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昆明城,元门学府。
一处小山脚下,一名胖学员跟一位少女正在交谈。那胖子气忿忿地道:“这厮儿居然连大哥的住处都不放过,太欺负人了!不行,我得找段院长分辨去。”
“小胖,你别去了。”
那少女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苦口婆心地劝慰:“而今学府早已是李纲父子的天下,段院长早就不管事儿了,就连段师姐也离开了。你找谁说理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个、这个嘛……”
小胖子顿时语塞,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兀自不肯死心,愤懑地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就这样看着这厮儿在大哥的居所拉屎拉尿,我可受不了!”
“这个嘛!唉!”
少女黯然叹息一声,哀叹道:“嵇大哥远赴蛮荒已经五年有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我二人不过区区普通学员,能保住自身就很不错了,又能干得了什么?你没看你那三弟龙啸天,早就跟人家打得火热……”
“你别给我提他,一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亏得当初大哥那般待他,没骨头的东西!我呸!”
小胖子突然火冒三丈,猛地飞起一脚,将一块石头远远地踢飞出去。他犹自不解气,双手抓着头发,大吼大叫:“我受不了了!我要爆炸了!”。陡然跳将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疯癫癫地飞奔而去。少女大惊失色,急匆匆地追了下去。
这一对少年男女,正是留在学府里苦修的小胖子和小燕子二人。那小胖子犹如疯魔般一通发泄,不知不觉间冲出了学府大门,来到了广场之上。而他自己茫然不知,犹自没头没脑地一阵狂奔,只苦了后面跟着的小燕子,忙不迭跟着他瞎转悠。
“咦!二弟,你在干啥哩?”
一道声音突兀地闯进了耳际,紧随之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肩上。小胖子顿时身躯一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了身后小燕子又惊又喜的呼声:“啊呀!嵇大哥,你、你回来啦!”
小胖子闻言心头狂跳,急急地抬起头一看,面前站立着一名高大魁伟的青年人,不是嵇康还是谁?
“大哥,真是你啊!哇!……”
他惊叫了一声,猛地扑进嵇康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童。
“三弟,你、你怎么了……”
嵇康莫名其妙,一时手足无措,搞得好一阵忙乱。
过了好一阵子,小胖子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嵇康扶起他坐到一旁,开始询问原委。小胖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身旁的南宫燕不断出言相帮,嵇康这才慢慢地厘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离开神州之后的几年里,云州学府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年羹肴彻底掌控了一切,之后他又控制了云州府衙及边防大营,大权独揽,成为了西南边陲的独裁者。
完成了这一切,年羹肴二人心满意足,怀揣着一大堆储物袋,准备返回京师向四皇子交代去了。临行之前,他赠给了李纲一粒结金丹,不曾想这家伙当真结丹成功了。再倚仗着年羹肴这个大靠山,在学府之中作威作福,只手遮天。众院首及导师均敢怒而不敢言,更勿论一名普普通通的学员了。
那李朝更是气焰熏天,不可一世,他偶然想起了当初在嵇康手底受到的羞辱,当即将小胖子、龙啸天、南宫燕唤来好一通教训。龙啸天见势不妙,当场就倒向了对方的阵营。小胖子二人受尽了羞辱,还被降阶位普通学员,背上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硬性任务。这还不算,他又盯上了嵇康的住所,以他外出后违反上级命令为由,逼着执法堂下达了指令,将那幢小楼硬生生地强夺了去。
“还有这等龌龊勾当!”
嵇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去找李朝的麻烦。小燕子看了看二人,嗫嗫嚅嚅地道:“嵇大哥,如今的学府与往常不同了,李纲一手遮天,府内无人敢得罪,还是、还是从长计议,小心为好!”
“嗯!说的也是!”
嵇康外出闯荡了这些年,已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热血小少年。经她这么一提醒,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思量良久,沉吟道:“好!既然是执法堂下达的命令,咱们就先去找刑殿吧,看看那段殿主怎么说。”
刑殿,一座雄奇大气的殿宇,内部冷冷清清,大堂上方高悬一方匾额:正大光明
此时此刻,嵇康三人正在堂上,待南宫燕概述了事件的始末。他扬起头来,盯着大堂上方的匾额,冷冷地道:“段殿主,这事儿怎么说?”
段正刑直愣愣地看着他,似颇为震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无比尴尬。沉吟道:“这事儿既然是执法堂的曾泰和李朝干的,那就先唤他俩过来对质吧。”。嵇康也未置可否,自行退到一旁坐下了。
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名侍卫领着李朝及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多年未见,那李朝的一袭红衣换成了土豪金,炫彩夺目,亮瞎了眼!走起路来挺得老高,一颤一颤的,一颗大好的头颅高高地扬起,仿佛在欣赏蓝天白云。司徒元芳默然跟随在他身后,宗欣桐仰着一张俏脸儿,一双杏眼儿水汪汪的,迷恋的目光紧随着那华丽丽的身影,满脸晕红,活像一只将要下蛋的小母鸡。
“曾泰,天阶学员嵇康的住所是怎么回事?”段正刑沉声道。
中年人吃了一惊,悄然看了看嵇康等人,结结巴巴地答道:“老、老师,是这样的,这嵇康外出执行任务,多年来一直音讯俱无,生死不知!李朝师弟声称得到了可靠消息,他外出后违反了上级的指示,已、已经……”说罢他又看了嵇康一眼,随即闭口不言,低下头去了。
“你接着说。”段正刑丝毫不动声色。
曾泰抬起头来,鼓足勇气应道:“李朝师弟想要嵇康的旧住所,学生心想,空着也是空着,既然嵇康回不来了,将来也要收回来的,所以就自作主张,提前下达了……”
“既然李朝师弟对你如此说了,可曾向你出示过边防营或是学府下达的文书?”嵇康突然插嘴问道。
曾泰闻言很是尴尬,嗫嗫嚅嚅地道:“那、那倒不曾……”
“哦!原来如此。”
嵇康淡然地笑了笑,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玩味之意。当下也不再追问他,掉头看向了台上方的段正刑。
与他的目光甫一接触,段正刑方正而冷峻的脸庞微微泛红,但随即隐去不见。沉吟了好一阵子,他站起身来,朗声宣告:
“刑殿下属曾泰,疏于管理,玩忽职守,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处以学府内部通报警告一次,如若再犯,定然严惩不贷!”
“另外:刑殿殿主段正刑管教下属不严,亦有过失!今对段正刑、曾泰分别处以五千灵石罚款,以儆效尤,作为嵇康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