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刘笨笨啊,你平常被一些算命先生忽悠,我只当那些人伶牙俐齿,如今怎么还被一个女子给哄上了?这人明明也没说什么,你倒是相信了,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你爹知道吗?”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孩儿看上去年纪不大,眉宇间还有稚气,那双眼睛皎洁灵动有光辉。瞧这样子应该也是练武出身,因为腰间别着一击长鞭,身上穿着一袭红色劲装,到是英姿飒爽。
公子哥儿一瞧见着女孩,顿时就不高兴了:“我不叫做刘笨笨。”
女孩到他身边坐下,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笑着调侃:“你叫做刘田,你觉得是刘甜甜好听,还是刘笨笨好听。”
刘田挠了挠脑袋,气馁地说:“还是刘笨笨吧。”
赵令仪瞧着女孩儿三句话两句话就将公子哥治的服服帖帖,不由得大为钦佩。
那姑娘倒也是个爽快的,视线已经落在赵令仪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语气骤然有些酸:“我说你怎么这么信别人的话,敢情是个漂亮姑娘,可是这越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
赵令仪听了笑而不语。
刘田的酒醒的差不多,听闻此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开始发红,埋怨道:“你在别人面前瞎说些什么?我与这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请我吃点儿饭菜,看看你那样子,嫉妒别人生的好看?”
女孩儿一撩自己的头发,不屑的说:“我生得这般容貌,何须嫉妒他人。”这言谈之间充满了对自己容貌的自信以及肯定,顺便还鄙视了一下刘田的审美。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那里暗地里叫叫,就算是赵令仪等人,都已经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心想自己不过就是来吃个饭,怎么还平白的惹上了麻烦。
再瞧瞧修文也已经吃饱喝足,揉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至于璞玉则是不需要吃什么,捡了两个感兴趣的菜叶就闭上了嘴巴。赵令仪自己也是吃饱喝足,索性便不在这儿耽搁,将银两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我们三人该去找客店居住,在这萍水相逢,那么也就就此别过,告辞。”
说的爽快,片刻不留,两个孩子站起身来,这便跟着要走。
刘田赶紧将人叫住:“三位在外住客栈,怕是有些不方便吧,倘若不嫌弃,可以去我家中小住,制约我这表妹红玉说的话,你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跟个男人似的。”
红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于这样的描述,有些不大高兴,但是没有出言反对自己的表哥的话。
赵令仪知道两人不俗,刘田又是城主的儿子,想必对于瀛洲的动向知道的也较多,有心打听一下异姓王的近况,索性也就没推辞。
“如果方便的话那就叨扰了。”
璞玉有些意外,因为赵令仪不喜热闹,不会答应,却不想轻松松口,但想到此人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也就没有吱声。
这客栈无论怎么说都比不上城主府。
身处于边界每个人都是神经紧绷,总是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以至于这里的民风也较为彪悍,人人习武,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儿也是经常有的。
像这种地方对于衣食住行就没有那样讲究,吃的就是填饱肚子,住的就是有地方睡,客栈的环境还真就不怎么样,所以说选择城主府是对的。
当然城主府也没多说话,门外有士兵把守进去了,岗哨严密,一点儿都不松懈。
这里面是北方特有的建筑,不像南方小桥流水,北方是端端正正,一进去就有一股压力。
赵令仪脚步轻快地走着,随口问道:“就这样将我们带回来,就不怕我们是细作,不需要检查一下吗?”
“还用检查什么呀?你那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一个小姑娘带着两个孩子,能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刘田没说话,旁边的红玉便已经开口了,红月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其他人就更不会理你了,因为刘公子只会往将军府里带两种人,一种是行走江湖的骗子,另一种嘛——”
那口吻说的意味深长,都不用说是什么人,就已经知道了。
赵令仪是端着一副荣辱不惊的架势,听闻此言也没太多的反应。
刘田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嚷嚷着为自己辩解:“我带回来的不是骗子,是文人,你知道什么叫做文人吗?”
“我知道文人肯定不会在大街上卖艺。”红月说的时候不免冷嘲热讽。
“在街头卖艺只是暂时之计而已,现在文人稀少,寒窗苦读十年未必有出头之日,还不如习武。文人日薄西山,处境自然艰难一些,像我这样慧眼识珠的人当然也要帮衬一些。”刘田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说着。
赵令仪不动声色,心里默默的想,这城主府的公子,原来是个心有大志向却无识人之明,行事中二的少年。
那边的两个人还在一路斗嘴,你说我两句,我说你两句,谁都不肯消停。
一路也就从城主府见来,到了给安排的厢房。
“这房间旁边就是我的房间,倘若有人半夜对你意图不轨,你可大喊大叫,我便来救你。”红月讥笑着对赵令仪说,讥讽的是谁,自然不用言说。
刘田直翻白眼:“你不要把我弄成一个小人好不好?这会让人误会的,你好歹也是我表妹,为何处处拆我的台?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自然是很喜欢你的,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天真烂漫的男人。”红玉扯了扯嘴角,一溜烟儿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刘田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觉得天真烂漫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算是夸奖的词汇,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表妹目不识丁,连夸人都不会。
赵令仪也忍不住想,这个刘田也是自己见过最天真烂漫的男人。作为客人还是要客气一些的,所以她客气的点了点头说:“多谢刘公子收留我,大恩大得无以为报。”
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刘田摆了摆手,一脸兴奋的凑上前道:“不用你报答我,我知道你是那种有慧眼的人,而且你很有智慧,也很聪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应该走的是谋士路线吧。以后你要给我出谋划策,辅佐我走上人生巅峰。”
赵令仪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良久以后说:“天色不早,公子早点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吧。”
有什么白日梦在梦里面想去,她就不奉陪了。
修文还真就有些困了,主动牵上了赵令仪的手,一行人回了屋,这屋是厢房,没太多摆设,但胜在干净。
修文踢掉鞋,便爬上了床,璞玉叹了口气,去找了个盆儿,出去问了婢女打回来一盆水,给修文好好擦拭了一下脸和手,才放任睡觉。
赵令仪看着那架势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瞧着你倒不像是姐姐,倒像是个妈妈。”
璞玉托腮静静看着熟睡中的修文:“其实按这年纪来说,我当他奶奶都绰绰有余。”
“可别这么算,倘若你这么算的话,你也能当我奶奶。”赵令仪想了想,祖奶奶都行,鬼知道冬园里面的那些花花草草究竟是个什么岁数。
璞玉直起身子,笑的很是开心:“我对姑姑身上的气息极为的敏感,想来是姑姑给我浇过水,可我那个时候灵智未开,倒也记不清了。”
“冬园里面那么多花花草草,好像只有你开了灵智。”赵令仪面上有几分犹疑,这会不会和长安城的覆灭有关系呢?
“姑姑是有什么怀疑吗?只可惜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知道,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顾家手里,对于冬园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璞玉眼中都是迷茫,赵令仪便叫她不要多想,即便是心有疑虑,自己将来会调查。
魔族的气息对于草木没有影响,甚至还有草药能够解魔族的瘴气,苏玉玉给自己留下了解药,是知道自己没有死,也料定自己会回去,除此之外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小姑娘没有死?
也不知道苏婆婆怎么样了?
还有其他院士,楚院士……
都化成了唇边的一莫叹息,眼下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清楚了一切,这些人应该也是黄土一杯。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度过了百年,这不就是虚度吗?
“姑姑来城主府小住要住多久。”
往些日子都是歇一下脚就继续赶路,如今却是停了停。
“我得知道异姓王,如今身在何处,才好前去。”赵令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现如今知道当初事情的,只怕就只有异姓王了,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再多问两句,问问程伯庸的下落。
也不知道穆青怎么样,江泽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