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的没错,尚大当家的做事,还真是高深难测。
我们来找尚大当家的,他本来一口答应要跟我们一起去找秦仲卿的下落,但他一转脸就说必须得天亮才去。
我急了,“尚大当家的,为什么要天亮才能去?”
胖子更是倏地拉下了脸,拽着我就走,“小朋友,别跟姓尚的废话了,他这是逗我们玩儿呢,咱们走!”
“二位,请容我多说一句话。”胖子瞬间翻脸,尚大当家的也是一脸无奈,只得快走几步拦在我和胖子面前,郑重其事对我们说,“尚某人之所以说要天亮才去,是我担心九哥会故布迷阵,故意引咱们去错误的地方。毕竟,九哥不想让咱们知道他的去处,要不然二位爷不会来找我……走错地方不要紧,可九哥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实在是危险。咱们稍稍等上一等,我派的几拨人会一直紧跟着九哥,就在九哥以为咱们上钩之后,他肯定直奔目的地,咱们就可以追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
我嘴上没说,心中却暗暗诧异尚大当家的考虑周全,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没错,我们能跟踪秦仲卿,秦仲卿肯定也会想到有人跟踪,他既然不想让我们跟着过去,肯定会想办法掩盖自己的行踪。
胖子记仇,冷笑着骂了一句,“姓尚的,你真他娘的是只老狐狸!”
胖子不服气,尚大当家的只能赔笑,邀请我们先进尚家宅子休息,养精蓄锐之后,第二天再出发。
我还是担心秦仲卿的行踪,进了尚家宅子又问,“尚大当家的,假如我哥多布了几个迷阵,你怎么确定你的人有没有跟错?”
“小哥问的好。”尚大当家的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说,“其实,就算我不派人跟着,我也大概能确定九哥要去的大概方向。”
我吃了一惊,好奇追问,“这怎么确定?”
尚大当家的笑了笑,脸上带了自得,“我尚某人走南闯北,见识还是有一些的。九哥那照片上的坟墓虽然几乎被挡了十之七八,但也能从坟墓上窥个一二。南方脉浅,不宜深葬,所以南方多选天然穴;北方脉沉,宜深葬,坟墓多为高耸状。而照片上的坟墓则是偏南一方的葬法。以此可以确定,九哥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长河以南的地方。”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不太懂阴宅风水,但胖子没出声反驳,想必尚大当家的说的没错。
“靠坟墓确实可以推断南北方向,但长河以南这么大,你老小子不会让你的人挨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吧?”胖子虽然没有反驳,但明显对尚大当家的不太服气,讥讽道:“南方那么大,只怕你的人找到老,找到死,都不一定能精确找到九哥去的地方!”
尚大当家的也不恼,笑着摇了摇头,“不,坟墓只是确定南北方向,照片上的另外一种东西,却可以大概锁定九哥去的地方。”
另外一种东西?
我和胖子齐齐脱口追问,“什么东西?”
尚大当家笃定开口,“坟墓上长着的南大黄……南方虽大,但南大黄只在湘西有。所以,有了南大黄,基本上就能确定九哥要去的地方是湘西。只是,湘西也不小,所以我也得派人跟着。这样,只要我的人传来消息,再对照从照片上看出来的大概方向,出错的几率就会非常小。”
我听的目瞪口呆。
我和胖子还藏着掖着,生怕尚大当家的知道下一个线索在什么地方呢,没想到尚大当家的仅靠着一张照片,就能把秦仲卿要去的大概地方推个七七八八,这完全超出了我们想象。
就连胖子眼里都有了敬佩。
不得不说,仅靠一张照片就能大概锁定秦仲卿要去的地方,这一点我和胖子绝对做不到。
我甚至隐隐觉得,找尚大当家的同行,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尚大当家的是一头狼,我们与狼同行,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他才行!
尚大当家的亮了亮阅历,眼看着我和胖子不再那么敌对,他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只叮嘱我们好好养足精神,等到天一亮就出发!
我点头答应,胖子冷着脸没说话——秦仲卿离开,我和胖子撵的狼狈,尚大当家的三言两语就能推出秦仲卿的去向,而且还安排的如此周密,这有点打击胖子的自信心。
更何况,胖子还不喜欢尚大当家的!
第二天。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尚大当家的就派人来叫我和胖子起床,然后出了院门,钻进了一辆停在宅子门口的小车内,直奔京都城外。
到了城外之后,才见城外停着一辆面包车。
“姓尚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们哥儿两,咱们就要坐这破面包车去湘西吧?”看到停在城外的面包车,胖子瞪大了眼,绕着面包车转了两圈,嘀咕了一声,“这他娘的还真就是一辆面包车,什么出奇的地方都没有!”
尚大当家的也不恼,笑了笑,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东西够用就行,不用太张扬!”
一句话,就把胖子的抱怨给堵回去了!
胖子只得钻进了面包车内。
我也跟着胖子钻进了面包车内!
一钻进车内,就见这小小的面包车内,竟然已经坐了四个彪形大汉,个个肌肉发达,眼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看人一眼就像是要从人身上剜下来一刀似的,让人心底生寒。
“他们都是从部队上退伍下来的,摸爬滚打,见过大场面,经过生死,也信得过。”尚大当家的跟着上了车之后,指了指那四个彪形大汉,简单介绍了一句,然后又指了指副驾驶,“副驾驶上的是六子,对湘西那边溜熟。”
尚大当家的介绍之后,副驾驶上才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眼睛滴溜溜一转,冲我和胖子笑了笑,“都是兄弟,路上多照应!”
我一看六子,一下子乐了——六子看模样已经三十来岁了,但身高和体型都只是正常男人的一半,一双眼睛又灵活,滴溜溜一转,很像是我之前见过的猴子!
只是,我也深知人不可貌相一说,此次前去湘西,尚大当家的直奔九锦图的秘密,带的这五个人肯定是选了又选,慎之又慎的,没一些真本事,是绝对不可能入了尚大当家的法眼的。尤其是这六子,其他四人都身形彪悍,偏偏他一人瘦弱无比,这说明六子肯定有其他过人之处,所以才会被尚大当家的选中!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六子一双眼滴溜溜乱转,笑的又有些假,我心中暗暗生了戒备,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这个六子!
我打量六子和那四个彪形大汉的时候,胖子已经在打量尚大当家的装备了,扫了一眼后备箱里的东西,胖子冷笑了一声,“尚大当家的这连铲子绳子都准备好了,这是要挖人家坟?”
“有备无患嘛。”尚大当家嘿嘿一笑,也不多解释,只淡淡说,“九哥的照片上有坟墓,我就多准备一手,总归是没错的。”
胖子还要再说,我赶紧拦着了胖子,笑笑说,“尚大当家的说的没错,多做些准备总归是没错的。更何况,咱们不知道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紧爷,你昨晚没睡好,还是闭眼养会儿神吧!”
毕竟,想要找到秦仲卿,我们还得依赖于尚大当家的,闹的太僵也不好看。
胖子不喜尚大当家的,一张嘴就唇枪舌剑的,我真怕半路上就闹翻了!
更何况,胖子刚一张嘴,那四个人就虎视眈眈看着我和胖子,稍有不慎就能把我和胖子扔出面包车。
好在胖子还算给我面子,我劝他休息,他还真把身子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尚大当家的找的面包车虽然不小,但后面装了七个人,虽然我极力缩着身子,但还是感觉人挤人,肉贴肉,呼一口气都觉得困难,一路上只能努力让自己睡着,这样才能减少点路途上的不适。
从京都到湘西,我们用了整整两天一夜。
到了湘西之后,尚大当家的并没有立刻赶赴目的地,而是先找了一处宾馆安顿了下来,说要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出发。
“两天的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歇着了,赶紧去找九哥吧!”胖子急着找秦仲卿,听尚大当家的说要停下来休息整顿,他一下子急了,“再这么磨磨蹭蹭的,等咱们赶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我也着急,委婉问,“尚大当家的,在这里停下来休息,可是要等什么消息?”
尚大当家赞许点点头,“没错!咱们要等的,是九哥的确切位置。”
我疑问道:“怎么等?”
“小哥有所不知。”走了整整两天一夜,尚大当家的没有丝毫疲态,笑着解释说,“我派出去的人开始是一起,接着分为几拨,走一段路留下一拨,走一段路留下一拨,将消息一层一层传递。咱们现在已经抵达湘西,就等最后一拨人给咱们消息了!”
听了尚大当家的解释,我更敬佩尚大当家的思维缜密了。
我隐隐明白,坐上上四门头把交椅的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要不然在位子上也做不长。
尚大当家的解释合情合理,我和胖子虽然着急,也只能耐心等着。
再者说,明天就要赶赴目的地了,我们确实该好好养足精神来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才是。
半夜。
我正熟睡,忽然听到隔壁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虽然极力压抑,但因为夜里太静,敲门的人又着急,催命一样笃笃笃的敲,还是惊醒了我!
我蹭的翻身而起,用脚踹了踹睡在另一头的胖子。
隔壁,是尚大当家的房间——大半夜有人敲尚大当家的房间,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很快,隔壁的门就开了!
那时候的宾馆隔音都不好,就听敲门的人进去之后,不知道嘀嘀咕咕跟尚大当家的说了什么,尚大当家的声音猛然拔高,“这怎么可能?九哥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