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仪还真就想了想,现在谁令她牵挂?于是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容。
看到赵令仪似有所思的模样,她急忙问道:“说吧,你想到了谁?”
“燕飞。”
自己读书不能带上她,所以现在最牵挂的要是她了。
只希望她在府中一切平安,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失去了保护,这样的一份担忧其实每日都有,只希望父亲看在她的面上,能够保护一二。
时间斗转星移,一转眼赵令仪到星空学院,都已经一个星期了。
“燕飞?夫人叫你去正厅。”
赵令仪惦记的燕飞正被春杏叫唤着,她急忙放下手中的一把小野花,甚至都来不及插入花瓶当中,就急匆匆的去了正厅。
一进来燕飞环视着室内一下,坐在上首的大夫人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她,目光所触她急忙的低下了头,然后诺诺的道:“夫人不知找燕飞来有何事?”
“跪下,不知羞耻的丫头?”随着大夫人的一声暴喝,燕飞腿软的跪了下去。
惊恐之下的燕飞此刻还不知道她怎么就羞耻了,于是仗着胆子说道:“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夫人您明示。”
“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公孙夫人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然后对春杏努了努嘴道:“让她看看她做的好事儿?”
“是,夫人。”
春杏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抱着一个盒子来到了燕飞的面前。
“抬起头来看看吧,这就是你的罪证。”
燕飞还没抬起头来,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涌入她的鼻息,在没有看到东西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于是又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这东西是小姐的,奴婢一直放在小姐的屋内,怎么现在在春杏的手里?”
“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家小姐的东西?”手捧着金丝楠木盒子的春杏,一张小脸狰狞的仿佛是厉鬼一般,很是不屑的说道:“这明明就是我家小姐的东西,小姐走前托人打造的,打造好了我便拿回来,刚想给小姐送去不想不翼而飞了,还好我机警在你的房内找到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
“可我真的没有偷,这就是我家小姐的。”
燕飞看着自家小姐的东西,被别人捧在怀里一时气愤难当,也顾不得目前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极力的在那里争辩着。
“你说是你家小姐的东西,那你知道这里边放着什么东西吗?”
春杏疾言厉色的问道。
这样的一句话还真就问倒了燕飞,她真不知道这盒内装的是什么东西?因为拿回来的时候已经上了锁。
春杏一看冷冷的一笑,回身跪下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夫人,你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这里边是都是上乘的笔砚,乃我家小姐定制而来。”
燕飞听着对方那肯定的语气,一时琢磨不定,她家小姐是怎样的人她清楚,虽说不会贪图别人的东西拿来己用,但是这些人她家小姐恨透了,哪一个都是想要了她家小姐命的人,那自家小姐会不会耍了一些手段呢?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相信赵令仪的为人,所以情急之中便说道:“春杏,如果你说这个盒子是你家小姐的,那你能够当众打开么?”
刚刚还有些洋洋得意的春杏,很是不屑的看着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奴婢,没了她家主子的保护,此刻就如同烂泥一样都扶不上墙,所以也懒得听她的话,只要堂上的夫人信她就好,所以只给燕飞回了一个嗤之以鼻。
“真是个护主的好丫头。”公孙夫人看着春杏道:“放心吧,本夫人绝对不会让你家小姐的东西被歹人拿去。”
说着话她对身边的陈嬷嬷说道:“拉下去,给我打二十大板,我就不信了她还不招?”
陈嬷嬷对公孙夫人的话向来是有话既听,但这次她却迟疑了一下,因为耳畔不由得想起了赵令仪的话。
她还记得这府上唯一的大小姐走之前,居然找她谈上了话,而这话里的内容让她不敢妄为。
这么多年陈嬷嬷一直伺候着公孙夫人,所以逢年过节都会得到一些赏赐,但是陈嬷嬷有一个贪心的儿子,总是时不时的出去混迹在赌场,而且还是一个十赌九输的主,这输了钱他便回来找他的娘要,可是陈嬷嬷终究就是一个下人,哪有那么多的钱,所以时日久了被儿子逼的没办法,也动起了小偷小摸的习惯。
由于常年伺候着公孙夫人,很明白哪些东西夫人看中,哪些东西不放在眼里,所以那些不放在眼里的东西也就悄悄地随着她溜走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曾想到被家里这个看似懦弱的大小姐一语点破。
“只要陈妈妈能够稍加照顾我的婢女燕飞,这些事情,永远没有见到天日的时候,不知道陈妈妈可愿意。”
陈嬷嬷知道自己已经受到了威胁,可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点头,并说明自己再也不会伸手了。
赵令仪可不管她在伸不伸手,只要能护得燕飞在府里一时的安全,她耍一点小手段又如何呢。
“陈嬷嬷,你想什么呢,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夫人,老奴听到了。”陈嬷嬷说着来到她的身边道:“老爷刚刚回府,现在就在书房当中,夫人现在要打燕飞,若是老爷知道了……”
下边的话陈嬷嬷没有说,那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现在的赵令仪十分受赵志隼的看中,即使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所以眼下她提醒着夫人不要因小失大。
公孙夫人自然明白,可是眼下她认为自己抓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别说现在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是赵令仪在面前她也不容错过,所以疾言厉色的道:“叫你去做,就去做。”
陈嬷嬷一看阻止不了,就过来拉着燕飞往出走,可是燕飞还在极力的问着那个问题,那就是春杏你能打开吗?可是所有的人却是好似没听到一般,拉拉扯扯,把她拽到了厅外。
燕飞倔强的挺起了脊背,很是不屑的盯着屋内的公孙夫人,居然要将她屈打成招。
外边等候的家丁已经候在了那里。
陈嬷嬷一看,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是她心中还忌惮着某种事情,所以偷偷的跟那家丁说道:“夫人要小惩大诫,你别手重把人打死了,回头你不好交待,明白吗?”
那家丁知道陈嬷嬷是公孙夫人眼前的红人,她的话就等于是夫人自己说的话,所以毫不怀疑的点了点头。
陈嬷嬷在帮着把燕飞按到宽板凳上时,还不忘跟燕飞耳语道:“老奴我尽力了,若是小姐问起你今日挨打,记得说我尽力了。”
这话听在燕飞的耳中,多少明白了对方是忌惮着她家小姐,虽然不知道小姐如何让对方臣服,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样被打,还有小姐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轻易的讹诈,所以她急忙说道:“去找老爷,快去。”
“啪。”燕飞的这话刚说完,板子已经啪的一声落了下来,打的燕飞是啊的尖叫一声。
坐在厅内慢悠悠喝茶的公孙夫人,十分满意的笑了笑,一旁的春杏更是挑了挑眉,看着手里穿出淡淡香味的盒子,她努了努嘴,笑了。
“说吧春杏,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这点小把戏我看不透,你利用我看不上这丫头的主子,胆子可真不小啊。”
刚刚还在那笑着的春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的说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急,春杏不敢隐瞒夫人,小姐的确是定了这一套用具,奴婢只是有些气不过,凭什么庶出的小姐也和我家小姐用同样的东西,所以气愤之下就想要过来。”
对于春杏说出的这一点,公孙夫人十分的赞同,在她心中赵令仪当然没法和公孙云旗比,那是一个她这辈子都厌弃的人,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眼前才好,虽然现在人不在眼前,可是一想起来就是心里堵的慌,不知何时才能让自己的心畅快起来。
所以现在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她这个笔砚和小姐的一样,毕竟你没有钥匙打开,难道你们买东西的时候碰上了。”
公孙夫人说着十分的怀疑。因为看着这套笔砚就不便宜,凭赵令仪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买不起这些东西。
公孙夫人来回的想着,不由想到了赵志隼,这眉心不由得拧起,一股狠戾自眼中如喷火般冒了出来。
下边的春杏一看吓得哆嗦,还以为是冲着她来的呢,于是急忙的说道:“小姐那日与奴婢在街上闲逛,结果看到程世子和穆郡主,两人有说有笑去了宝丰斋,小姐看到了就和奴婢悄悄的跟了过去,进去之后才知道程世子要选一套笔砚,好像是要送给什么人,后来……”她停了嘴,面上有些为难,像是不敢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