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情,竟然还敢问这样的问题?肖中玳的妹妹肖苑,在一旁早已气得火冒三丈,不等母亲开口,她一下子跳到晓晓的近前,指着她的鼻子,忍无可忍地大骂道:“你叫做诸葛晓晓是吧?你是来做什么的?你一个女流之辈,大言不惭地来到男子家中求婚,你要不要脸?而且,你现在在做什么?强盗吗?劫匪吗?你闯进别人家中,伤人放火,无恶不作,难道说,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这个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晓晓与她针锋相对地对视着,一字一句地回复她的咄咄逼人:“你叫做肖苑是吧?那么我也问问你,何为王法?法便是道德的底线,道德也就是人情,法如果超出人类社会的情感之外,不符合社会的伦理道德,法还如何称之为法,而让人类社会的众生去遵守?也就是说,法,要符合伦理道德,要符合人的思想感情。”
接下来,她更进一步地逼问道:“我问你,你的嫂子柳芷芷,她真的偷了你的东西吗?如果没有,你这样栽赃陷害,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的存在?”
她这样突如其来的逼问,让肖苑猝不及防,霎时眼神躲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晓晓的话,倒让肖中玳的母亲明白了,这个女子来到她家的目的。她一双怒目,瞪向身边的儿子。肖中玳只能用躲闪的眼神来掩饰不安。
另一边,晓晓从宽大的袖子里面,拿出了肖中玳写给柳芷芷的休书:“在你们这个古代,身为丈夫,无须任何法律手续,只要写一纸休书,责令妻子离开夫家,夫妻关系,就算解除了。古代用于休妻的‘七出’,你们竟然做到了面面俱到。七个原因,一一列出:一是婚后一年没有生育子嗣;二是平日里性情放荡,与邻居眉来眼去;三是不顺父母,不擅家务;四是没有节制,多话多言;五是公然偷窃小姑衣物财物;六是妒忌;七是身体不健康。我姑且不说,你们写下这份休书,有多么的自私和不人道,单从休书的内容上,我就跟你们讲讲这个道理。”
“除了没有生育子嗣是摆在人们眼前的事实,其他的在我看来,都是含水量充足的谎言,水分这么大,你们也不怕它会淹了你们的家。就柳芷芷这样的姑娘,自从嫁到你们家中,她起早睡晚,辛勤操持家务,提水、烧饭、洗衣、织布,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把你们这个多口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这样,你们还觉得她不擅家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一意孤行,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顺你们的意,不擅家务。”
说到这里,晓晓略一停顿:“你们听好了,方才的那个情境就是:假如我,是你们的儿媳妇。”
肖中玳的母亲此时此刻终于开口,既然要做她的儿媳妇,那么同意还是不同意,主动权自然在她的手中:“老身不接受这种‘假如’。”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能赶快把晓晓赶出她的家门。
她的话,早在晓晓的意料之中,晓晓换了一个表情,对着她,一声冷笑:“我告诉你,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晓晓的话,肖中玳的母亲,只感觉到一丝寒意,自后脖颈一直窜遍全身。霎时她的身体全部被不安充满。
晓晓冷冷地看着她,唇角轻蔑地微翘:“你这个女人,确实受过教育有些能力,而且,既然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你在家里,也的确是土皇上,没人敢管。”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缓慢踱步的速度,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肖母近前,声音低沉却充满了高调的威胁:“可是,我的来历你知道吗?本姑娘我就告诉你,只要我想嫁,除非你带着全家人去死,否则,你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
从她说出这一席话,到尾音结束,房间内,其他人全都寂寂无声,肖家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肖中玳的母亲,更是赶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心绪。这女孩儿敢闯到她家来,又敢于这么公然地教训她们,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她也不会说出上面的话。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难道说,就要这样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倘若是这样的女人嫁到她的家里,她的生活还有什么光明、什么未来?
正当她失魂落魄、自怨自艾的时候,原本冷情到极点的小姑娘,突然调皮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往脸上一抹,冰冷的神情顿时换成了淘气的鬼脸,她嘻嘻一笑:“怎么样,吓坏了吧?被人威胁、被人踩在脚下,那种屈辱又无力的滋味,你是否也尝到了?”
肖母一时反应不过来,木然地看着晓晓,不知道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她,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晓晓拍了拍成了落汤鸡的她的肩膀,老成持重地说道:“我说,这位‘三十九岁’的老太太,三十九岁的你,是否扪心自问一下,你的心态是不是也太老了?三十九岁你就想指望儿子养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要是你能活到一百岁,是不是希望活着被后代当成祖宗供起来呀?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儿媳妇被你用这些无端的理由休离,她所受的屈辱是怎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儿子和儿媳妇,昨天想要做什么?他们想要一起殉情、双双去死,如果不是本姑娘我,英勇无敌地救了他们,你现在见到的,就只能是他们两个的尸首了,你知道不知道?”
真的吗?肖中玳的母亲愕然看着自己的儿子。
晓晓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如果你的儿子真的就这样被你的儿媳妇永远不可逆地拐走了,你是怪自己呢,还是怪自己呢,还是怪自己呢?不好意思,你也只能怪自己。因为,你的儿媳妇也死翘翘了,你想算账都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