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煊,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好不好?”
恬静的小村庄内,对于一群不需要干农活又不需要为每日的生计和吃喝发愁的小伙伴来说,又是美好的一天。
他们在田野里尽情奔跑,他们不需要事先考虑今天玩些什么,无论是在田地边蹴气球还是挖坑烧土豆抑或是结伴去偷邻居家的鸡还有去祸害大地中还没有成熟的玉米,他们之间的沟通,只需要一个眼神的示意,便心领神会。
今天,他们疯累了,时间已近傍晚,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了,可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依依难舍,不愿意就这样结束疯玩的一天。于是,一个小伙伴立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煊煊的这个表演,可是最令小伙伴们百看不厌的保留节目。
被大家叫做煊煊的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的光景,他腼腆地笑着,因为经常表演这个拿手的节目,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家真的还是那么愿意看吗?
当然愿意啊!百看不厌吗!小伙伴们纷纷发言,怂恿他赶快使出他的绝招来,再次让大家大开眼界。
那么,好吧!盛情难却的煊煊,终于答应了小伙伴们的要求。
他来到大家今日挖好的土坑边,那里面还残留着几穗大家没吃完的烤苞米,淡淡的烟气证明了坑里面还有一些零星的余火未烬。
他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立起,其他三指自然弯曲交汇,轻轻地,对着坑里晃动着,晃动着。
“啪!”
火苗重新被点燃了,而且还腾起了一束红色的火焰,四周没有风,火苗袅袅地烧着,坚挺而又飘逸。
好漂亮啊!
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声。
顺着把煊煊团团围住的小伙伴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你就会明白,令他们赞叹不已的原因。
那一团颜值在在的小火苗,并不是被引燃于烧玉米的土坑之内,而是那个叫做煊煊的少年的手指之间。它就在位于男孩儿右手食指和中指的上方跃动着,手指向左,它便飞向左;手指向右,它便向右;就好像,它就是为了托举它的两根手指而生的。
“太好看了,煊煊。”
“煊煊,你让它飞得更远些,再远些!”
“煊煊,你干脆让它飞去帮我妈把火点了算了,保证把我爸吓得跌个大跟头。”
小伙伴们跟在他的身后,一连声地兴奋着,不过煊煊的本领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们绝不会对大人们说起。
“咳咳!”
突然,孩子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大家好奇地回头看过去,那个叫做煊煊的男孩也不例外。火苗还在他的手指上跳跃,他没来得及思考,是不是要转动手指,将它们尽速熄灭。
“你叫做煊煊,是吗?”来人是一位老者,看上去精神虽矍铄,然而他的年纪之于孩子们来说,却是不可估量的数值。
男孩儿也看着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他是叫做煊煊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少年,竟然可以随意操控手中的火苗,你还能做些别的吗?”老者问道。
煊煊懵懂地摇了摇头。这个本事,也是他无意之中发现的。准确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做到操纵火苗,更没有尝试过,是否还能操控其他什么物体。
老者的脸上,浮现出最神秘与自信的笑容:“天赋异禀的小小少年,你一定还能做到其他的。我愿意帮助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就是他和他的师父,最初的相遇。
今日,他将他们的这段往事,对晓晓娓娓道来。
依然清楚地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感谢上苍垂怜,在他一千岁的时候,老天终于让他在这个世间,找到了另一个自己,而觉得不再孤独。
至此,那个当年的小小少年便一直跟随着他的师父,又走过了同样的漫长岁月。
而这些话,他则深深地藏在心底,没有对女孩儿言说。
“煊煊是谁?是你吗?为什么不是叫做商商、镌镌或瀚瀚,为什么是煊煊?你还有这么个小名吗?”女孩儿瞪着求知的大眼睛,忽闪闪地问道。
不愧是小说作者,分析能力果然是一针见血。商镌瀚在心中苦笑。他有过太多的名字,煊煊是他的第一个名字,却早已成为了沧海一粟,直到这一生,他正式将自己的名字叫做了商镌瀚,为了纪念他的师父真正的生辰。
原谅他,这些话,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向面前的女孩儿,和盘托出。
可是小丫头有些不依不饶,她将自己的脸庞靠得更近,用澄净的大眼丈量着他眼中掠过的岁月风景:“不会是,这个名字只有你的师父才能叫吧?老煊煊?”
她的古灵精怪,将他成功逗笑。
女孩儿却完全没有他那么开心,其他令她在意的问题,占据着她的烦恼:“那我呢?你就惦记着你的师父和你的晓妹呀?在你的心里面,就没有一点关于我的部分吗?别忘了,在轩云关我都快被烧死了,可是你救的我。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而且还有那次在水里面,你……”
往事越深刻,就越是难以启齿,晓晓说不下去,却还是为自己遭遇的不公愤愤不平,小小声地咕哝着:“难道说,救是白救的,亲是白亲的?”
她后面的话,商镌瀚并没有听到,他由衷地摇了摇头,否定她的认知:“在轩云关的时候,你哪里是我救出来的,那是你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才实现的虎口脱险。”
“那……也得算是你救的,谁让你来了呢!”总之,救了就是救了,救了就是不能白救。他救了她,就得给她一个说法。
给个什么说法呢?晓晓烦恼地挠了挠脑袋,她竟然也不知道呢!可是,总之,不管怎样,今天这个说法,他给定了!
商镌瀚一如既往,纵容她所有的任性,宠溺的眼神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