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公孙夫人面色阴沉,厉声道。
春杏微微一颤:“穆郡主还说现有的都非常的俗气,于是程世子很爽快的定制了一套绝版,穆郡主也买了一套,小姐一看别提多伤心了,于是奴婢就斗胆建议小姐也订制一套,这样小姐不也就有了吗?”
“这么说你手上的这套是程世子送给那贱丫头的了,你是如何确定的?”
“回禀夫人,奴婢去拿小姐定制好的东西,就看到程世子拿了几个盒子去装笔砚,最后就装在这个盒子里。前几日车夫回来,手里就捧着这个盒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昨晚我想尽办法进了赵令仪的房间,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可是一想到这东西程世子送给那个小姐的,我越想越替我家小姐生气,所以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她的丫头,夫人你慧眼明珠一眼就知道了,还请夫人看在我家小姐份上,就原谅春杏这回吧。”
公孙夫人听着这话却呆呆的在那里发愣,甚至外边传来的嚎叫声她也没有听到。
可是当听到有人喊住手时,她才渐渐的回过味儿来,然后便是一个狡诈的笑容。
紧接着门被打开,赵志隼居然走了进来。
“老爷,你怎么过来了。”公孙氏笑着说道,“春杏还不给老爷看茶。”
春杏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往下说了,一看到赵志隼来,这心下便有些一凉,但是手上毫不怠慢,放下了盒子急忙给人倒茶。
“夫人这是为何在打燕飞?”
说这话陈嬷嬷已经扶着燕飞跪了回来,此时的燕飞虽然被打得有些血肉模糊,但都是一些皮外之伤,未曾伤及筋骨,所以整个人清醒得很。
一看到赵志隼急忙喊道:“老爷,你要为小姐做主,那个盒子是小姐托人捎回来的,老爷不信可以问问车夫,东西就是他受小姐所托送给奴婢的。”
赵志隼一听刚想说,找来车夫对质一下,谁知公孙夫人说道:“你这丫头前后说话就不清楚,若你之前把话说清楚了,本夫人还会打你这二十板吗?”
这峰回路转的话,让燕飞一下子就有些傻了,那边的春杏一听也是急得眼睛发蓝,急忙要跪下再请求,结果看到公孙夫人投来的眼神,分明是让她别多事。
燕飞一看急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夫人。都怪奴婢没有讲清楚,还请夫人把小姐的东西归还奴婢。”
此时的燕飞没有再去追究这个盒子是怎么到了春杏的手里,毕竟眼下她是一个摇曳风中的稻草,能保全下来的这个盒子已经不容易了,所以她也不敢再奢望别的。
公孙夫人一改常态,人也似乎和蔼了不少道:“陈嬷嬷去给燕飞拿一些药来,在帮着她上好,这小姑娘的皮呀嫩得很,记着要上好的药。”
现在别说是燕飞惊讶,就连赵志隼都不明白,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燕飞却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呆,她装作有些昏迷的抱起了盒子,公孙夫人一见急忙让人送她回去。
赵志隼看着燕飞被陈嬷嬷搀走之后,也没什么心思在此看这突然散了的闹剧,见着眼下也没什么事了,他抖抖手便走了。
“夫人,你这是为何?”
春杏见四下无有外人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那个小贱人了。”公孙夫人狞笑着道:“你说这东西是程世子送给那小贱人的,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事,这个小贱人似乎和程世子走的很近,如果她真要入了程世子的眼,那我日后还怎么对付她。”
“所以夫人想利用这件事情?”
春杏虽然还想不明白,但似乎也参透了公孙夫人的意图,那就是破坏赵令仪与程世子之间的关系。
所以她马上说道:“春杏愿听夫人差遣,现在小姐不在奴婢的身边,就让奴婢来伺候夫人吧。”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像是云旗调教出来的丫头,不像那个燕飞,傻的还以为我放过她了呢。”
回去的燕飞皮肉已经开了花,可是她还是死死的抱着那个盒子不放手,唯恐自己一睡着了盒子在不见了。
陈嬷嬷倒是给燕飞送了回来,可是她可没有心思给这人亲自上药,毕竟心中惶恐着事情,想着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丢下了药便急匆匆的走了。
还好燕飞自己清醒的很,慢慢的脱去了粘着血的衣裙,将药末剪开了一个小口,手背背对着身上慢慢的撒去。
上好了药她也顾不得再休息,想着大夫人突然就放过了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一时之间不由得心急如焚,可是现在外边的天是亮着的,她这又刚刚被打了一顿,如果现在贸然出去找小姐,别说书院那个地方让不让她进去,就说现在自己一走都疼,要想痛快的走出这个院子告诉她家小姐提防夫人,也要等到深夜之后啊。
所以这盼天黑的日子盼得是格外的焦急。
而此刻学院内有一个人也无比的焦虑,这个人就是公孙云旗,刚刚上完的课她就开始四处走动,目光时不时的到处扫着,甚至碰到了一些人还会打听一下,以至于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找她的妹妹赵令仪。
“这位学子,你是在找赵令仪么?她有事。”
公孙云旗忙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教习也有些眼熟,才想起来这位教习,正是他当日领走了赵令仪,说是领她去办入学手续。
于是她担忧着的道:“先生,当日你领我妹妹去办入学,为何我妹妹没有来上课,我这急的每日都在找,吃不下学不好的真是心急如焚。”
说这话公孙云旗眼中泪水盈盈。
只是这泪水还没有流到嘴边,就听宋远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着急,可以去问问公孙奇呀,他就算不知道,也会给你一些讯息的。”
说完之后宋远便走了。
公孙云旗擦掉眼中的泪水,一朵尴尬的红云是慢在了脸上。
看着远去的背影,她不屑的冷笑,心说谁管她去了哪里?哪怕是死掉了才好呢。还省了她一份心思,才不要去追问她去哪儿了。
其实公孙云旗是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赵令仪受着怎样的训练?如果知道的话,她绝对没有现在这般的轻松。
现在的她想着刚才宋远所说的话,不由得觉得机会来了,这几****不停的造着一些小舆论,让更多的人知道赵令仪多么的不守校规,入学都一个多礼拜了居然不来上课,显然是傲慢无礼,藐视学规。
可是她终究也不是一个傻子,这人不来上课是不是回了赵府,所以她急忙捎信问府里的姑母,顺便又要了不少府里的蜜饯,好分发给那些听她演说的学子。
只是没想到捎回来的信儿让她格外的兴奋,站在星空学院外听着春杏诉说。
原来那日之后,公孙氏就让春杏去了程王府的附近,这王府春杏自然是进不去,可是这里里外外有进出的丫鬟仆人,于是春杏在这里挑了好久,中于看好了一个小丫鬟是狠狠的撞了她一下,之后连忙是赔礼道歉,小丫头虽然被撞得有些疼,可也没有仗着是王府的丫头便是施压一头,倒是和蔼的问她为何在这,还好心的告诉她离这里远点,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好说话的。
春杏看着急忙点头说道:“其实我在这里是等程世子的。”
小丫鬟一听是等世子,不由警惕的问她有何事?
春杏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世子,别对那个叫赵令仪小姐好了,因为那个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他,还把世子送来的东西丢给了丫鬟。”
“你怎么知道的?”小丫鬟顿时有些面色难看,看着春杏也不是刚才那般的面善,冷冷的说道:“告诉我,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春杏哪里会暴露自己,马上说道:“我家小姐仰慕你家世子,现在酒楼上下都在传着这件事情,都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家小姐气愤不过,让我来告知的。”
小丫鬟听闻一点也没有怀疑,因为仰慕程世子的人多了去了,明里暗里多少世家女子都在暗恋着程世子,作为他身边的一个婢女,这点事情她还是知晓的,可却没想到世子送出的礼物居然还有人嫌弃,所以她眯了眯眼一定要告诉世子。
就在小丫鬟走后,春杏望着那晃荡在腰间写着庸字的腰牌,她目的得逞的笑了。
“春杏你可真机灵,回头小姐我一定重重地赏你,回去吧。”
春杏还从来没被公孙云旗这般夸奖过,以至于坐在马车上都激动不已。
公孙云旗也步履轻快的走回了学院,在还没有上课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哀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的学子见状急忙问道:“公孙云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个人还深坐颦峨眉了。”
公孙云旗努了努嘴道:“可怜我那姑母本来就不省心,这下子更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