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无非是向晓晓讲述了宣国与乾国目前的战况和形势,请求晓晓亲自前往轩云关,施展卓绝的才华和能力,让两国的边界之争,得以和平解决。
“谁拿给你的?”晓晓对着洞沐皑质问道。
洞沐皑摊平两手,耸了耸肩,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恨得牙痒痒,晓晓却拿这个滚刀肉没有什么办法。他想说的,即便她一万个不想听,他也一定要说出来。他不想说的,即便她拿出刀来追杀他,大丈夫惹不起却还躲得起,他宁可脚底抹油开溜,也绝不会告诉她。
这封信肯定是渥雳的亲笔信,上面既有他的署名又有印玺。足见他对于这封信多么重视。
可是,商镌瀚既然不同意她前去,也就不可能把这样一封信交给她了。现在她更加怀疑的是,商镌瀚究竟有没有看到过这封信,都不好说。
洞沐皑的胆子真大。一口一个将军将军的,在商镌瀚面前乖巧得像只兔子,背后却什么都敢干,就是跟商镌瀚对着干,都无所畏惧。
问题是,现在麻烦的不是他这个二百五。而是宣国和乾国的战争。
她真的要去参与吗?
去,她没能耐,根本不知道怎么摆平两国的纷争。
不去,她没诚信,朋友曾经那么帮助她,轮到她了,却打了退堂鼓。
可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无能之辈啊,该怎么办呢?
“你敢去吗?”洞沐皑察言观色了一段时间,突然问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他明显激将法式的说法,并未让晓晓动怒,更没有让她像头狮子一般对着他张牙舞爪。
晓晓只是还在沉思着,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竟然正面回答了他这个挑衅的问题:“我敢,我也必须去。”
既然渥雳除了派使臣告知禄国皇帝这件事情之外,还写了亲笔信给她,就可以知道渥雳多么希望她能够前往轩云关。
那么,她别无选择,为朋友两肋插刀,轩云关,她怕是去定了。
不过,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去就去,who怕who。商镌瀚前脚去了乌国,她后脚就启程前往轩云关,估计从时间上推算,也就会比商镌瀚早到个一日半日的。到时候她就厚着脸皮,去给两国劝和呗!劝得和了更好,当然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也是百分之百的。那又怎么样,反正商镌瀚和渥雳随后就到了,她说话不好使,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再接着劝呗!总之,大家齐心协力,把两个国家负责打仗的同志们劝得烦死了,就自然想出办法来解决了。
对吧?
看她多聪明。
就这么办。
转过身来,她用同样挑衅的目光凝视着因为听到她的话感到吃惊而望着她陷入沉思的男子:“洞沐将军,作为我的侍卫长,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去送死?”
很显然,她此番一定是去送死。那么,他可有这个胆子,为了她,赔上他自己的一条命呢?
洞沐皑的神情极其复杂。
这个女人,难道说,她是真的敢去?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觉得,这个女人此时的表现,就只说明了七个字: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说客谁都能做吗?他倒是愿意舍命陪君子,看看这个女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战场之上,究竟有多大能耐。
“末将奉陪到底。”
好啊!晓晓看着他,笑容灿烂。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愿意陪我去送死,我可未必愿意让你免死。等咱们回来的时候,要是商将军知道了你这一次的小动作,而要对你军法从事,到时候你可别哭爹喊娘的求我救你。”
对于她半真半假的戏谑之言,洞沐皑未予置评,他惜字如金:“一言为定。”
两人不约而同伸出右手,击掌为盟。
事不宜迟,洞沐皑自晓晓的房间当中告辞,便准备前去集合自己的侍卫队伍,准备秘密出发。
这件事情并不难。
只要在商镌瀚离开之后,他便前去与皇帝打过招呼,就说晓将军出城游玩,皇上便会大开宫门城门,即刻放行。晓将军想要做的所有事情,禄国的皇帝都是想也不想地坚决支持。当然,这其中,一定不会包括,她想要去送死。
“洞沐将军。”
有人突然在背后叫住他。声音中充满心不甘情不愿,仿佛呼唤他的名字,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厌恶的事情。这样的感觉,单从语气上听起来,就可以感受得到。
如此敷衍的打招呼方式,洞沐皑倒是毫不在意,他依言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去。
是蓝乙心,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他选择回视她,眼神中的含义亦很明显:你有什么资格怒视我。
蓝乙心却没时间也没心思理会他眼神中的含义。她脱口质问道:“你是怎么得来的这封信?就连商将军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明显是一个有问题的问题。因为,蓝乙心刚刚并未在晓晓的房间当中,她是怎么在赶来的此刻,就知晓了洞沐皑的手上,有一封信的存在的。
洞沐皑却没有揭发她的矛盾之处。而是唇角微扬,带着一丝嘲弄,声调不高地反问道:“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
洞沐皑收回目光,立刻奉上一句:“那我无可奉告。”
他转身要走,蓝乙心又继续说道:“我会劝告晓晓,取消计划,她一定会听我的。”
洞沐皑依旧以背影面对她,摆了摆手,似乎在请她随便,还不忘预测她此去的结果:“你不会成功的。她欠了渥雳一个很大的人情,不还,实在说不过去。”
蓝乙心气愤不已:“将军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洞沐皑的态度吊儿郎当的:“我只知道,我是诸葛晓的侍卫长,要以她的安全为先,以她的命令为天。”
蓝乙心冲到他的近前:“你也说了,以她的安全为先。你现在做到了吗?”
洞沐皑耸了耸肩膀:“她的能力超群,传奇故事八方传颂,区区摆平两国地域纷争,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