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舒城究竟在那残酷的监牢里面如何了,不过她也隐隐约约的预感到了舒城的境况很可能不太妙。
毕竟,新月国的“炼狱”天牢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可怖的地方,在那里,王权都没有怎么干涉过,里面的那些狱卒就是那里面的皇帝老儿,拥有着凭兴趣喜好行事的权利。
每年的天牢里面,都会有着许许多多的死刑犯无缘无故的死掉,狱卒报上去却都是以“中风而死”、“中邪暴毙”之类的荒唐理由,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些死去的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被那些变态的狱卒给活生生地折磨致死的。
新月皇帝虽然很清楚那里面的一些情况,可是他却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况且他平日里都沉迷在吃喝玩乐和女色上面,也根本没有功夫去管那些炼狱天牢里面的那些死刑犯。
而且不仅仅是新月皇帝是这样的态度,在他下面的很多达官显贵也是这样想的,反正那些人都呆在了里面,本身就是死刑犯罢了,早死晚死都一样的,所以对于那些狱卒们激烈而歹毒的惩罚手段,他们说不上通融,可也基本上算是默许了的。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狱卒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只要待在那里面,那他们就是里面的皇帝,予取予夺,除了一些较为特殊的犯人之外,其他的那些犯人的生杀大权就都掌控在那些狱卒的手里了,能否活命都全看他们的心情好坏与否,看他们的兴致高不高。
至于所谓的“特殊的犯人”其实指的就是一些身份地位极高的人,或者就是斗气修为极高的人物,那些人他们可就不敢轻易的对付,例如舒瑾的父亲舒城就赫然属于那一类人。
只不过舒城是曾经风光无限,可是现在的境况却是要多凄凉就有多么的凄凉,正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这样的道理,那些狱卒正因为舒城而今在朝廷之中几乎没什么地位,所以才胆敢适当的惩罚一下他,是不是的用鞭子抽打之类的,可是却也不敢真个儿地将舒城给弄死在里面。
上面可是下达了很明确的要求,虽然让他们对舒城施加一些“照料”可是却也严令禁止了可能将舒城弄死的行为,所以那些狱卒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了,不然万一将舒城给弄死了,那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可一个都承受不起。
他们嚣张归嚣张,可是那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天牢里面罢了,出了天牢,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看到宫中的官人,无论其官职大小,他们统统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儿爷。
此刻,一道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天牢的外面,在他的四周都有着手持兵器的护卫们贴身保卫着他,他缓缓的走到了天牢的巨大栅栏旁边,而后抬头看向了瞭望塔之上那正在睡觉的守卫。
“去给我把他叫醒,让他把门打开……”陈国公捋了捋胡须,轻声开口说道。
在他的后面,一个贴身侍卫闻言,赶紧应答了一声,而后恭敬的弯着腰离开了,不一会,他就登上了那座不算高大的瞭望塔,而后几巴掌拍醒了那正在熟睡着的监狱守卫。
“妈的,谁特么的吵醒本大爷睡觉?想死还是不想活了……”监狱护卫睡眼朦胧的醒来了,而后看也不看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当意识到四周有些寂静的时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了什么,而后赶紧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才终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身前,居高临下,手持令牌俯视着自己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他向瞭望塔的下方一看、而后就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之上蹭蹭地冒着冷汗。
天呐!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护卫想抽自己耳巴子的心都有了,来人居然是陈国公,那个大名鼎鼎的陈国公,在新月国之内,就没有不认识陈国公的,可是他来干什么呢?
那个护卫来不及多想,当即就直接站在塔顶之上大声的喊道,“国公大人造访,有失远迎,卑职罪该万死……”
陈国公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此刻他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而后冲着塔顶上自己的那位属下开口道,“此人出言不逊,你去割了他的舌头,但不要取他的性命,以此让他引以为戒。”
那个护卫闻言,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在原地答应了下来,朗声地应和道。
对于陈国公的命令,所有的手下都是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和余地,陈家的管教极为的森严铁血,这些护卫很多都是死士,是陈家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从一出生开始就在陈家长大,被栽培,被灌输了一套又一套的效忠理念。
还有很多是打小就失去了父母亲人的流浪孤儿,陈家收留了他们,而后将他们作为死士的苗子来培养,以期这些人日后在陈家有需要时,可以随时为陈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比如一旦陈家开战的时候,这些死士就可以拿来作为炮灰。
即便在没有战事的年代,这些死士同样也可以用来作为陈家嫡系血脉的贴身护卫,他们都是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命令,因为他们已经在长久的洗脑仪式之中,就自己的意识喝独立的人格都全给迷失掉了,被那些特殊的药物给摧残掉了。
陈家培养死士,通常都会使用将药物和洗脑技巧结合在一起的特殊手段,那样做,能够将一个人本来的独立人格给完整的洗掉,也就是销毁掉,并且还能够再人为的创造出一个自己拟定的人格,而后直接注入进去,可以说是一种极为不人道的极端手段。
可是陈家毕竟是新月国的超级大家族,而且这样的一种洗脑手段和培育死士的方法,也并不是陈家独有的,新月皇室乃至其他几个大家族之中,都是有着这样一种古老而又恶毒的秘术的,而且他们同样也在使用着,不断的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死士。
那个死士听到了陈国公的命令之后,直接毫不犹豫的按住了一旁那错愕而又惊恐的护卫,护卫一时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传闻里的陈国公竟然会这般的杀罚果断,竟然就因为自己不小心说了一句脏话,就要割掉自己的舌头。
他迈开脚步想逃,然而那个从小就被培养,一直长到现在这么大的死士又岂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此刻直接身形一展,而后一个擒拿术就将那即将逃走的护卫给捉住了。
不由分说的,死士麻利的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而后另一只手狠狠的箍住了那个护卫的下巴,他举起双手想要挣扎、想要反抗,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死士手上的皮肤,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也是很可怕的,况且那个护卫身为天牢的护卫,本来就拥有一些浅薄的斗气修为,所以攻击也是有杀伤性的。
锋利的指甲盖在死士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而后使劲地扳着他的手,想要令得他松开一二。
可是面对自己身上的那些或轻或重的伤势,死士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依旧睁大着一对暗淡没有神采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前方。
“啊……啊啊啊……”护卫嚎叫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眼睛之中也不断的向外翻着鱼肚白,他的舌头此刻也自然而然的伸了出来,露在了外面。
“不、不要啊……”护卫口齿不清的发出了微弱的求救之声,双手的挣扎渐渐的变得无力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还不动手?!”下面的陈国公此刻似乎是等待的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带着斥责之意大声喝道。
死士闻言,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瞬间变得亢奋无比,他猛地举起了手里的匕首,而后快准狠的一刀切了下去,深红色的血液飞溅在了他的脸上,死士却自然而然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而后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那腥臭的血液在他品尝之中却是异常的鲜美甘醇。
陈国公看见后却只觉得一阵反胃,像是要把中午吃的山珍海味都给一并吐了出来。
他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给我拿走、给我拿走、拿去喂狗,这样的东西,你特么的还给我带回来干什么?你这蠢货!”
死士闻言一句话也没有说,依旧去忠诚的执行着主人吩咐下来的命令。
有了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天牢护卫作为前车之鉴,之后,那些其他的护卫就都有眼力见儿了,全都恭恭敬敬的将大门给打开了,而后分别站立在两旁,等待着陈国公领着自己的人走了进去,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