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时候,神医便不必舟车劳顿地前来医治老身了,那对于老身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所以,您的提议,就请您准许老身,拒绝吧!”
是啊!听了她的字字血泪的哀戚告白,蓝乙心却在心中狠狠冷笑。和腊员外一样,这个女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敢于挖掉自己身上的寸寸血肉。
但凡是普通人,谁敢于这样做?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迫害,那个无辜的女子,又怎会承受这些世人想都不敢想的痛苦。
“乜(姓氏,nie四声)夫人,善恶因果,别人都说那只是劝人向善的空话,但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想必你已深有体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下什么样的因,必然就要承受接下来的果。既如此,明年我会再来。乜夫人放心,以你的身体来说,再支撑它十年八年,没有问题。”
蓝乙心说罢,便起身告辞。留下那名依旧跪着的老妇人,独自黯然垂泪,听闻自己仍然要继续带着周身的病痛存活于世间至少十年的消息,她不知是应该品味希望,还是感受绝望。
乙心的神情,凝重而冷酷。昨日今日乃至今后种种的苦痛,都是眼前的这位乜夫人以及那位腊员外,咎由自取。
什么时候他们愿意割肉剜骨,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就会帮助他们解除眼前的病痛,而后再助力他们开启另一番饱受折磨的人生。
她要让这两个贱人,好好感受一下姨曾经承受过的痛苦,而且,还要不只一次。
与在腊员外的家中得到的待遇相同,蓝乙心来去匆匆,许铁缤在那位乜夫人的家中,还是连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但他也不甚在意,跟在蓝乙心的身边,对于刚刚的那位老妇人,仍然感到好奇。
“那个老女人,她身上的症状,不会和……那个腊员外相同吧?”
那乜夫人毕竟是个女人啊,难道她忍受的,也是那个男人的那种痛苦吗?想到这里,许铁缤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种痛苦,实在可怕。
“差不多。她的症状,也是全身溃烂,而且,是自最不能对人启齿的那个部位开始。”
蓝乙心并未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这便是姨对于这一对男女的处置方式,她想要的,绝不是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去,而是要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否则,怎么体会她二十年前所经历的那一刻,心中怀着怎样的绝望,身体上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想到了姨的过去,蓝乙心禁不住红了眼眶:“有些人,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何其自私,何其残忍,他们的今时今日,完全咎由自取。”
“如果当初,所有被他们陷害的人,真的全都被害死了,也许反倒是一种解脱吧!可是,偏偏却有一个人,承受了世间最残忍的苦难,却仍然不死不活地活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你能想象吗?”
蓝乙心的问题,让许铁缤沉默不语,只能摇头。他不是当事人,他当然可以想象,但他知道,那不及当事人所承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所以,他还能说什么,乙心是对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两人并排而行,长久的沉默之后,蓝乙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让她的情绪,终于回归了平稳和开心。
“前几日,平平等等来找我了。”
许铁缤立刻抬起头来看她,平平等等?
蓝乙心点头:“我觉得,它是在告诉我,它找到了晓晓的下落了。”
真的吗?许铁缤也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的自己,变得兴奋起来。虽然半信半疑,但平平等等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狗狗,蓝乙心既然相信它,他也愿意相信它。
“太好了。乙心,你有什么打算?咱们要去找晓晓吗?”
提起晓晓,蓝乙心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她肯定地说道:“嗯,我们先去见姨,之后,等到平平等等再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找晓晓。”
许铁缤开心地笑出一口白牙:“好。一言为定。”
“殇”组织总部。
“殇”组织这一处住所的位置,正处于群山之中。远处山峰林立,沟壑纵横,重峦叠嶂,气势壮阔。而眼前的住所,却是一个个的山中小筑,背山面水,鲜花翠竹,恬静安然,锋芒内敛。如此巨大的差异,却并不令人感觉到任何突兀,置身其中,仿似到达仙境。
唉!
想到这里,那个身处其中的男人,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样恬静的去处,便是那个神秘女子众多的居住地之一吗?而今,他终于来到了这里,可是那个神秘女子,他还是无缘得见。
虽然如此,但只要是“殇”组织决定要做的事情,他自然鼎力相助,绝无二话。
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这个神秘组织现下的重要人物之一,他心目中的女神不在,这个女人便独揽大权,为所欲为。当然,还有他们这样的忠实拥簇,唯命是从。不过,现下的形势,诡异当中又透着滑稽,想来还真是让人,想要发笑。
“不知姑娘怎样称呼?”神秘组织,果然尽显本色,他有幸来到了总部,也明知道眼前女子的名字和身份,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位首脑级的人物。
“泫王随意就好。”女子的回答,也是如她的身份一般出乎意料。
酆(feng一声)丌(qi二声)笑得更开心了,这还真是好玩:“既如此,那本王便以姑娘相称了。”
“珺君姑娘,现下的形势,非常好玩,你注意到了吗?”
“没有。”珺君想也不想地做了否定回答,没给他丝毫面子:“不知在泫王看来,现下的形势,有什么好玩之处?”
酆丌也不在意,自说自的:“礼、沅二国确保境内的洞沐家族安然无恙,洞沐二兄弟却在这边为了禄国与礼、沅二国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