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可能性还是火上浇油。
凤南瑾对于赵令仪也从起初的陌生,到后来的想要得用,再到后来的愤怒,看向赵令仪的目光仍旧平淡,但心底只怕要将人撕成碎片,心里才会舒坦一些,所以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无论是什么话,都不可能有好意。
看似好心的提醒介绍,更有可能是一种火上浇油,让这个名叫讯飞的公子下不来台,从而达成必然争斗的局面。
场面有些危险,大多数人还是站在赵令仪这一边的,并不是说想要达成盟友,而是内心的潜意识想要帮助这个漂亮的姑娘,这是作为漂亮姑娘的特殊待遇,别人学都学不来。
虽说心里怜惜这个漂亮的姑娘,但是真的伸手去和讯飞对着干,可能性还不大。
权臣就是商人的极致,他们比商人更加的有才华,胆子更加的大,也更加的会审时夺度,孰重孰轻还是分得清的。最多的最多就是看赵令仪生的漂亮,等到打完了,小姑娘落败,他在假模假样的上去劝慰,保一条小命,足以叫人感恩戴德。
然而这些想法都是他们想出来的,想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作数。
赵令仪神色冷淡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怀中还搂着那个孩子,但是没有丝毫的恐惧,那淡漠的眼神更加可以形容为清明,只是没有情绪波动,目中无人。
不可否认这是个漂亮的姑娘,漂亮的姑娘,瞧不起人的时候,让男人自尊心更加的受挫。
讯飞胸口堵着一口气,眼睛灼灼的盯着人,手中的武器已经展现出来,如果不是怕别人说,他身为男子却欺负女子,早就提刀直接冲上前去,给眼前的人一个好好的教训,至于凤南瑾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像红烛那样天赋异禀的女孩子终究是少数。
大公子看着那人跃跃欲试的表情,神色更加的冷淡,不愿走上前来,沉声说道:“既然来到了我将军府,就都是我将军府的客人,无论是讯飞公子还是赵姑娘,所以二位还是切莫伤了和气,否则让我们将军府也很难做人。”
“这是将军府的威胁吗?”
“可以这样理解。”
两人一问一答,讯飞显得极为嚣张,将军府的大公子同样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寸步不让,火花四溅。
讯飞敢拿剑指着赵令仪,却不敢拿剑指着大公子,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不能表现出敌意,但是他却敢表现出厌恶:“我们家讲究一个理字,看到这样无礼的人,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除非他跟我道歉,只要她道歉低头,我便能将此事既往不咎,毕竟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愿意和一个小小的女子计较。”
赵令仪听着这话觉得很有意思,轻轻一笑:“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有宰相的肚子,却永远都不会成为宰相,形似而神不似。”
讯飞的神色越发的阴冷:“大公子可是看清楚了,究竟是谁屡次三番的挑衅,我已经表示出了既往不咎的态度,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的人,倘若我忍下了这口气,是不是日后人人都能在我脑袋上放肆?”
有些看热闹的人开口说道:“小姑娘低头认输,别再挑衅了。”
“就是就是,打赢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何况你必输无疑,讯飞工资好歹是入了红的,你是读书人也赢不了。”
谁不知道文人的天下已经落幕,如今是武人的天下,文人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能摸到门槛,但是五人练习个几年就能够小有成就。
像赵令仪占年轻的人,肯定学文也不久,而且还缺少老师的帮助以及运,又怎么能胜过已经三十多岁的讯飞公子呢?
大公子沉思片刻,一拱手行礼,却不是冲着讯飞,而是冲着赵令仪,好声好气的说:“赵姑娘能否给我个面子?”
场间一片哗然,那可是将军府的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哪怕红烛天资绝伦都敌不过这位嫡出的大公子。
可现在此人居然弯腰行礼,向赵令仪求一个面子,这小姑娘是谁?
很多人都开始好奇,叶润生就像是雪花片一样,纷纷落下。
渐渐的每个人都在交谈着自己得到的消息,以作为谈资,也不知谁提起了后山,提起了异姓王之死,又提起了最后见过异姓王的是一个女孩。
据说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没有通过任何人的推荐,而是破解了那成片的墓碑,然后走了进去,突然间消失的那种。
后来她又走了回来,用了短短半天的功夫,随后就传出异姓王已死的消息。
在场之人都很聪明,渐渐的发现了谈论中的女孩,似乎很眼熟,就是眼前那个站在那神色淡漠的人。
原来是她有机缘,有巧合,有运气。
一时之间人们心头纷纷想起了一个问题,都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想着,那就是,她是谁?
“赵令仪可是书院的人,还有可能是被书院养大的,你们没发现她的名字和百年以前那位惊艳绝伦的天才女子一样吗?”红烛俏皮的声音响起,声音里面透着满满的自豪。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步入式的书院也要过来横插一脚吗?
赵令仪确实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根本就没承认过自己出自于书院这件事情,这下字一说出来,只怕所有人都认定私了,无论自己日后怎么解释,在他们眼中都成了掩饰。
“书院。”
提起这两个字,讯飞也有些犹豫,那个地方虽然不经常露面,但是偶尔出来一个都是惊艳绝伦之,如果赵令仪真的是这一次的入世之人的话,那么背后的力量不比将军府小。
他不像是之前那样坚定地将自己的剑拔出来,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如果只是红烛这样说的话,大概会嗤之以鼻,可偏偏大公子那样低微的姿态,让他不得不疑心。索性便直接问向了凤南瑾,毕竟这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赵令仪是书生的身份就是被此人点破的。
凤南瑾眼帘微微垂下:“我也不大清楚,但的确颇为厉害。”
可不是谁都有机缘巧合能够到异姓王跟前的,这是见过异姓王最后的人,也就是说异姓王是想要见到她的。
单单凭借这一点,就没有人小觑,因为没有人知道半圣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给了这个最后见过的姑娘。
一场充满了火药味儿的对话落下了帷幕,讯飞不再想要拔起剑,看向赵令仪的眼中也没有那样轻视,虽然没说些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要偃旗息鼓。
这可不是赵令仪想要的。
她伸手揉了揉人的脑袋,修文仰着头,笑得一脸灿烂。
“手还疼不疼?”
“疼。”修文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举起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地晃着,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疼。
赵令仪仍旧抚摸着他的脑袋,声音轻柔:“姑姑这就给你报仇。”
此言一出,场面一静。
大公子忍不住开口道:“赵姑娘……”
“大公子不必开口说了,我谁的面子都不给,敢伤我身边的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今儿个若是不把规矩立好了,以后还有人敢凭空生出事端。”赵令仪这番话说的,不留情面,而且居高临下,声音清脆悦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一时间众人大感荒诞,就算是你出自于书院,也不至于这么不将人放在眼中。
书院的神秘莫测,让人记得,可你眼下只是孤身一人,身在此处啊。
讯飞的神色又难看了起来,但是没有露出剑:“如果你想打,我奉陪,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要想清楚了。”
大公子也轻声地说:“其实没有那个必要。”
自家孩子叫人伤了,没有必要复仇吗?
赵令仪笑的很玩味,她站在那没有动,嘴巴却是一张一合,用极为细微的声音在念叨着什么。
讯飞脸色变了,旁人没有察觉到,但她感受到了那果,丝毫不加以掩饰,扑面而来的波涛汹涌。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风雪是如此的来势汹汹,几乎要将人吞没。
讯飞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剑,然后凝结出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来抵抗这股风雪,可还是好冷。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讯飞冷的不像话,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结了冰,的确一脚腿边全都覆盖了一层冰霜,他的那张脸惨白到没有血色。
赵令仪的诗句没有念完,因为凤南瑾已经感受到,如果这首诗念完的话,讯飞将必死无疑,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讯飞死去。
讯飞的父亲是他的支持者,所以绝对不能死,他出手了,动作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