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前一世赵清扬落水溺死,而这一世他并不是她的哥哥,没有赵令仪的存在,赵清扬也没有死。
赵令仪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穆青:“那为什么现在这个院子是你的?”
穆青眨了眨眼睛看着赵令仪回答道:“我就是看不惯赵清扬这个人,所以才把这个院子给抢了过来。”
“这样么……”
赵令仪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了一圈,自己还是与赵家扯上了关系。
没人能看见**心,所以他的表现越发夸张,一副虚弱的样子,抬手要人搀扶:“昨天他们一个个都没露面,今个一个个都出头了。我出去瞧一瞧,竟是不止一个……全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惨遭凌辱,衣衫不整,全是被凌辱折磨,尸体都埋在院子里……等等,还有活人。”
赵令仪背后一凉:“穆青,还有活人。”
突然的话让人反应了一下。
穆青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心把脑袋埋到了座椅上:“你们别哭,别叫了,叫的我这个心烦,有人去治那个畜牲了。”
穆青一出手,走的自然是正大光明的那条路,她直接给衙门施压,要求查找最近失踪的少女,居然找到了十几个失踪少女的案件。
官府不作为,因得当官的已经查出来至于显贵有关。
赵清扬算不得什么显贵,可问题是他抱上的是大公主那条粗腿,谁敢查?
穆青敢。
之前瞧见他强抢民女,穆青就揍了他一顿,还把院子抢过来,知道背后是大公主,可那又怎样?
那院子里面埋的尸体就是证据,官府的人去院子里面挖尸,有的已经是白骨,有的还新鲜。
当天赵令仪脸色惨白,很难想象自己在这种院子里度过一个晚上,但她的背脊仍旧很值,一点儿都不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心趴在她肩膀上身子微抖:“这些尸体并不惨,惨的是那些趴在地上,鲜血淋漓往出爬的怨灵……”
赵令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
巍峨府邸。
这座府邸占地面积不小,据说是前朝丞相的府邸,后来大公主成年,下嫁驸马,此地便改为了公主府。
当年公主有两大传奇,第一是这府邸,第二就是那红妆十里的嫁妆,满街都是通红,从街头到街尾,多少人看红的眼睛。
只可惜大公主的驸马是个没福气的,娶了公主过了一年就直接一命呜呼。
公主如此年轻,怎么耐得住寂寞?
大公主半卧在贵妃榻之上。
一串水晶的珠帘之外,站着一名穿粉衫的男子。按理说男子很少有穿这个颜色的,因为整个人看着格外的轻佻。
可是各花入各眼,大公主有那么多的入幕之宾,唯有此人最得自己的心。
隔着水晶的珠帘,大公主曼妙的看着这个人,“怎么今日来了立起了规矩?”说着是痴痴的冷笑了两下。
低头说话的人狐狸眼睛来回的转着,“您是尊贵的大公主,清扬见了大公主,自然要懂得规矩。”
“你这是长大了?”大长公主一笑,这个本来就比她年纪小的男子,敬畏的一直是她的身份。
赵清扬摆弄自己的手,那修长的手一直来回搓着,扳指掉了下来,一咕噜就咕噜到大长公主的榻下。
“清扬失礼了,请公主准许我拣回来。”他的声音说不出透着多少暧昧。
大长公主的左右有宫女,为她轻轻地摇晃着团扇,可是也扇不掉心里燃起的热火。
“掉了东西你就拿吧!”
大长公主微微欠了欠身,也低头去看那扳指滚落的地方。
赵清阳挑开了珠帘,本是玉树临风的身姿,俯视了一下榻上的人,抿唇一笑的时候闪着灼热的眸光。
他半跪在榻前,伸手去捡自己的扳指。
其实今日大公主本不见他,因为听说他在外边惹了不少的祸,想着自己养的面首是惹自己欢心。
可是怎奈这人长了一张妖孽的脸,看着让人爱怜不舍,所以玉璧一伸是捡起了地上的扳指。
赵清扬喜不自胜的把手指伸了过去,声音透着磁性的说道:“还是公主疼我。”
只要公主肯帮他,谁敢拿他怎么样?
就算是穆青也得顾忌点不是。
“本宫疼你又怎样?耐不住你是个风流的性子。”
“清扬可不敢。”他说着连忙给大长公主捏着背,“您是不是听到了风言风语?都是穆青那个丫头,处处跟我作对,还到处破坏我的名声,公主你可不要信她的!”
“她的话可信吗?”大长公主享受着他的柔肩搓背,确实意有所指的问着。
赵清扬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口不用应心的说着:“公主你是知道的,清杨本是堂堂的男子,怎么会跟女儿计较,可是她仗着自己父亲是兵马大元帅,骄阳跋扈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赵清阳把“任何人”咬得很重。
大长公主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任何人也涵盖着自己,可是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奋然承认,毕竟别人也没有指着自己来说。
而且一想到穆青的父亲,到底也不该是自己招惹的人,所以装作不知的道:“你这么做很对,不必和一个女子计较,也就不会惹来她的闲言碎语。”
赵清扬一听好似懂事的点了点头,可是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这回事儿,他一边给公主揉着肩一边长叹了口气说道:“公主您说的没错。可是与清扬来说您好比九天的仙女,是任何人都不能够亵渎的,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却要来冒犯,意与仙女试比高,清扬瞧这打心眼儿里就不舒服,所以才招来了小人的恶语。不过为了让公主您安心,清扬日后委曲求全就是。”
长公主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说也是本公主的人,怎么会委曲求全呢。”
赵清扬连忙拉了一下她的手,“公主你也别动气,清扬说的也是真话,这女子心量狭窄,是个眦睚必报的主。清扬既然日日能够见到公主,又何必在乎她说是道非,清扬也少不了一斤一两,倒是她磨破了嘴,将来必然找不到如意郎君。”
大公主听着扑哧一笑,“他呲牙必报,难道本公主就好惹吗?”
赵清扬听着这话心里欢喜,可是嘴上却谨慎的说道:“她的父亲是兵马大元帅,公主别为了清扬得罪了他,要知道整个皇都没人能够得罪的起呢!”
“那是你没提起本公主?如果你告诉了那穆青,本宫不信她还敢如此的张狂?”大长公主很是自信的说着。
赵清扬却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几次张口都是吞吞吐吐。
大长公主一看就明白了,“怎么你提本宫也不好使吗?”
赵清扬似无可奈何吧点了点头:“她那个张狂的样子,根本没把公主您放在眼里。”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脸就不悦了。
本来不想管的一件事情,也因为怒意挑起来。
赵清扬察言观色的看着,然后似得体的说着:“公主你也不必为清扬出头,清扬还是那句话她的父亲我惹不起,所以公主你也别气恼我气短,真的是人家不好惹。”
“你这算识时务者为俊杰吗?”大长公主生气的说道。
“就知道公主会生气。”赵清扬直接就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就怕了穆青,只是不想给公主添什么麻烦,毕竟都知道我是公主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恃宠而骄,所以我才隐忍到现在。”
大长公主默默的看了一眼,他那委屈的模样长在姣好的皮囊之下,竟然是有了一丝不舍。
赵清扬一看自己的话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于是又扮起来恩爱的模样,说了几句情话逗得这个公主哈哈直笑,他才如愿的离开了公主府。
出来的他觉得浑身轻快,心里不由得漠视了一下那个穆青,扮演什么抱打不平的角色,他不就是欺负了几个女子么?
一个个都是贫贱的人,被他侮辱了又能如何?几句话就劝的公主为他出头。
即使是大将军的女儿又奈他如何?如今他有大长公主作为靠山,看谁还敢追究他做过的事情。
大长公主自赵清阳走了之后,便叫来了府上的管事嬷嬷,让她直接就宣了穆青。
作为一国堂堂的公主殿下,她就是有一些超出寻常人的特殊权利。
赵清扬闹出的那些乱子她也知道,几具尸体抬出去就是铁证,可那又如何?
她说不是赵清扬做的,那就不能是赵清扬做的。
穆青想也不行。
公主的召见是不能够推诿的。
夏日花园当中,花团锦簇,靠近一方池子,风吹那池水清清凉凉,很是舒适。
地面上铺的是青石板路,一座华丽的摇椅放在那,大公主斜躺在上面,逶迤的长裙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斗艳开屏的显示着自己的尊贵。
穆青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大公主对于这位兵马大元帅的女儿既不熟悉,也不陌生,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才说了一声免礼。
穆青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是面上也没有表现什么,而是脊背笔直的站着,目光当中不卑也不亢。
“穆青,来到公主府不必如此的拘束,落座吧。”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左右看看哪有落座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