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乙心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难道你不知道先生正处于癫痴状态吗?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摆平纷争的能力。”
洞沐皑怂恿晓晓前去游说,根本就是让她去送死。
洞沐皑的目光,在蓝乙心的身上逡巡,带着一丝蔑视:“是吗?你觉得,让她去送死的是我,对吗?”
他低下头来,以便自己的眼睛与她的默然相对:“真的吗?”
蓝乙心对他怒目而视。却没有开口反驳。
轻哼了一声,洞沐皑挥手告别:“我想,这个问题,有些人,应该问问她自己。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是必然的结果。这一趟,诸葛晓是走定了。不过我想,你是一定不会同行的,对吧?那样的话,就请你在心中为我们送行吧,祝福我们,后会有期。”
在洞沐皑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她期待的结果,蓝乙心回到了晓晓的住处,心情沉重地走进她的房间,却半晌无言。
诸葛晓晓正在自顾自地收拾着一些细软,准备路上带着,还有在心里面打着草稿,到了那里,她毕竟是说客,该说些什么,总要提前准备才行啊!
“晓晓,能不去吗?”
蓝乙心的眼圈红红的。担忧全都满满地写在脸上。
听了蓝乙心的问题,晓晓方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时,从蓝乙心的神情中便发现了她的焦虑。晓晓依旧满脸堆笑。
“你也知道啦?是那个洞沐皑告诉你的吗?”
见乙心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话都说不出来,她连忙继续安慰。
“你放心吧!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多么冰雪聪明啊,对吧?”
泪水不可抑制地充盈着,蓝乙心险些落下泪来。
晓晓连忙哄劝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根本不是诸葛晓,完全没有那个能力是不是?放心放心,真的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跟你说,我又不是吃着亏长大的,不就是个劝和吗,劝不和,那就让他们再接着打呗!我躲起来不就好了。”
说了一会儿,晓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立刻叮嘱蓝乙心道:“你记得啊,一问三不知,千万别把你自己卷进来。我走了之后,会给苏班留下一封书信,说明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的。”
可不能因为她要去为朋友两肋插刀,连累到这一次跟着她和商镌瀚一起同来的蓝乙心以及其他的姐妹们。对了,最好在信中,就说自己要到处去玩玩乐乐,千万别说要去轩云关。反正商镌瀚和乌国的人马肯定后脚也就到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是无虞的。
“再说了,我保证商镌瀚在和渥雳前往轩云关的路上,就会得知我也前往了轩云关的消息,他们一路都有探马跟随的。”
晓晓想当然地说。
“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呢!比如说,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又没有你跟着,我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啊?你得给我准备一些药品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啊!”
“禄国使臣商镌瀚,参见皇上。”
“商将军免礼,赐坐。”
“谢皇上。”
一系列礼仪之后,商镌瀚在渥雳的下手端坐,两人开始交谈。
渥雳皇帝风采依旧,心情也还是那么好,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他乐观的态度始终不变:“商将军,几日前朕发出一封亲笔信给禄国的皇帝,将军可曾看到,不知禄国有何打算,你因何亲自来此?”
“皇上,臣正是为此事前来的。”
渥雳皇帝笑意盈盈,指点着商镌瀚说道:“看你现在的这个意思,朕就猜出了十之八九。你是不想诸葛晓前去游说,所以才来找朕的,对吧?”
商镌瀚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渥雳皇帝很有些得意,果然猜中了,他还有更多准确的猜测呢:“让朕想想,你不想诸葛晓前去,自然是担心她的安危,是不是她的那个癫痴之症,一直都没有好啊?”
“是的。”
“那你来找朕,是想要游说于朕,放弃第二个想法,而与你一同,依然延续第一个打算,合力实现宣乾两国的议和吗?”
“是的,皇上,臣的想法,您都说对了。”
那是自然。他是谁呀?啥时候白给过?渥雳皇帝洋洋自得。
不过,这个结局也太好猜了,说起来并不算什么神机妙算。人家禄国都派了使臣前来了,自然是不想诸葛晓前去游说,又不想就此置之不理,肯定也不想看到宣乾两国开战致生灵涂炭,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合禄、乌两国之力,令宣国与乾国放弃战争了。
可是,渥雳皇帝偏偏,没有这样的打算呢!该怎么说呢,这个要好好地说道说道。
渥雳皇帝正在思量如何开口,突然宫外传来急切的传话之声:“启禀皇上,禄国皇帝亲自差人送来八百里加急的亲笔信。”
渥雳与商镌瀚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目光。八百里加急?现在?看来是极其重要的情况,否则商镌瀚刚刚离开禄国多久,完全不需要啊!
极其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了商镌瀚的心头。糟糕,是晓晓的问题。肯定是这丫头的问题。
渥雳皇帝自然想不到他这么透彻,但他还是立刻说道:“呈上来。”
完了。这丫头,竟然傻到,自己去了乾国的轩云关。
商镌瀚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说不出的气闷。
见他久久沉默不言,同样看了苏班信件的渥雳,眨巴眨巴眼睛,只好出声劝道:“将军不必过于忧心。你禄国皇帝虽然说诸葛晓出外游玩,便不知所踪,想必也未必是去了轩云关吧?”
商镌瀚不答,而是抱拳拱手,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在下请求先行告退,立即前往轩云关。”
渥雳皇帝点了点头。也对。这做哥哥的,自然担心自家妹子。原本如果诸葛晓前去游说的话,他也相信商镌瀚一定会随行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