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么多,要不你来说?”结果是,惹来董法医飞过去的眼刀子无数。
大家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也就只有旁坐在浮欢身边的苏顾,一直静静观察着浮欢,他琥珀色的眼睛那么干净透明,好像能一望到底似地,可偏又给人一种,根本让人看不懂他的迷离感。
浮欢笑看跟蔫茄子似地安小山一眼,继续娓娓道来,“第三种可能,是死者,自杀。”
“这怎么可能!”安小山又坐不住了,扯着脖子就嚷了起来。
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都说浮欢这是在开玩笑,人有那么多自杀的死法,很痛苦的方式已经很多了,就算要跳水淹死自己,也不用跳进有鲨鱼的水族箱吧?
这要是一下淹不死,反倒被鲨鱼一口一口给活活咬死,那痛苦的过程简直不敢想象吧,那得多大心才敢这么做啊?除非死者疯了吧他!
“只是开放性讨论,你那么激动干嘛,让小曾把话说完!”董法医捞起桌上一只笔,就朝安小山丢了过去,而她老人家看待浮欢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安小山躲避不及,脑门被笔丢中,哎呀惨叫。
浮欢受到了董法医的言语和眼神的鼓励,继续说完没说完的话,她的眼睛也放着某种亮光,“如果死者是因为憎恨某个人,制造这起看似谋杀的自杀案,嫁祸给所谓的凶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国外国内,曾经就有过这样的案例。”
浮欢这话一出,一直不赞同她看法的人,这下全都鸦雀无声了。
因为她说的没错,虽然这种概率不大,但真不能排除,是死者,自己在自导自演,所谓的谋杀案。
安小山更是一拍脑门,哀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董法医这会儿看浮欢的眼神,已经不是不一样这么简单了,简直就像看到了金子一样,眼睛都在闪着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学过犯罪心理学?”
浮欢唇角滑过一抹苦笑,点头,“是的。”
为了母亲杀死弟弟的案子,她何止去研究过犯罪心理学,精神科方面,她也去研读过不少的时间。
“小苏,你可以去打一份报告给重案组了。”董法医大概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起身低头收拾东西,“其余人,都下班吧。”
这一向最热衷于下班的安小山,今天却好像吃错药了,因为之前被董法医丢笔打了,这会儿终于知道了举手发言了,“那、那个主任啊,我们还没发表专业性的观点呢,主、主任!”
可人董法医就像没听到似地,收拾完一摞资料,就高贵的昂首挺胸,走了。
几个同事嘻嘻的笑,安慰性的拍了拍按小时的肩,都去准备下班了。
苏顾则是放下水杯,拍着浮欢的肩膀,“不骄不躁,继续加油,很快,就有做好这一行的一天。”
浮欢真诚的微笑道谢。
苏顾去自己办公室,去打总结报告去了。
安小山凑到浮欢跟前,小孩子似地瘪嘴抱怨,“这不科学,这不公平啊,凭啥颜值让你们都赢在起跑线上了,咋智商也给让你们赢了哇,我们这些**丝以后可怎么活啊!”
浮欢忍不住捏了这小子挺有胶原蛋白的脸一眼,耸了耸肩,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刚出会议室,手机就响了,本来浮欢还以为是阔仲林打来的,总觉得这厮今天不会放过她,然而没想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阔仲林。
而是,裴靖尧。
看着的靖尧哥这三个字,浮欢讽刺的笑了,她没有忘记,在她一个多星期前,她彻底告别毒品准备出院的时候,苏妩接过一个电话之后,就跟她说的那些话。
那通电话,是裴靖尧打给苏物的,目的,自然是想通过苏妩,来寻找她曾浮欢的下落。
但苏妩告诉她,曾越泽的妈,她曾浮欢那位‘热心’的大妈,已经怀疑到曾越泽跟苏妩的头上,认为是他们二人把她曾浮欢带走了。
苏妩还听曾越泽说,是之前的戒毒所,有人透露了消息,给了一个犯罪刑事科警察。
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能支配到刑事科警察的人,曾越泽苏妩,包括她自己,能想到的第一人,就只有那个人了。
那个她心里,最好的邻家哥哥,她前不久,还最牵挂的人。
不是不知道,他已经和曾家勾搭在了一起,也出卖了她,背叛了她,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出卖与背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又不是不了解她的处境,也不是不了解她跟那位大妈的恩怨……
明明,在一个月前,他还在曾家的葡萄架下,信誓旦旦的,要她的信任啊……
“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对着并没有接听起来的手机,浮欢压抑着喉咙的哽咽,低低的呢喃。
一个没有接听的电话,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
片刻,她摁掉了电话,拒绝接听。
没想到没走两步,刚被她揣进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她被那首她亲自挑选的铃声滋扰的烦闷极了,在继续挂断,或是直接关机的选项中,她选择了最不想选的,接听。
“有事吗,靖尧。”看都没看手机,浮欢声音冷淡的可以,再也没有那个撒娇的模样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就透过手机的听筒位置,传进了浮欢的耳朵,“真是抱歉了曾小姐,是我,不是你那位靖尧哥哥。”
浮欢肝颤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两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真不是裴靖尧,而是人渣阔。
她吸了口气,迅速平复了一下情绪,瞬间提起笑容,边踩着矮跟皮鞋,边往走廊尽头走,“原来是阔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
“没注意?”天知道我们阔先生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恐怕还是因为曾小姐时刻都在等你那位靖尧哥哥,所以才这么慌忙,把谁打来的电话,都当成了是他打的吧?”
浮欢拨弄着左手的指甲,哂笑,“阔先生真是懂得女人心呐,这么轻易就让您看穿了,我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怪臊得慌呢。”
“……”我们阔先生这下是整张脸都要气歪了。
“哎呀,阔先生这会说话怎么怪怪的,难道……”浮欢垂下眸,看着手里的手机,故意拖长了语调,“在吃醋呀?”
语毕,她的眼睛,却还始终垂着,在盯着手上的手机,仿佛能看到什么似地,呼吸,摒住了。
而她等来的,却是对方的一个冷笑,“吃醋?曾小姐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呢,一个被你拒绝多次,甚至厌恶到你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你认为都事到如今了,这个男人得多厚脸皮啊,还要继续死皮赖脸的拿着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呢?”
浮欢睫尖轻颤了一下,继而,嫣然一笑,笑的有些自嘲意味,“想不到高文化,高身份的阔先生,也有这么粗鲁的时候,看来我给阔先生带去的心灵伤害,真是不小呢?”
“难得曾小姐如此有自知之明,如此善解人意,那么,想必今天又给我带来不少肉体伤害的曾小姐,是不会拒绝,来医院,做我的陪护了?”阔先生讽笑。
浮欢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阔先生果真是身骄肉贵,小小的咖啡烫伤,阔先生还得住院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下次可真是不敢这么冒失了,阔先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赔不起啊……”
医院里,仰望着悬挂在病床边的支架上挂着的,正一点一滴,往一头扎针进了他手背血管的塑胶医用软管里,汇流进的透明药液,阔先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阔先生心情糟糕的不想再跟她贫了,“人名医院三号住院楼,十三楼三号病房。”
说完,他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吃了她‘特意’点的餐,他没撑住,吃的住进了医院,身体和情绪都不太好,他原以为她变了,哪怕是有目的的改变,他也想听她的几句好话。
可手机一接听,就听到她的嗓音,在喊着别人,他那是什么滋味,她能懂吗?
“可恶的女人……”越想越郁闷的阔仲林,闷气的咬牙了。
浮欢也同样心情不怎么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挂断声音,她几乎刹那变了脸,一脸恶狠狠的,“还热脸贴冷屁股?呵,我以前贴你冷屁股的时候少了?混蛋!”
后面出来的安小山,刚好看到站在楼梯口不走了,还一脸凶相的骂人,吓了好一跳,捂着胸口就朝后退一步,“我靠阿姐,你你你……你这是要干啥?”
发觉到安小山,浮欢顿了顿,瞬间,又换上那张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笑脸,还抬起手,极尽风情温婉的把鬓边的头发,绕到了耳朵后面,“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一只蟑螂跑了过去,我被吓坏了。”
“……”安小山后怕的瞅着浮欢的笑脸,嘴角抽搐的想着,他才被她这笑的浑身发毛,快吓坏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