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坐拥全球几百个上市子公司的阔氏企业老总,没有特别原因,他这位阔先生,根本是全年无休的。
就算留在这里陪她,他还是仍然要处理很多的文件,和那么多公司的无数大小问题。
在浮欢那里,她才不觉得他是在陪她,分明,就是在监视她。
这让她有点头痛,不知道自己想的逃跑计划,该怎么执行……
山林别墅这块的地形,她早就烂熟于心,但是为了以防这么多年,这里有什么改变,她这才以看风景散心为名,出去观察了一圈。
不然被那个檎兽软禁在这个囚笼里的她,怎么可能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看什么风景……
想了半天无果,浮欢多吃了点东西,就让青姨扶着,回了二楼房间午睡。
在她看来,把身体先养好,才是第一位。
*
这一觉,浮欢就睡到了晚上,到了饭点,青姨把浮欢叫醒用饭。
一下楼,就看到阔仲林已经坐在了饭桌上,正看晚间报纸,看的认真。
穿了一身米色休闲装,没有把头发打理一下的他,看起来就好像年轻了十岁,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似地。
反正他穿的年轻,还是穿的老成,在浮欢眼里,那就是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渣!
因为心里正在鄙夷对方的关系,一不留神,浮欢这一眼就看的时间有些长,有些过于认真了。
人家阔先生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正把她逮了个正着。
他那投射过来的视线,特别锐利深沉,好像瞬间能把一个人给看透了似地,让浮欢莫名的心里发虚,下意识就把脑袋别向别的地方。
在人家阔先生这里,看到她心虚的样子,就好像她在表示什么一样。
让阔先生就这么仿佛得到了某种证明,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宛如抓到了狡猾老鼠的猫。
阔先生认为,原来她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还是有他的。
青姨看这小两口眉来眼去的,高兴的一个劲儿偷着乐。
“……”浮欢发现了青姨偷乐,但不知为什么乐成这样,不过,以她对这位老人家的了解,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真是郁闷无比。
虽然人不多,就这么四个人,但两位老人家都是很守旧规矩的人,就算主人邀请,他们也不会和主人同用一桌吃饭。
所以餐桌上,就只有浮欢跟阔仲林两个人。
青姨非得把浮欢,扶到了阔仲林旁边的位置。
浮欢就等这位麻烦的老人家一走,立刻就换到了,离那个人渣更远点的位置。
谁知,那人渣就跟牛皮糖一样,她换到哪,他就黏到哪,甩都甩不掉。
一个小长桌,六个位置,被他们俩已经从始点的座位,换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始点的座位……
浮欢腿脚才刚有起色,靠自己这么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循环往复多次,腿脚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索性,就不跟他玩了。
但是,她真是特别窝火,“阔先生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既然揍不了他,那不挤兑他几句,她就是不痛快!
即便多次前车之鉴都已经令她痛的领悟到,跟一个无耻之徒讲道理的后果是怎样的,她还是忍不住了。
“过奖。”阔先生笑眯眯的接了话,还心情不错的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里,就好像完全没听懂她那么赤果果的嘲讽,“曾小姐喜欢就好。”
浮欢拿筷子把那块鱼肉夹起来,特嫌弃的又丢回了他的碗里,“阔先生,麻烦您要点脸,成么?”
她真是气的都懒得对他走冷嘲热讽的套路了,直接怼了过去。
“好的。”我们阔先生答应的倒是挺痛快,但随即就夹起浮欢丢回他碗里的那块鱼肉,眼神特温柔深情的看着浮欢,“谢谢曾小姐的关爱。”
说完,他还把筷子上夹起的那块鱼肉对浮欢扬了扬,仿佛那就是洒了浮欢爱心的山珍海味,他吃的,那叫一个幸福满满。
“……”浮欢顿时被他弄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身体是自己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再吃不下去,她还是强忍怒气,不断往自己嘴里塞食物,把所有的怒气怨气,都撒在了食物上。
仿佛这就是那人渣的肉,她狠狠地嚼,用力的嚼。
吃饭全程中,阔先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看浮欢吃饭,虽然吃相不太雅,但也不是很影响美观,更不影响阔先生的观赏。
浮欢吃饭的心情反正是已经被影响到了,现在是懒得搭理他,好说歹说都是浪费唾沫,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自己吃自己的,把他当空气。
可谁知道呢,本来她还以为就这么忍着,无声无息把这顿饭吃完算了,阔先生突然支着下巴看着她,来了这么一句,“嗯,多吃点好,再来一碗吧?”
浮欢没理他,但心里却忍不住好奇,他这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谁晓得她还没想明白,阔先生就先好心的告诉她了,“吃多一点,晚上才好有力气。”
“噗——”浮欢喷饭了。
阔先生很体贴的一手递上抽纸,一手拍着她的背顺气,还特细心的安慰她,“慢点慢点,我们不着急,我会等你的。”
浮欢真是忍无可忍,筷子往桌上一扔,“阔仲林!”
阔先生看着突然大发雷霆的她,眼神那叫一个无辜,“怎么?”
浮欢真是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你这个……”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阵刺耳的歌曲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就这么硬生生的打断了浮欢后面,想痛斥阔先生的话。
阔先生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宝贝。”
浮欢听到他又这么甜蜜的称呼电话那端的季薇然,心里只觉无比讽刺,忍不住讥嘲的冷笑了一声,“阔先生可真会享受人生。”
明明前一秒还在和她恬不知耻的讲有色话题,后一秒就对着别的女人,肉麻兮兮的喊着宝贝,简直是享尽齐人之福的他,可不是会享受人生么?
听到浮欢毫不遮掩的讽笑,阔先生一挑眉,看她一眼。
不过还真只是一眼,阔先生还没看出什么来,电话那端,又是季薇然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这一次,季薇然的语气跟早上的明显不一样,特别着急,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哭腔,“怎么办仲林,小忆一直高烧不退,要怎么办啊仲林!”
“怎么回事。”因为听的认真,阔仲林的视线,都被电话那端的季薇然给吸引走了,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又在想些什么。
甚至连他周围的气压,都变得特别低。
阔先生却不知道,他的不言不语,毫无反应,让浮欢心头那把火,烧的更旺了起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之前斗嘴斗不过的时候她气,现在不斗了吧,她好像更生气了。
浮欢自己还没察觉,就是觉得恼火的很,噌的站了起来,坐到了离阔仲林比较远的位置上又坐下。
这次阔先生不再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甚至她那么大动静,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还在专心的讲电话,“薇然,你不用自责,孩子抵抗力本来就比大人弱,容易生病很正常,你不能慌,不然我妈也会跟着慌了手脚,先打电话给宁医生好么。”
电话那头的季薇然,看着躺在床上,额头敷着冷毛巾,已经烧的迷糊了小姑娘,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哪里有要哭的样子。
但她发出的声音,就是颤抖的,哽咽的,“我知道了,可是仲林,小忆一直在叫爹地……”
浮欢看着阔先生那么温情脉脉的安慰电话里的季薇然,听着季薇然从电话,依稀透出来的哽咽哭腔,她忽然不那么生气了,只觉得有些窒息,捏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
季薇然都是他的老婆了,连孩子都有了,她拿什么跟季薇然斗,在这里跟他在一起的自己,又算什么?
破坏别人家庭的三儿?
难道她还要走上妈妈的老路,变成人人喊打的狐狸精,最终还沦落成一个杀了自己儿子,被关在疯人院的精神病?!
一念至此,浮欢只觉得全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大脑不断在嗡鸣作响,一片空白。
直到耳边传来阔先生清晰的说话声,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让她颤栗的,激灵着,回神。
沉默片刻的阔先生,回复季薇然了,“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开车回来。”
电话那头的季薇然,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嘴上,还那么温柔婉约的说话,“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开车慢一点,不要那么着急,这里,还有我呢。”
阔仲林应了一声好,终于结束了这通电话,他抬眸,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旁边的座位,坐到了对面的浮欢。
他不满的拧了下眉,想到早上薇然打电话过来时,和现在薇然打电话过来时,浮欢的反应,实在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