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突然闯入了大殿上的独孤律,眸中已经有了遮掩不住的震怒之色:“摄政王,朕知道你突然丧母,心有悲戚,难免会悲愤的迷了心智,但是,朕也说过,五日之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过才第三日,你就带着棺椁大闹朝堂,如入无人之地,你是不是该给朕,给所有大臣一个解释?”
“就是,摄政王,你竟然敢带着棺椁来到这金銮殿,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胆敢这么做的?”有大臣愤懑的出声斥责道。
“是本宫让他这么做的!”
一道威仪的声音,从殿外清楚地响起。
重臣闻言,神色巨惊,下意识地转眸向外望去。
只见皇后似是沐浴着金光,款款地走了进来。
一袭赤金色曳地凤袍,上面绣绘的金色凤凰似是要展翅高飞,头上戴着凤冠,上面缀满了珍珠和宝石,随着她走动的步姿,一晃一晃的,几乎要将人的眼睛都晃花了去。
这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风姿,却是比刚成为皇后时更盛,饶是皇上见了,也微怔了下,因为他也鲜少见皇后如今日这般隆重而又震慑逼人。
皇后当下一步一步走至皇上的面前,脚步极为沉稳,直接对其行了个跪拜大礼:“皇上,大理寺的人已经查明了杀害了叶夫人的真凶,也查明了污蔑月公主的居心叵测之人,而摄政王今日带着叶夫人前来,不过是要指证出凶手罢了。”
皇上看着皇后镇定到有些凌厉的面容,竟是突然觉得有种陌生的感觉,好似,他一直都未真正的认识过她似的。
而这种无法控制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去毁灭的念头。
他当下看向皇后的眸中也多了几分深幽:“皇后,大理寺已经查清了这个案子,那为何没有人来禀告朕?反而是你先知道的?”
这话分明就是有污蔑皇后涉政的意思!
皇后闻言,眸光微顿,当下却迎着皇上的眸光,并不避讳丝毫:“本宫也是刚刚知道的,因而,现在就来回禀了皇上。皇上,妾身只想问你,如果真的查明了真凶,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看着皇后那笃定的样子,皇上心里竟是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是真的查明了真凶?
想着,他当下已经神色不该道:“按照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既然这样,那还请皇上到时候为叶夫人和月公主做主。”
皇上淡淡颔首,随即却又道:“但是,如果你们把这朝堂当成了市井之地,皇后,你应该知道后果!”
朝堂之上,皇上对皇后这般不客气,并且出言也有威逼嫌疑,可见,在他的心里,其实对于皇后早就没有尊重之意了。
皇后当下淡淡地看着皇上,真是越和他相处,越有一种极尽沧桑的无力感,她应该感谢,感谢皇上自编自演了这样一件事情,让她彻底地看清楚了皇上的真面目!
心下已定,皇后当下更是挺直了脊背道:“本宫不会拿逝者和月儿的性命开玩笑,但请皇上放心。”
皇后这话分明就是有所指的。
顾汐闻言,当下面上白了瞬,眸底也不动声色地敛过了几分恨意,他倒是要看看,这皇后难道还敢指证皇上不成?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皇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死水的样子,当下只是淡淡地抬了下手,示意皇后要做什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和所有大臣一样,皇上也以为,皇后当下一定会传召证人等等,可是,皇后并未这么做,她只是走到了棺椁面前,示意那些御前侍卫把棺椁打开。
众人见状,顿时面面相觑,马屿更是直接上前道:“皇后娘娘,微臣虽然不知,您究竟要做什么,但是,这殿堂之上您竟是要让人把棺椁打开,难道您不知道,这叶夫人已经过世三日了吗?难道,您就不怕皇上会中尸毒吗?”
马屿把众人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所以,当下有很多大臣都附和着,并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会中了尸毒似的。
皇后见状,眸底闪过几分冷笑,只是淡淡地看向马屿:“马大人,本宫听说,叶夫人被害那日,你可是叫嚣的最欢的,非但让侍卫把月公主和朗王子全部围了起来,刀剑相向,而且还一直劝摄政王前去宫中,找皇上做主。怎么这会子就要查明真相了,你反倒是百般阻挠呢?”
顾千金当下也上前一步道:“正是如此,而且,那日,在摄政王王府门口,你一直借着各种由头拦下王爷,不让他进府,如果不是你百般阻拦,王爷早就去了叶夫人的院子,那么就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悲剧,所以,种种情况看来,马大人,你的行为还真的是不得不让人多疑。”
马屿闻言,顿时色变:“我,顾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根本就没有进院,叶夫人被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与我有关的呢?而我之所以拦下王爷,只是因为,因为……”
见他吞吞吐吐的,顾千金就接着道:“因为什么,你怎么不敢说?因为有人向王爷进言,说是你有密谋之心,所以你才前去找王爷,是不是?其实现在想来,有些事情,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的。”
顾千金心里清楚,这马屿一定就是皇上的人,所以,能多拉一个人下水,那就多拉一个,反正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马屿看着顾千金,当下脸都涨红了,声音也变得极为尖利道:“顾千金,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还欲说什么,皇后已经对其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他下面的话:“马大人,你看,你又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了,又是在阻扰本宫查明真相了。”这真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有错了,马屿当下就噤声,不敢再多言了,只是走到皇上面前,直接跪了下去,低垂着脑袋,像是竭力要把自己给忽略掉似的。
众人见状,即便还有异议的,当下也不敢言明了,因为这件事情不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都说不准的。
再者,一个是皇后、月公主、郎王子、摄政王、顾千金、甚至还有可能是整个圣邺国,而另一边,只是一个大顺的皇上,仔细想想,众人还是觉得,既然都得罪不起,那就索性明哲保身好了。
见没人出声反对了,皇上眸底当下便闪过几分暗沉,随后,强自压下心底的怒意,看向皇后,淡道:“皇后,你要打开棺椁,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大顺最看重的就是死者为大。”
皇后只是看向独孤律,叶夫人是他的生母,所以眼下只有他来说,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而且,这件事情,他们本就该并肩作战!
独孤律又如何不懂皇后的意思,当下便上前一步,看向皇上道:“皇后这么做,就是想要让我娘安心上路,所以,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虽然不知皇后和独孤律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但凡和尸体牵扯上关系的,一定是怪力乱神的东西。
只是,即便他不想答应他们开棺,眼下独孤律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又能说什么?所以也只得同意了他。
而且,他就不信了,这死人莫非还能说话不成?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皇上彻底震惊了!
因为,当那些侍卫把棺盖推开了之后,毫无任何征兆的,这原本在棺椁里躺着的叶氏竟然直接坐了起来!
此时的叶氏穿着红色的嫁衣,并且面上还画着盛装,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尤其是,她现在竟然是坐起来的!
“天,她,她不是死了吗?难道现在又活过来了吗?太可怕了!”
“你看她的脸白成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你没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吗?她是死人了,她已经是死人了啊!”
“这,这是诈尸了不成?那她待会不会直接跳下棺椁?”
所有大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氏,怎么都不明白,尸体又怎么可能会像活人一样,直接坐起来呢?
马屿感觉到异样之后,当下也转眸,在看到棺椁中坐起来的叶氏之后,当下顿时惊恐万分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向后退缩着:“皇,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那死人怎么直接坐起来了?”
莫说是他们大惊失色了,连皇上那******不变的脸都变了颜色,青白一片,即便是坐在龙椅上的,身子依旧用力地向后靠去,生怕叶氏真的会跳出来,向他走过去似的。
但见皇后等人神色不变,皇上当下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他们在搞鬼!
皇上当下又惊又怒,看向皇后的面上也多了几分冷厉:“皇后,你到底对叶夫人做了什么!”
皇后闻言,当下却一脸委屈地道:“皇上明鉴,您最是避讳怪力乱神了,所以,妾身又怎么敢做什么呢?叶夫人之所以会突然坐起,就是因为她死的太过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