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寂静而压抑的气息叫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赵令仪已经感受到了场间气氛得分外复杂与压力身后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璞玉的肩膀,普乐很聪明乖巧的拉起了修文的手,两个小孩子就手牵着手出去了。
她自己也没有多呆的打算,跟着两个孩子便离开,接下来就是那两个人对话,如果猜测没错的话,红玉是不会说什么的。
从前开始对于他们对刘田的保护,就一直在心里觉得不大妥当,明明聊天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仍旧过度的保护着,然而这是他们的决定,自己是无权质疑。
既然从前没有对刘田说过什么,显然现在也不会。
在门关上以后,刘田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红玉面前,眼睛里面都是紧张,毕竟是是关于自己的父亲,虽然知道那个强大的男人需要自己的担心,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害怕。
“城主现在仍在昏迷,城内的事情由太守代理,你不用担心。”红玉简单地说了一句。
刘田不耐烦地皱眉,谁关心那种事情,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父亲的安慰,以及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娘说,凤南瑾不是个简单的人,城内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和他有关系,是么?”
红玉眼睛有些失神,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刘田没想到自己千盼万盼把人盼了过来,却仍旧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而红玉明显就是知道,但却不肯和自己说。他有些抑制不住的失望,攥紧了拳头:“我是个男人,虽然还很弱小,但是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拼尽一切去保护你的。”
红玉听了自然是感动,但感动之余,仍旧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个你总知道吧。”刘田很清楚红玉对自己父亲的仰慕,父亲生病昏迷,红玉怎么会轻易离开?
这句话红玉倒是答得上来:“是和凤南瑾一起来的,他说我应该做点什么,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什么。”
生活在城主的庇佑之下,而是能够庇佑城主,必有刘田庇佑那些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总是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这太愚蠢了。
“不要敷衍我,求你不要敷衍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莽撞的去复仇之类的,打破了你的计划,我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会出去四处宣扬,我只是想要知道,保留那么一点点的知情权。”刘田的声音很轻,又很坚定的说,眼中甚至包含着一些哀求。
作为一个儿子,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变成那副样子,这是很合情合理的问题。
红玉也知道,但是红玉也是无可奈何,双手摊开,无奈的说:“真的不知道是谁害了城主,其实我怀疑过凤南瑾,可是后来又觉得应该不是他,因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让城主陷入昏迷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世上的事总是有因有果的,万事总要求个明白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的事,为何会有人费力去做?
凤南瑾来找刘城主为了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对抗将军,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盟友下手?
刘田呢喃的说:“难道是将军做的?穆将军?”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很少,不比你多。”红玉脸上浮现了几分疲惫的神色,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何尝是刘田,心里面一面惦记着外面儿的刘公子,一面惦记着城中的刘城主,不知道事态接下来的发展,却要维持自己淡定的情绪,仿佛一切都无所畏惧。
可是揭开那层面纱以后,再定睛一瞧,这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
刘田回忆起自己方才的咄咄逼人,心里有些后悔,伸手拉住了红玉的手,小心翼翼地说:“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你能原谅我方才的言语冲突吗?”
“我什么时候有怪过你,何况你孤身在外,不清楚情况,心中难受,着急也是应该的,你放心。”红玉突然往前凑了凑,照着对方的脸,轻轻地亲了一口,那叶天在出事之前,两个人鬼使神差的走到一出去,有一个吻。
刘田的脸胀红的厉害,手心也在往出冒汉,瞧着眼前的红玉水灵灵的面容,忍不住凑上前去也亲了一口。
在之后,两个人便大眼瞪小眼,谁都反应不过来,一个个心里面都乱成了麻。那心上的小鹿不断地撞着,都快把角给撞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红玉扭开了头:“萧娘来路不明,而且听你们这些日子的经历,竟然和将军府走到了一起去,虽然相信萧娘,但我还是想要套一套她的底细,你却找她进来,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闲逛吧。”
刘田得到任务,用力的点了点头,空气中暧昧的气氛还没有消散,她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就跟火烧屁股一样,一跑出去就瞧见楼下的座位处一行三人。
他过去招了招手:“两个小家伙快过来,我领你们出去玩儿。”
赵令仪眯了眯眼睛,没再说什么,直接就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红玉仍旧坐在椅子上,脸上仍旧有着疲惫之色,忧心忡忡,一点都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凝重。
赵令仪挑了挑眉,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正好还有茶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茶水的面,波光粼粼。她凉凉的说:“把人都支走了,想跟我说什么?”
红玉一改之前和刘公子说的想要套话,闭上眼就凝神休息,只吐出一句话:“什么都不想说,别说话。”
赵令仪自然是不能让其如愿,声音越发的凉:“既是如此看样子,你应该也只是想借机将刘田支走吧。”
红玉睁开眼就什么休息的心情都没了。本来心里面较为疲倦,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想面对刘田,否则一想到自己撒了谎,心中就有一些不大的舒服。
赵令仪进来以后,毫不犹豫地就点破了这一点。
这让她无心休息,狠狠的瞪了人一眼:“知道你聪明,偏偏什么事儿都得说透了,你又想套我什么话?”
赵令仪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我是那种会去套你话的人吗?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跟他说实话,你要是没跟他说实话的话,我以后说话就注意点。”
红玉单手托着下巴,眼神有些锐利:“难不成你还知道些什么?”
赵令仪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知道的不多也不少,完全凭借推测,但是基本上偏向于正确。好歹两世为人活了那么久,身处于皇宫当中,最擅长的就是阴谋诡计,贵妃也不是白当的。
“你跟我说一说呀。”
“我在城主府的那事儿不是凤南瑾下的手。”
红玉耸了耸肩膀,一脸的若无其:“这个不算数,因为我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我不知道是不是凤南瑾动的手。”
赵令仪一口咬定:“知道,你当然知道是不是他,因为你知道是谁做的。”
红玉的脸色已经偏向于冷淡,那张本就冷冽骄傲,有些厌世的脸,看上去越发的寒冷。
“刘城主根本就没有昏迷,或者说他在装昏迷。”
随着赵令仪的这一句话,红玉的眼前浮现起了,那天和刘城主单独在一起,她没忍住,双手抚面,伏在床上痛哭。
那时候承载着太多的压力,而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样的压力明显有些超标,难以适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覆盖在了他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虽说那时候变得极为瘦弱,上面还满是老茧,比较磨人。
可那一瞬间提供出来的安全感,是任何人说多少句话都无法比拟的。
红玉抬起头来,那双手便收了回去,城主仍旧陷入沉睡当中,仿佛刚才那个举动并不是他所为。
刘城主没有中毒,他只是以这种方式逃离漩涡而已。
不用赵令仪说,红玉也猜到了这一点,她一直以为这是两个人的秘密,甚至就连刘田都没有告知,因为害怕其被套话。
可是赵令仪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点破了这一点,而且说的信誓旦旦,根本就不是试探,就只是实事求是的说而已。
红玉怔怔地盯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令仪双手托腮:“这又不是什么难的事,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就能够知道,当然了,我也是旁观者清,凤南瑾和将军肯定是想不明白,因为他们两个心中有怀疑,在深深的疑虑着彼此。但是我不一样,我谁都不怀疑,我就站在一个旁观者清的角度。”
所以说一下子就猜对了,非常准确。
红玉由冷淡变为了叹息:“萧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所以不要来探究,但有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误入到此处,不得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