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光中的不以为然表现得太过明显,晓晓气急,这不是说他不能为她的话打动,而是他明知她不是诸葛晓,所以觉得她没资格。
她挤眉弄眼,用神情表达她的怒意:我就不信了,你敢认为我没有资格。我没资格,我没资格吗?被抓的是我,自救成功的也是我,你凭什么就可以断定我没有资格?凭什么?
“他们也是人,不是东西,不能任你说拍就拍,说砍就砍。”她气极地喊道。
“你的宅心仁厚实在出人意料。”商镌瀚接话,声音仍旧冰冷。晓晓的焦急显然未给他的情绪带来任何的波动。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晓晓,她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狮子,一跳八丈高,怒气冲冲地指着商镌瀚的鼻子,厉声说道:“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死太监。别太霸道了,没未来。”
对别人她从未是这个态度,就是对着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底气,不只是底气了,想都不想什么都敢说,她简直是用生命在挑战他的权威。哪里来的自信?她自己都不明白。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半死,空旷的场地中,鸦雀无声。
虽然将军一贯没有禁忌,只以“我”自称,既不称将军,更不称本王,也不在意别人怎样称呼他。但,他毕竟是皇帝亲封的郡王、正一品上将军,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这样挑衅他的权威。
更何况,晓晓此时不只是在挑衅将军的权威,简直就是在侮辱将军的人格。
谁都知道他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疾”,但谁都不会人前背后的去议论它,这不仅是礼节,更是尊重,更何况,商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谈笑之间决定万人乃至几百万人的生死,岂是可以随意招惹的?
就算是癫痴状态,这样,真的好吗?
商镌瀚的神情,未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她极具侮辱与挑衅的言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眼睛向下,他看向她怀中的小狗:“你真的要养它?”
晓晓连忙将怀中的小狗搂向一边,避开他的目光:“你想怎么地?我告诉你,不准打它的主意。一只小狗,也没办法听你的话,当你的奴隶!”
商镌瀚轻笑一声:“是谁想当谁的奴隶啊?告诉你,如果想要养它,你就要记住两句话。”
晓晓用无比怀疑的目光斜睨着他,半句都不想信他:“哪两句话?”
商镌瀚伸出自己的手指头:“一,不要在它面前流血。二,适当惩戒。让它时刻了解,你才是那个能够主宰它命运的人。否则的话……”
晓晓恨恨地问道:“否则怎样?”
商镌瀚摊开手:“指不定,谁是谁的奴隶了。”
哼!对于他的话,晓晓嗤之以鼻:“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它生命的结束,抑或是到时候它还活着,我却嗝屁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将始终是它的朋友,不是它的天,也不是它的神,永远都只是它的朋友。”
她要用实际行动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表里如一,什么是她眼中的众生平等。
对于她的示威性的言论,商镌瀚不予置评。他摆了摆手,命令道:“继续行刑!”
还要行刑?合着她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吗?晓晓气得头上冒烟。
“商镌瀚!”她歇斯底里地指名道姓:“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这些洞沐家族的人?”
商镌瀚的脸色一样看起来不耐烦,他反问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一定要保护这个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的家族?”
晓晓气得直跺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没有犯罪呀?”
他冷眉一挑,眼神依旧寒意冻人:“怎么没有犯罪?”
晓晓无奈:“好好好,有犯罪,那个叫做洞沐铠的倒霉家伙,不应该向其他国家透露关于我的机密,而且还协助他们抓了我。”
“可是,我现在自由了呀!我好得很啊!”晓晓一边说着,一边原地转了两圈,以示自己安然无恙。
“你们看到了吧?就算遇到灾难性的事件,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我有能力解决问题,让自己安全无虞。再说了,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虽有罪,不累其家。其罪不至其族。这样的话,你这个古代人,就没有听说过吗?”
“好吧!既然就连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诸葛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罗里吧嗦让商镌瀚耐性缺缺,反正从他的口吻听来,情况终于似乎是出现了转机,但商镌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晓晓的眼睛瞬间被希望点亮。有门儿!他是终于肯放过这些可怜人了吗?
别急,商镌瀚还没有说完呢!“如果,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了他们。”
啊?还要她答应条件?
好啊!不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既然他给了她面子,她自然也必须还面子给他,对吧?
“你说吧!”晓晓把心一横。不管他提出什么苛刻要求,她能应承的,就尽量应承下来就是了。
“你来看。”商镌瀚毫无预兆地,用手指向一个方向。
晓晓立刻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不其然看到一群血肉模糊的人影。原来他竟然手指的是受刑的人们的方向。
晓晓吓得“啊”地一声,连忙收回视线。愤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商镌瀚。明知道她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你这个大将军倒是过惯了刀头舐血的日子,这样的场面,你看着挺舒服的,是吧?
商镌瀚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继续说他的:“这里便是洞沐家族十五岁以上的所有男丁了。”
那又怎么样?你想咋地?
晓晓双拳握紧,只恨自己不会武术,否则早对着他挥出去了。
“刚刚的刑罚,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皮肉之苦。越是这样的时刻,越应该显示出自己过人的勇气才对,可是,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却像一只挨打的狗一样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