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熊四海惊惧之下大喊大叫,整个人跳了起来,摔在床底下。
是个梦?真是个梦,幸好是个梦!
熊四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沿着鼻端脸颊不停流淌,面容苍白眼神无光。实在是太吓人,他呆了好几分钟才定下心来,伸手摸摸胸膛,感觉跳得还是剧烈得很!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而古怪的梦境?什么意思?难道是预兆?权杖把手会令他经历如此际遇?他用力甩甩头,猛地咽唾沫,一时爬不起身。
“吵你妈的,你不睡别人不睡呀!”隔壁的住客显然被叫声吵醒了,自然狠狠相骂。熊四海苦笑一下,摇摇晃晃站起来,往窗外一看,天亮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进入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漱一番,提着袋子出门。这里毕竟还是不够安全,况且他也不想和马哥他们闹上纠纷。
清晨的旅馆很安静,一般的客人都没起来。刚下到二楼,忽然一楼传来阵阵急骤的拍门声。
“什么事呀?”马哥的声音问。
“马哥不好了,外边好像来了人。”是卷头发那人的声音。
“什么人?”
“不清楚,外边有辆车子,肯定是冲着我们旅馆来的。”怎么说卷头发也有些江湖经验,眼光不会差。
“有多少人?”
“也不清楚,估计在等人手呢。”
“真的?”马哥的声音有些吃惊:“难道是那小子叫人来了?”
“很有可能,我昨晚一直留意到现在呢。马哥,现在怎么办?”
“先打电话叫兄弟们过来再说,老子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强龙!”
“是。”
熊四海听到这里,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在楼梯拐角处的通风窗口偷偷张望。窗口太小,位置也高,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境况。他低头想了下,心中微微凌乱。
“来的人关我事?不可能呀,哪会来得那么快,难道我身上还有追踪器?就算有,以邓亚男的本事直接就进来找我了。”
“嗯……现在马哥如临大敌,把我当成了对手,我一下去可说不清楚,他也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怎么办?”
熊四海迟疑了片刻,从楼梯扶手中间向上望了望,抬脚就走。这旅馆才六层高,再上去就是天台了,这时天台进口没锁门,一个妇女正在忙着忙那。客人即将离去,她准备开始收床单来洗。
熊四海悄悄进去,没有惊动她,绕过几根晾衣杆,到了阳台边,他往下面看了看,差点就要失声惊叫。
是张根发的身影!几个人刚进入横街,急冲冲地往旅馆而来。
他们怎么来了?他们也在熊四海身上装了追踪器?不可能呀!到底怎么回事?熊四海陡然间心中惊惧,脸色大变!落在他们手里,他受的苦头可不轻啊,况且权杖把手就在身上,到时岂不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怎么办?该怎么办?熊四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腿连连抖动,不停四处打量。忽然,他眨眨眼睛,脸上现出古怪的神情,脚步跟着慢慢移动。
旁边也有个天台,不过矮一层,从这边当然可以跳下去,但是……熊四海抿抿嘴,吞了口唾沫,双掌掌心不停搓着,一时很难下决定。
三四米的高度哦,跳下去摔不死,受伤是肯定的了,不知道腿会不会断?熊四海几次踮起了脚,始终还是不敢尝试,唯有心里头默默祷告:“希望马哥能阻止他,希望马哥能阻止他,希望……”
这个想法无疑天真得很,马哥又怎能与根哥相比?张根发带着四个雄赳赳的大汉直闯而入,对着柜台的马哥就是一声喝问:“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是不是住在这里?”
马哥眼珠一转,答:“什么小伙子?好像没有。”
根哥阴沉沉地说:“再问你一次,有还是没有?”
马哥也阴沉着脸,说:“这里每天进出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问哪个?”
根哥嘴角轻轻一掀,回头说:“上去一层层搜,把他找出来!”
马哥心中有些纳闷:“看样子似乎是来找那小子晦气的?倒不像是来帮忙的。”怀疑归怀疑,现在别人要砸场子,这个可不能不管,于是他赶紧大喝:“别乱来!”冲出来拦住,卷头发也站在旁边助阵,说了一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谁不给点面子我们马哥!”
“马哥?你妈的哥!”根哥心中有气,挥手就是一巴掌。马哥大惊,慌忙抬起小臂挡格,但根哥的力道好大,马哥挡都挡不住,整个人向一边倒下,趔趄几步靠在墙壁上。卷头发大吼一声正扑出想动手,却被根哥抬腿中宫踢入,踹得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根哥双手一揪马哥的衣襟,恶狠狠地说:“听着,把那小子的下落讲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马哥还在死撑面子,说:“你是谁?有本事报上名来……哎哟!”还没说完又挨了一拳重的。这一拳把他的锐气彻底打掉,他涎着脸讨好地笑:“大家都是江湖兄弟嘛,你……哎呀!”
根哥哪里有空与他扯淡?膝头抬起就撞,连撞几下把他撞得口吐白沫、双眼泛白。卷头发挣扎着想起来,但已被根哥的手下三两脚踹得蜷成一堆、惨叫不停。
这些小混混怎能与职业杀手相提并论?马哥连忙求饶,大喊:“说了,说了……呃,有个小子在……在三零六,不知道是不是他。”
“走,上去找!”根哥带头冲上,风风火火,但当然是找不到。他恨恨地咒骂,唯有一层层楼一间间房地搜索,顿时“友情旅馆”的门板“砰砰”急响,混合着叱问声、尖叫声、咒骂声,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下边传来那么大的动静,熊四海当然听到,他知道形势越来越急,根哥迟早找上来,于是再望了望对面天台咬了咬牙。
“妈的,伤就伤吧,总比死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跨上阳台朝对面奋力一跳……
“呼——”风声在耳边骤然又急又大,刹那间双脚落地,一阵大力涌上来,熊四海惊呼一声,禁不住跌倒翻滚。这一滚就是五六米,直到“砰”地撞上墙壁才停下,闹了个灰头土脸。
“啊,啊,哎呀。”熊四海哼哼卿卿爬起来,一颗心还觉得悬着没落实。他左右上下瞧了一阵,甩甩手踢踢脚,忽然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没事,居然没事!除了脚跟有点麻痹疼痛之外,居然没受伤,真是幸运。
就在他笑声刚停下的时候,忽然有句冷冷的话语传来:“很好笑吗?”
熊四海一慌,抬眼望去,满脸的惊惧慢慢就变成了诧异。有人站在他面前,好奇怪的一个人。他的鼻子好大好大,大得几乎将脸颊占满;他的额头好高好高,高得几乎长不了头发;他的下巴好宽好宽,宽得几乎盖过了嘴巴。这么一个人,已是丑男中的极品了,居然还穿着一件大黑袍,从肩膀直套到脚背。现在是白天算好些,如果是夜晚出现,只怕能吓死半条街的人!
“你是谁?”熊四海弱弱地问。
“你就是熊四海?”那人不答反问。
熊四海一愣,心中有些慌乱,想:“看来他是专门为我而来的,我得防备着点。”嘴上说:“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人微微一笑,眼睛挤细了,更加显得鼻子巨大,说:“你果然得到了权杖把手,昨晚睡得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做了噩梦?”
熊四海更加惊慌,脱口就问:“你怎么知道的?呃……你说什么来着?我听不明白。嗯……没事我先走了,改天见。”抬腿还真的准备想走。
那人微笑未停,说:“傻小子,权杖把手神力无边,自然会带给你特殊的感觉,不但如此,还能隐隐赐予你强劲的力量。”
“是吗?真的?”熊四海知道装傻没用,素性不装了,但突然间对权杖把手生出极大的兴趣。
那人说:“自然是真的,不然刚才你已经跌伤了,全靠它,你才能确保平安。”
“啊?”熊四海不禁摸摸袋子,有些兴奋,但随即他就知道面临危机,大声发问:“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其实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叫黑步,我想杀你。”他说得平平淡淡,却又实实在在,似乎杀了熊四海平常得很,也理所当然得很。熊四海惊怒万分,退了一步,心中一闪念,说:“你就是付龙家族的人,黑山的人!”传说中的巫师一族,果然是属实的,谁不忌惮三分?
黑步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可以死了!”说完脚步一迈,不知怎地就到了熊四海的面前,伸手抓去。熊四海大叫着后退,但双脚无论怎么用力就是移动不了,只觉全身被包裹在一片柔柔的水流中,又软又漂。
眼见黑步的大手就要触到脖子,熊四海急得狂吼,差点连眼珠子也突出来。在这危险万分的时刻,猛然响起了一声暴喝:“般若波罗密!”一道红光紧跟着飞到,直朝黑步射去,眨眼间,四周涌起一阵大风:“呼”地就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