尚大当家的,我们三人依旧钻进了面包车内。
我们钻进车内之后,尚大当家的一声令下,面包车立刻朝前面疾驰而去!
一路上,我和胖子心急如焚,不停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二位别着急。”尚大当家的安抚我和胖子,“九哥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只是,现在牵扯到了警方,事情就复杂了。九哥孤身一人还好说,咱们一行人,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咱们得小心行事。”
胖子冷哼一声,“或许是你的手下眼瞎,看走眼了!九哥又不是杀人狂魔,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村民?”
我冲胖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然后问尚大当家的,“尚大当家的,我们了解我哥的为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只是,警方那边,还要麻烦尚大当家的费心了!”
上四门成立几百年,关系盘根错节,势力应该不止在京都,在其他地方应该也有门路的。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秦仲卿杀那些村民的原委,但要是想要清路前行,就必须得依赖尚大当家的!
“好说好说!”尚大当家的连连点头,“既然咱们一起,那我尚某人就算拼了这张老脸,也要替九哥洗清楚嫌疑的,我怕的是……”
尚大当家的扫了我和胖子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怕的是,那些村民真的是九哥杀的,那就麻烦了!”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尚大当家的这意思,是秦仲卿真的有可能杀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人?杀的还是些村民?
我满腔疑惑。
这一次,胖子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跟尚大当家的对着干,而是一脸沉思,像是在想什么事。
我松了一口气。
现在秦仲卿做事不明,要是胖子再跟尚大当家的闹起来,只会让我觉得压力更大。
夜色中,面包车风驰电掣一样朝前疾驰。
面包车内少了两个人,一下子松畅了很多,但我却更觉得全身紧绷,呼吸都不顺畅了……坐在面包车内,看着两旁朝身后飞速倒退的夜景,我一颗心忽上忽下,恨不得插了翅膀赶到皇后古城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皇后古城外的一个小村。
这个小村叫坟上村,全村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大概四五十口人。
按照瘦小男人所说,秦仲卿杀死的大部分村民,都是坟上村的村民!
因为坟上村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这件事惊动了警方,我们这一行人一起实在太过于扎眼,所以尚大当家的让那个瘦小男人和那四个彪形大汉绕路进村,潜伏在村中隐蔽的地方,他则和六子同行,我和胖子同行,分成三拨朝坟上村奔去!
尚大当家的人明一拨暗一拨,他们先走。
我和胖子紧随其后进村。
等尚大当家的他们走远之后,胖子猛然顿住了脚,直勾勾看着我问,“小朋友,你相信九哥会杀那些村民吗?”
胖子忽然停下不前,又那么直勾勾看着我,一脸严肃问我话,我被吓了一跳,立刻摇头说,“我当然不信我哥会杀人,而且还是杀坟上村的村民……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这姓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不能完全听他的!”胖子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四周,“姓尚的说的话,咱们可以信一点,但不能全信!这里到处都是姓尚的人,咱们要是完全按照他说的去做,指不定被他卖了都不知道呢!要我说,不管姓尚的那边说什么,咱们都不要相信,除非咱们亲自证实。还有,不管咱们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全盘告诉姓尚的,留有几分余地。”
胖子说的有道理。
我点头答应,“紧爷,咱们见机行事。”
胖子也点头,“见机行事!”
商量好之后,我和胖子两人这才朝坟上村走去。
我们赶到坟上村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本应该正是村子里最有生机的时候,可坟上村整个村子都气死沉沉的。我和胖子在村子里转悠了老半天,才终于碰到了一个老头。
胖子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让那老头相信我们是来坟上村走亲戚的,还打听出来坟上村是死了四五个人,死的都很蹊跷,警方昨天晚上就来了,勘察了现场之后,就把那四五个人的尸体给弄到村委会去了!
那老头提到被杀的那四五个村民,满脸都是惶恐之色。
“大爷,听说你们已经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是不是?”胖子递给了那老头一根烟,装作颇有兴趣问那老头,“据说,这四五个人都是一个人杀的!”
那老头愣了愣,警惕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来走亲戚的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心说坏了,这老头怀疑我们身份了,他要是再喊一嗓子,我和胖子绝对会被拉到村委会警察跟前去!
“你老人家高啊,一眼就看出我们哥儿两不是来走亲戚的。”我紧张的不行,胖子却不慌不忙笑着说,“不瞒你老人家说,我们哥儿两是便衣!村子里的人死的蹊跷,案子不好查,所以派我们哥儿两下来查案的。那些警察在明,我们在暗,这样相互配合,才能找点找出凶手。只要早点找出凶手,村子里的人才会安心不是?”
我听的满头黑线。
胖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被胖子胡乱吹嘘一通,那老头竟然真的信了,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对我们说,“既然你们是查案的便衣,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杀人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长的精精神神的,一脸的好面相。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年轻人居然也会杀人……”
我和胖子快速看了对方一眼。
这老头说的年轻男人,分明就是秦仲卿。
“大爷,你说这年轻男人杀人,你,你亲眼看到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声音抖的厉害。
“我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尿多,我出去撒尿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年轻人从我家前头邻居家翻墙出来!”那老头以为我不相信他说的话,立刻证实道:“这不,死的那四五个人中,就有我前头邻居家的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