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旗顷刻之间也不敢再继续说了,这赵令仪这样坦然回应着自己的话,莫不是知道了这伎俩,现在只等着向自己旁敲侧击,好让自己为难呢。
这样的情形下,她又怎能够将这事情继续说开,那不就是搬起自己的石头,然后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脚上面吗?
疼痛不忍,却又不能够将这种痛苦说出来。
“我看现在令仪应该很累了吧,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程伯庸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赵令仪,那双幽黑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赵令仪自然是点点头,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早就想回去了,留在此地多一分钟,她就心如乱麻。
她很感谢在这种情况下,程伯庸能够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及时的向自己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就像是懂自己的心声一样,能够看穿自己在想什么。
“也是呢,我看现在令仪肯定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才好呢,要不然该让我们担心了。”公孙云旗笑靥如花,那种语气就像是真的很担心赵令仪一样,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情绪给隐藏起来。
“你还是快快去休息吧。”公孙氏也显示出了一副主母的样子,开口说道。
赵令仪当然是点点头,说了道别的话。
这江绎心见程伯庸要去送赵令仪,他当然是坐不住了,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他想只要自己在,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又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是一刻也不行。
“我也去送你。”
江绎心顷刻之间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赵令仪的面前。
看着赵令仪死皮赖脸的样子,赵令仪只能够无奈的点点头。
公孙云旗心中很不是滋味,在自己的心中冷哼着,心想这赵令仪还是什么大人物,还让太子和程伯庸都亲自到府中。
浓厚的嫉妒在公孙云旗的心中涌动着。
她仍旧不露声色的咬着牙齿,可是就算是这牙齿再怎么坚固,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她内心的愤怒。
她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只能够将这种不满的情绪给隐藏起来,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从来都不会甘愿承受这些事情,遇到这些不顺,她也会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去回击。
“如此舟车劳顿,回去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程伯庸在赵令仪身旁走着,一脸淡然的开口道。
“我知道。”赵令仪点点头,心想他是在关心自己吗?一种异样的情绪便又开始在心中徘徊着。
江绎心见程伯庸在赵令仪面前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很是嫉妒,甚至尝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怎么能够让这种事情继续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呢,赶紧开口道:
“师父,你是要好好休息呢,只要你什么想要的,你就和我说。”
“多谢太子殿下费心。”赵令仪笑了笑。
说罢,几人不知不觉就到了赵令仪的闺房门前。
程伯庸深知女子的闺房是不可以轻易进去的,走在门口的时候,就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不再继续往前。
赵令仪心中很是欣慰,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他果然是彬彬有礼之人,识大体。
“回去好好休息。”
赵令仪听着那句快要走进心坎的话,绽出一丝微笑,但这种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
江绎心还在赵令仪的房间门前四处看着,他现在很是想要走进去,就这样什么都不看,走掉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可是他刚想要进去的时候,就被程伯庸给拉了回去,他心有不甘,眼巴巴的看着赵令仪,不想与她分离。
“我回去休息了,谢谢你们能够来送我。”赵令仪一边道谢着,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绎心还是舍不得走。
他还想继续待在赵令仪的身边,和她说说话都是好的,甚至心里面还冒出了一个不适宜的想法,想去赵令仪的房间看看。
可是他的手臂被程伯庸拉住了,自然无法动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赵令仪走进了房间,束手无策。
“既然令仪已经说了要休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能打扰她休息了。”
程伯庸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便拉着江绎心回去了。
江绎心即使想要反抗,可是仍旧反抗不得,只能够任由程伯庸拖着自己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赵令仪看到这样的画面,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两人已经走远,她这才关上了房门。
一阵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伸了个懒腰,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喝了起来,嘴唇有些干涩。
突然,她的面前就浮现出了那魔胎少年,心中猛然一颤,到底还是难以释怀!
那层阴影又萦绕在她的脑海里面,她感觉心情很是压抑,自从遇到了这个魔胎少年,她发现自己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魔胎少年的存在,对于她的前世来说,就像是一张白纸,她知之甚少,就连那文人之力也会受到魔力的污染,她也只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样。
她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愚钝,自己在努力探索真理的路上,只是了解了一些冰山一角,前方的路对自己来说,还有很长,像是没有终点一样,哪里才是终点?她也一无所知。
远的没有了尽头。
她后背一阵发凉,这些事情让她觉得有些恐怖。
突然,她微微皱起眉头,左臂有些微痒,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可是还是很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时感觉诧异,莫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她又只能够拉开自己的手袖,侧过头去看了看。
那一刻,呼吸好像停止了一样。
那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显现出了一个红色的斑点,和白色的胳膊相比,是那样的突兀。
她感到一阵疑惑,又定眼看了看,这斑点怎么似曾相熟,倒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待她仔细一想,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嗡嗡作响着,眼睛也因为惊骇而睁的老大,心如擂鼓般。
这斑点她确确实实见过,之前那入魔的楚盈思手臂上不也有此斑点?
一阵无力感从全身蔓延开来,她的手臂无力的搭在桌子上,眼神有些空洞,难不成自己也受到了魔力的污染?
她思绪烦乱,头皮发麻,心中百般疑惑,却怎么也不敢去再次瞧那手臂上的斑点了。
怕是不要瞧,这斑点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面了,始终都无法抹去。
“难道是接触到那个少年的关系?”赵令仪心里这么想着,预感不妙,立刻闭上眼睛调动着体内的文人之力进行感知。一番调验后,却并未在体内发现有魔气侵入的踪迹,不禁心生疑虑。
赵令仪细细回想着斑点出现前的各种细节,却毫无头绪。
这时便听到外面有丫鬟在敲门。她飞快的放下衣袖,让门外的丫鬟进来。
“何事?”赵令仪看向丫鬟问道。
“二小姐,太子回府后,便派人将翠羽宴会的请柬送来赵府,并指名说一定要交给你。”丫鬟说着将请柬呈给赵令仪。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赵令仪拿过请柬放在桌上,对侍在一旁的丫鬟说到。
“是。”丫鬟闻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赵令仪收回看着门口的眼神,拿起请柬在手里翻看,只见这请柬和一般宴会的喜庆大红色不同,而是采用了墨绿色做底,纯金色题字,用的字体也是魏晋时期的草书,而非官方现行的楷书,看上去破有几分洒脱不羁。更令人瞩目的是在请柬的最上端粘贴着一根孔雀翎,颜色青翠欲滴,跟请柬相得益彰。
赵令仪打量了一圈手里的请柬,不禁有些感慨。
在她前世的时候翠羽宴会倒也是听说过一点的,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正好端端的做着妖妃,对这种关于文学的宴会并不感兴趣,所以直到了这一世,才真正得见到了这请柬的样子,她不禁自嘲似的笑了笑。
赵令仪想起太子有提过这翠羽宴会是宫中的文人盛典,所有收到请柬的文人都会在这一天齐聚一堂,讨论诗词,研究文学,是真真正正的百家争鸣。想到这里,赵令仪不禁眼前一亮,她想这次去参加宴会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打探到关于魔气的消息。赵令仪心生愉悦,决定明日得借此机会好好探查一番。
翠羽宴会在第二天傍晚酉时开启,赵令仪换了套素净文雅的衣服,准时来到宫门外。
宫门外很是热闹,各式各样的马车络绎不绝,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宫门前,有戒备森严的侍卫把守在宫门口。为首的是一个总管太监,从来人手里接过请柬一看,便大声宣来人入宴,同时让身边的小太监登入名册。
这样一来,就严格的限定了请柬只能单人单用了。
赵令仪走上前去,正要递交请柬,却被一人领先,插队在了她的前面。
赵令仪一愣,抬头一看,正是趾高气昂的公孙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