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被邬叔冤枉了,谢月兰对他误会很深,他正想慢慢解释。
“就是你!是你迷晕这姑娘的。”邬叔赶紧截口污蔑,居然还大声得很。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是受罪受定了,如果能令谢月兰误会熊四海,到时两人吵闹起来,自己或可浑水摸鱼,不然的话,只有乖乖被送去坐大牢了。果然谢月兰一听,立即就接着说:“色,狼,混蛋,坏蛋……”她似乎很少骂人,词汇不怎么丰富,但熊四海一句也听不下去,心中的怒火也“呼啦”地涌了上来。
邬叔在旁察颜观色,知道熊四海已经招惹不得,说不定他一拳就要了自己的老命,但势成骑虎别无办法,怎么也得拼上一拼,于是大喊着说:“姑娘,就是他迷倒你的,范大姐想尽办法把你弄出来,哪知道却被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熊四海发红的眼睛正精光闪闪地瞪过来,不禁就住嘴了。
熊四海冷冷地说:“说呀,继续说。”
邬叔满脸的皱纹都堆了起来,又是愁苦又是悲戚的模样,摇摇头轻声讲:“不说了,我不说了,大哥饶命,饶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说就不说,慌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相。
熊四海当然不会杀他,手掌只是轻轻一扇:“啪”地又把他左边脸颊打中。邬叔痛得大叫,嘴巴捣弄着吐出带血的牙齿来,三颗。
“住手!”谢月兰大喝一声,忽然整个人站起来,就站在沙发上。她一双洁白如玉的大腿笔直靠拢,双手捂住了重要部位。
熊四海与邬叔都是一怔,想不到她这么大胆。她果然很大胆,应该说是性格很泼辣,这时她的羞涩、悲哀似乎远去,圆睁着眼睛,怒火在闪烁;紧抿着嘴唇,刚毅在显露;胸膛挺得高高的,下巴也昂得高高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她的裤子还没穿好,却像是穿了一身刀枪不入的盔甲般凛凛有威;她根本就毫无缚鸡之力,却像是身负绝世武功的女侠般横眉怒目!
碰上一个这样的女人,熊四海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心里默默地念着:“在火车上还见她斯文秀气的,怎么……怎么……”
一个人的性格岂能从外貌看得出来的?谢月兰正是那种直爽热情、敢作敢为的女孩,不然又怎会在火车上与一个陌生的范大姐混得烂熟?
邬叔眼珠一转,又是“呀呀”惨叫着说:“姑娘,救命啊,救命啊。”
谢月兰说:“大叔别慌,看这坏蛋能逞凶到什么时候!”
邬叔一愣,暗暗骂道:“臭小妞光会说有个屁用!上去缠着他呀,打不赢就发,骚试试,不缠着他我怎能趁乱逃走?”
熊四海哭笑不得,问:“你哪只眼睛见我抓你来的?你晕倒时跟谁在一起?”
谢月兰一瞪眼睛,说:“当然是你这坏蛋抓我来的,范大姐是好人,这大叔也是好人!”
熊四海摇摇头,无奈地说:“真是造孽,我瞎忙个什么……”
“废话少说,你立即给我自首!”谢月兰说得严肃无比,似乎忘了面前这坏蛋厉害得很。邬叔心中又是暗骂:“你才少说废话,赶紧把腿一张把身子一躺,包管着小子也跟着躺下!”
熊四海听谢月兰左一句坏蛋右一句坏蛋,当然极为不爽,说:“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的事我不理了,管你被卖到哪里去。”
谢月兰柳眉一竖:“好你个坏蛋,居然还想卖人……哎呀,居然还伤了人!范大姐呢?你把她怎样了?”她这时才发现门外有人躺着,估计凶多吉少,情急之下目光一转瞧见自己的裤子,赶紧从沙发上一跃而下,抓起就手忙脚乱地穿。
熊四海冷笑几声,说:“肯穿裤子了吗,不如别穿。”心中忽然微微一动:“想不到她的小屁股也是挺好看……”
“你才不穿裤子,流氓!”一提起“裤子”两个字,谢月兰的脸不禁又红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少女,光着屁股这么久,羞也几乎羞死了。
熊四海“呸”了一声,说:“我哪儿流氓了?一进来你就已经没穿裤子让我看,关我什么事!”
谢月兰本来刚站好,一听这话差点羞怒得晕过去,伸臂指着说:“你就是流氓!在火车上我就发现你的眼神色色的不怀好意,果然!”
“奶奶的豆腐咸鱼韭菜煲!”熊四海也怒了:“我的眼神色?小三八不知好歹,老子不管了!”
“臭流氓!”
“小三八!”
“有本事别走,本姑娘报警去。”
“报警?好得很,到时你知道冤枉了我,向我说一万次谢谢也不理你!”
“我谢你?哈哈,就报警。”
邬叔一听慌了,JC来到一追查,他哪里还有戏唱?于是他赶紧大喊:“姑娘来不及了,你先救救我吧。”
谢月兰一呆,眨眨眼睛还是没有过去,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怎么样也打不过熊四海。熊四海扭头狠狠地瞪着邬叔,正想搜出电话来报警,目光忽然一转,看见傻牛和范大姐躺着还没起来,心里当场就大震了一下。
“糟糕,真的打死人了?可万万不能报警!”他的目光再次转了一遍,从邬叔到谢月兰,再到外面,又回到房间内,脑子里闪电般思索了几十下。
“反正没人认识我,我走不就成了?先把一口恶气出了再说!”想到这里,熊四海忽然一弯腰把邬叔整个人提了起来。
“干什么!”邬叔和谢月兰同时大叫。
熊四海恶狠狠地说:“死老头就会干坏事冤枉人,让你尝尝厉害!”说完一把将他摔下,发出“嘭——哎呀”的声响,紧跟着用力一踩……
“咔嚓!啊——”邬叔的右腿登时断了,痛得他滚来滚去,死去活来!谢月兰大惊,猛叫一声“大叔”,居然奋不顾身地扑过去。熊四海心中对她有些恼恨,举起手臂一挡一甩:“呼”地一下把她凌空抛飞。
他花的力气已经很小了,但他对于自己的力量还没能控制好,以为不出力其实是很大力的,谢月兰当场就撞上了墙壁“啊”地惨叫一声,摔下一动不动。这下可把熊四海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去扶起谢月兰,喃喃地说:“别死呀,别死呀,我不是故意的……”
谢月兰额头红肿,全身软绵绵地,幸好还有呼吸,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熊四海陡然松了一口气,扭头望了望还在地上惨嚎挣扎的邬叔,又望了望外面,他心里乱得很。
怎么办?
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顿时就慌了神,一时想一走了之,一时又想报警,一时又想先把谢月兰救醒了再说,反正就是犹豫不决,没有一样方法觉得可行。终于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大步走出房间。
范大姐没死,只是昏迷而已。傻牛也没死,不过一脸都是血迹,眼睛紧闭着气若游丝,看来剩不下半条命。
“他们没死,可以报警了……不行,伤人也是犯罪,可能得坐大牢。把他们都杀了……疯了?发神经!干脆走吧,不管了……也不行,那小妞没醒呢,大业他们回头怎么办?邬叔另外对她不利怎么办?这小三八也真是的,老子拼了命地相救,她倒好,恩将仇报、好心当成驴肝肺……”熊四海歪头想来想去,在窑洞来回走了十多圈,突然一跺脚进入房间,又把邬叔拎起来。
“别……”邬叔的脸颊已经肿得和猪头差不多,嘴角下巴满是血迹,加上痛楚惊慌的折磨,整个人奄奄一息,话也说不成句了。
熊四海没理他,大步走出去将他和范大姐放在一起,抽出他的皮带,把他未断的左手与范大姐的手紧紧绑住,再从他身上搜出手机。
刚想拨号,忽然低头瞧见自己身上的污泥血迹,熊四海不禁大皱眉头。这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呀?他焦躁地叹气,想了一下,站起来往外边直走。
外边还是一片寂静,大业和狗冒早就跑了,哪里还敢停留?熊四海一路小跑到了房屋前面,左右看了看,抬脚对着其中一扇门踢去。“嘭啷”一声,门锁断开,门框也裂了。
房间里摆设挺简单,熊四海打开衣柜一看,眉头大皱,随手就关上走出。衣服又老土又小件,不用说肯定是邬叔的,不合身。
去到另外一间房,又是一脚踢开门闯进去,再开衣柜。这次他挺满意,挑了一套衣服穿上,连鞋子也换了,应该是狗冒的,他两人身材差不多。
匆忙搞完,熊四海急急走出砖厂,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躲进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掏出手机开始报警,接着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自己的衣物藏好。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警车和救护车才鸣笛赶到,不久人声沸扬,里边躺着的几个人都被救了出来。邬叔的惨叫断断续续有气无力,谢月兰等还没苏醒。
熊四海终于松弛下来,倚着树干连连呼气。看来这段日子特别不同,经历的都是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先遇上了厉鬼,又遇上奇兽;先看着死了人,又看着杀了人;先遇到了巫师,又遇到了高僧;先见识了黑,帮,又见识了特遣组;曾经被人揍了好几顿,忽然又揍了别人好几顿;曾经是百万富翁,忽然又鸡飞蛋打……现在连人贩子也碰上了,真******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