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桑的心神刚刚从画卷中回来就慌忙合上了画卷,如果再这样看下去难保不会再度被画卷被带进去,所以苏扶桑定了定心神,赶紧合上了画卷再说。
“这画卷中怕是还藏着什么秘密吧,居然还可以将人带进画卷当中,但是这画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苏扶桑随意的将画卷收了起来就赶忙去找清朦了。
正好清朦也在房间中,所以苏扶桑就直接敲了门得到应允之后直接走了进去。
“尊祖,你既然可以看懂那幅画,我有一事想要请教。”苏扶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好,说完还不忘记补充,“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泄露天机的。”
苏扶桑可以理解,清朦虽然是秘术师,但是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银月也经常挂在嘴边,所以苏扶桑知道,既然是机密的事情那么不说就不说吧。
窥看天机本来就十分辛苦,苏扶桑不能强迫他们将自己所知道的天机全部告诉她,天机天机,自然是机密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知道了那又能够怎么样呢?苏扶桑改变不了什么。
清朦说过,天机就算被人为的知道了那也是无法改变的,天命是不可以违抗的,天命注定了要怎么样那就是怎么样,是不可以被更改的。
它只会按照它的轨迹,走向它应该走的道路,苏扶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泄露天机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不夜当初将画卷画下就是泄露天机,所以他接受了天罚。
不过就算是这样,不夜依然还是没有救下流萤和她的族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将画卷留给了她,流萤可以看得懂自己的用意,但是却没有想过,流萤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怎么可以参透画卷中的深意?
所以流萤的命运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改变,那就是她最终要接受的命运,那就是她必须面对的命运。
“好,你说吧,只要是我可以做的,我都会尽我的所能来帮你。”清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是他只是答应尽力而为,如果涉及机密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所有人都以为泄露天机只会让泄露之人受到天罚,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不仅是泄露天机的人会被惩罚,知晓天机的人会被处罚的更加严重。
清朦在苏扶桑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就算她不是自己姐姐的女儿,清朦也不会忍心她被罚的,天罚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接受的了的。
“我想问你,不夜留下的那幅画卷中,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蕴藏在里面?如果进入画中的世界会看到什么?”苏扶桑迫不及待的开口。
清朦的脸色变了变,好一会才恢复镇定,目光定定的看着苏扶桑,“你进了画卷中的世界?”
苏扶桑没有说话,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点头,确实,她进入过画卷中的世界,但是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朦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迟疑,好像是在犹豫应不应该告诉苏扶桑真相,不过苏扶桑可等不了那么久,着急的开口,“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画中的世界是什么?”
清朦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不过奈不过苏扶桑的询问,最后只好说出了实情。
“因果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在画卷中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因,而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就是果,我这样说你可听得懂?”清朦低声开口。
因果因果?苏扶桑怎么可能会听不懂,他说苏扶桑在梦境中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种下的因,而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就是结出的果,那么,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苏扶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凤渊和七夜吗?所以现在的所有一切,和七夜还有凤渊的所有牵绊,全部都是因为很久之前的因而得来的果?
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注定的相残,都是因为因果循环吗?苏扶桑轻吐一口气,突然很想要知道从前的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了,我都懂了。”苏扶桑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朝着房间走去,她现在觉得脑袋都是乱的,所以要回去静一静。
吃了晚饭之后,苏扶桑看着外面慢慢沉下来的天色,心中一直没有办法平静,她问过清朦之后一回来就立刻打开了画卷,想要再一次进入画卷,但是画卷却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的荧光线路的痕迹,也看不到那一朵彼岸花。
苏扶桑尝试了许多次,但是始终进不去画卷,最后无奈的只能放弃,她想要进入画卷中看看,从前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和凤渊还有七夜之间,又有什么牵连?
轻叹了一口气,苏扶桑也知道看来进入画卷中这件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只能够看运气了吧?或许时机对了才可以进入,强求是行不通的。
既然强求不来那就顺其自然吧,苏扶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了,或许下一次打开画卷就可以再一次进入了吧?
她好想要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那一片彼岸花会变成紫色的,七夜和凤渊又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大打出手?原来,他们在很久之前就不合啊。
难怪七夜从第一次见到凤渊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给过凤渊什么好脸色,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兜兜转转,始终都逃不开的宿命。
“我们的从前,究竟是怎样的...”苏扶桑低声喃喃,轻淡的声音在夜色中慢慢的飘散开来。
随着夜色渐渐的深了,苏扶桑也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便爬上床睡觉了,今天好像特别的困,所以刚沾上枕头没一会儿苏扶桑就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进了一次画卷的世界所以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吗?所以才会感觉如此困乏?苏扶桑这么想着渐渐的就睡熟了。
苏扶桑再一次进入了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墟境当中,苏扶桑还记得自己刚到冥界的时候三番两次进入过墟境,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是被梦魇困住了。
直到后来才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了自己的墟境当中,虽然也算是梦境,但是墟境中却生存着另一个自己,苏扶桑一直记得那个紫瞳紫发,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好久不见,我的紫苏,欢迎你回来。”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扶桑顺着声音转过视线就看到紫衣紫发的小姑娘坐在树干上,两只细细的小腿荡来荡去。
“不是你将我带进来的吗?你带我进入这里想要做什么?”苏扶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她的关系那么好了,记得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是巴不得杀了自己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是吧?”紫衣姑娘挑了挑眉头,一段时间不见,她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我和你不一样,你将我带进这墟境有什么事情?”苏扶桑有些警惕的看着她,虽然她和苏扶桑一样都是紫苏,但是她也不能一直都没有名字,所以苏扶桑早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影。
虽然最初见面的时候影并没有多友善,但是经过几次的相处之后,影已经开始慢慢的接纳了苏扶桑一般,不过她十分狡猾,所以苏扶桑不得不防。
“没有什么事情就不可以叫你吗?我就是想你了呗,所以叫你来玩一玩。”影笑嘻嘻的看着苏扶桑,相比较于第一次,现在看到影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苏扶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想必冥界里面有什么结界入口吧,所以你才能每次都在冥界将我带进墟境来,要不要,我把你这个入口给端了?”苏扶桑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笑意甜美的看着影变了脸色。
果然不出她所料,难怪苏扶桑每次在冥界都会被带进墟境,原来就是影在冥界留下了什么结界记号,所以才可以顺利的进入苏扶桑的梦境,将她的心神带进来!
影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扶桑,不过片刻就轻笑了起来,像是没有听到苏扶桑威胁的话,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大片花海,“你看,今天的花是不是和你从前来看的时候不一样?”
苏扶桑狐疑的转过头去,身后依然是一大片的花海,大片大片的红色扶桑花在风中飘舞,看起来和以往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是影却指着花海说不一样,这不是在逗她玩吗?“我每次来都是这一片花海,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扶桑花吗?”
苏扶桑翻了翻白眼,她一不是傻子,二不是瞎子,难道是不是一样的还会看不出来吗?
影却猛然摇了摇头,素白的手指指着花海,“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和你从前来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苏扶桑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身子猛然僵住,扶桑花依然还是扶桑花,但是却全部都没有了绿叶,就和苏扶桑见到的彼岸花一样,光秃秃的枝干上面只有一朵朵的红色扶桑花。
###第二百 六十五章 正邪两面
“你将这里的花全部都弄成这样是为了什么?不要和我说这不关你的事情,这里是你的地盘,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苏扶桑回过头来,压抑着心中的慌乱。
影笑嘻嘻的看着苏扶桑,那个眼神看的苏扶桑心中发慌,不过虽然内心慌乱,苏扶桑面上却仍然是强装镇定,影只是笑着看着她,那笑容看起来冰冷嗜血。
“你就是我,你说是我做的,那是不是也代表着是你自己做的?”影不以为然的开口,苏扶桑有些慌乱的别过脸去,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你胡说!”
影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无比的嘲讽,她微微低下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苏扶桑,“我是不是胡说,你的心里会不清楚吗?”
“我的公主殿下。”
“我...我,你凭什么说不是你做的?这墟境可是你的地盘,如果不是你做的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苏扶桑强装镇定的开口,不管是不是和影有关系,看她如此从容的样子苏扶桑可以肯定,这一切和她脱不开关系。
“是你自己啊,我的公主殿下,这一切,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影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苏扶桑,笑容看的苏扶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就像是被人窥看了心事。
“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有做做,怎么可能是我?”苏扶桑微微后退了两步,一脸不相信,她从进入墟境开始就没有动手过,怎么可能会是她?
“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但是这确实是你自己做的,我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影轻笑着看着苏扶桑,神情十分从容,一点都没有亏心的感觉。
苏扶桑有些怀疑,莫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吗?可是为什么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这些事情呢?这不可能啊。
“这些花,我刚才看的时候全部都是和从前一样的,但是再一转头就全部都变了样子,你还说和你无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苏扶桑扬了扬下巴,坚信不是自己的问题。
“你不信也得要信,因为这一切确实是你自己做的,你的心中有一丛这样的花。”影一字一顿的开口,苏扶桑的身子猛地愣住,她的心中,有这样的一丛花...
苏扶桑的心中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丛花,没有叶子的扶桑花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她的心中怎么可能会想着这样子一丛没有叶子的扶桑花?那么丑。
见到苏扶桑没有继续插话,影继续开口,“我猜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的心中一定有一丛这样的花存在,唔,让我猜一猜,有花却无叶,莫不是你的心中有一丛彼岸花?”
苏扶桑的身子顿时僵住,彼岸花吗?她的心中是不是藏着彼岸花苏扶桑不知道,但是她的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那天在画卷里面看到的彼岸花。
大片大片火红的彼岸花瞬间变成了紫色,苏扶桑还记得很清楚,那一幕幕全部都深刻的印在脑海中,彼岸花,紫色的彼岸花,苏扶桑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是什么。
“可是这明明是扶桑花,怎么可能会是彼岸花?你瞎说什么?”苏扶桑有些不自然的反驳,底气还不太足。
影坐在树枝上晃了晃自己的小腿,然后轻盈的落地,单手撑在地板上抬头冲着苏扶桑笑的十分灿烂,“是嘛,这里的确实是扶桑花,但是你心中的却是彼岸花,这个世上只有彼岸花是有花无叶的,说明你心中的就一定是彼岸花。”
“这和我心中想的是什么有何关系?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苏扶桑看着慢慢站起身子的影,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她的心中或许真的有那样的一丛彼岸花?可是彼岸花一直以来都是苏扶桑最不喜欢的一种花,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心中出现,自己最不想要看见的东西?
“你这个笨蛋,你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是我的地盘,也就代表着这也是你的地盘,我能控制这里的所有一切,你也可以改变现在的一切。”影气呼呼的开口,看着苏扶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苏扶桑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她和影视一样的,影可以控制这里,那么她也可以控制,这样的话是不是说,她根本不需要影的帮助,自己就可以离开墟境?
“我看见你的心间有一片彼岸花的花海,你是不是在花海中寻找什么?”影一眼就看穿了苏扶桑的心事,甚至清晰的说出了白衣男子的身形以及那半片面具。
“你可以看到我心中的花海?还有,那个白衣男子?”苏扶桑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就了然了,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有什么不可以?
“我确实可以看到,而且我还能够感觉到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但是我看到的花海底下,全部都是血,这也就是我和你的不一样,我代表的是黑夜,而你代表的是光明。”
影是第一次和苏扶桑这么平静的说话,苏扶桑还有一些不习惯,从前每次见到影的时候她看起来都是一幅想要杀了苏扶桑的模样,从来没有这么平静的和苏扶桑说过话。
“血?为什么我看不见?”苏扶桑皱了皱眉头,她不仅仅看不见自己心中的彼岸花,也看不到影口中所谓的血。
影绕过苏扶桑,不紧不慢的朝着花海走去,虽然还是原来的扶桑花,但是失去了绿色的衬托,它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妖艳无双,影伸出手掌,轻轻拂过一片的花束。
“因为我们还是有所不同的,就像白天和黑夜,花朵和绿叶一样,是相互依存而且不可或缺的一个存在,我们并没有完全的一样,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一张代表着正义,一张代表着邪恶。”
影慢慢的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和苏扶桑说那么多的话,神情平静无比,苏扶桑也认真的听着影说话,她像是在感慨一般,低声的诉说着一切。
“两张面孔?你是说我和你,我们就是同一个人中的两张面孔?”苏扶桑轻声开口,她好像已经开始慢慢的理解影的话了,之所以是她就是影,影就是她,那是因为她们都是紫苏。
一个是紫苏正义善良的一面,一个,是她邪恶的一面,两者相互依存,互相牵制,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那你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你还记得他是谁吗?”苏扶桑抱着一丝侥幸开口,既然她和苏扶桑一样,都是紫苏身体中的一部分,那么当初的事情影肯定也是知道的。
和苏扶桑不同得是,影并没有失去任何的记忆,关于从前的事情她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苏扶桑忘记的事情她也全部都记得,她的记忆是完整的,所以,说不定影知道一些什么。
“你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影弯了弯唇,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就这样站在苏扶桑身侧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她,笑意狡黠,“我偏不告诉你。”
“......”原来自己有时候也会这么讨厌啊?
“我就是你,你连自己都不愿意说嘛?放心吧,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又不会对哪个男人作什么,你要是喜欢我也不会和你抢。”苏扶桑故意摆出一副正经的脸色。
影随手摘下一朵扶桑花,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复而开口,“你摘过彼岸花吗?”
苏扶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彼岸花的身上?不过苏扶桑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她这么讨厌彼岸花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摘彼岸花?
“没有。”
影伸手将手中的扶桑花递给苏扶桑,苏扶桑鬼使神差的伸手将花接了过去,花朵的清香扑鼻而来,影继续开口,“那一丛彼岸花很奇特,它不能离开它生长的地方,如果伸手将它摘下的话就会立刻枯死,但是却会生长出新的彼岸叶。”
彼岸叶,这还是苏扶桑第一次听说过,说起来她看过彼岸花,但是却没有看过彼岸叶,也不知道这个彼岸叶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其他的绿叶都是一样的吗?
“彼岸花枯死之后就会出现彼岸叶?你想要说什么?”苏扶桑不知道影为什么又会突然提到彼岸花,而且还有彼岸叶。
“我不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是在告诉你,你心中的那一丛彼岸花,已经变了,就像是你手中这一枝被摘下的扶桑一样,你是永远不可能将它拼回去,就算用法术将它重新接回了花丛中,它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朵花了。”
影微微弯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扶桑,看的苏扶桑心中有些慌乱,却又不知道在慌乱什么?
影就像是在表达说,就算现在遇到了那个白衣男子,那也不是自己从前的哪一个了,而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