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然哽咽的哭出了声,“我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要这么害我,我对她那么好……”
阔仲林冷淡的垂眼看着,看了好一会儿,那模样,就像作壁上观的,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怎么样独角戏的旁观者。
等季薇然解释痛哭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开了尊口,“你以为,她会像你一样,那虚伪阴险,那么卑鄙无耻么?告诉你,她从来都没有在我这里,说过你一句的坏话,从来,都没有。”
季薇然愣住了,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里,明显有着不信,有着怀疑。
“是不是很奇怪,我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阔仲林哂笑,眼神里充满讽刺,“你的好姐妹秦小姐,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她也想做阔家的少夫人,她其实一直都很厌恶你,一直,都在背地里,和你对着干,最喜欢做的,就是捅你的刀子么?”
看着季薇然极度震惊,转眼又极度愤怒憎恨的脸部表情变幻,阔仲林直起身,慢条斯理的卷起了衬衣袖子,“这被人玩弄,被人背叛的滋味,你就慢慢在这回味吧,我是没有那个时间,再继续浪费在你的身上了,浪费的已经够多,也够久了。”
季薇然睁大眼睛,目光滞然,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幻全被僵硬的定格住,她像生锈的机械一样张了好几次嘴,才吐出几个字眼,“浪费……时间……”
像季薇然这么聪明的女人,阔仲林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应该很快就能明白过来的,但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好像是生锈了,不好使了一样,半天都明白不了,阔仲林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阔仲林已经不耐烦了,抬腿就要走,他现在满心都在挂念浮欢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管腿上是否还被季薇然抱着。
令他没想到的是,季薇然竟然还是不撒手,他迈出去的腿,生生连带着季薇然整个人,都拖行了出去。
季薇然的身体,已经成趴形,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腿,身体匍匐在地上,“不不 ,不,仲林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呢,你怎么可能为了季欢然会这么对我,不可能,不可能……”
不耐烦到极点的阔仲林,这次索性踢开了她的手,冷笑的极其残忍,“我阔仲林的妻子,我阔仲林的女人,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就连一根头发,都是我阔仲林的,谁敢伤她,那就是伤我!”
“所以你真为了她,就把我……伤到这种地步?”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从云端跌落谷底,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让她伤的体无完肤?季薇然笑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看,这就是她爱了快十年的男人,耗尽青春,拼尽力气,甚至用尽手段,都要得到的男人!
这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筹谋整整数年,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替另一个女人,来报复她!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任何身体上的伤害,外界给予的伤害,那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诛心啊……
阔仲林轻笑出声,抖了抖衬衫的衣领,“也不全是,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让我失去她,让我尝到的滋味,我不过是加大了百倍的份量,还给你了而已,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他缓缓侧过头,噙着魔鬼般的笑,眸子幽邃森冷的,俯视她,“地狱的滋味,你……慢慢品味吧。”
说完,他再也没有理会她,迈开长腿,扬长而去了。
后面姗姗来迟的宾客与记者,才从教堂里一拥而出,才看到不远处的,通往外面大道的石子小路上的这一幕。
来的稍微早个十几秒的,正好把阔仲林踢开季薇然的画面,给拍了下来。
季薇然狼狈的趴在地上,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整个身体颤抖的剧烈,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再好的化妆品涂抹的妆容,也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了,所谓的女神,现在难看的,还不如一个路人。
她放声尖叫,面目扭曲,朝着阔仲林远去的背影大吼大叫,手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可你别忘了,她已经死了,死了!就算在生前,她也是个贱女人,跟别的男人偷情私奔,背叛了你的贱女人!只有我是爱你的,只有我季薇然!”
这个样子的季薇然实在有些可怕,别说后面跟过来的宾客,就连一心牵挂女儿的季远航夫妇,在看到自己女儿这幅鬼样子,这幅癫狂狰狞的像要杀人的样子,一时都怔住了,忘记了上前。
几百个人里,大概只有杜笙回神的最快。
会身后,杜笙还飞快的小跑出去,去追上自家BOSS。
等杜笙追到停满车子的马路上,追到阔仲林身边时,他便听到了,来自BOSS冰冷无情的命令,“鱼儿上钩了,是时候,该收网了。”
杜笙称是,偷偷看了BOSS的脸一眼,那阴鸷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季薇然那番话,他听到了,而他知道,那番话的内容,一直都是,BOSS内心深处,最不能触碰的禁忌。
杜笙赶紧收回视线,BOSS宾利车的驾驶座车门前,打开车门,钻进车内。
阔仲林打开了车子后座的车门,刚坐上后座,他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皓宇,联系各大医院,如果有姓曾的小姐就诊,立刻通知我。”
宁皓宇并不怎么乐意,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
曾越泽的跑车开的飞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到的,就近的第二人民医院。
幸好这个时间段,这又是西郊路段,并没什么车辆行驶。
抱着浮欢,他跟苏妩飞快进了急诊大楼。
护士第一时间推来担架车,让曾越泽把浮欢放了上去,听苏妩说浮欢呼吸困难,护士又立刻拿氧气罩,罩在了浮欢的口鼻上。
医生比护士稍微来的晚了点,等医生出来,边随着担架车往急诊室走,边简单给浮欢做检查,很快就给出结论,“这是突发性哮喘,患者已经停止呼吸了,快,召集其他医生,准备手术!”
听到医生说浮欢已经停止呼吸的那刹那,苏妩已经腿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但一直在她身边的曾越泽,及时扶住了她。
苏妩情急之下,是想跟着医生进手术室的,但被护士拦住了。
她还想硬闯,却让扶着她的曾越泽,硬生生给拉到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在曾越泽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的她,才安静了下来,红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曾越泽,“她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每问一次,她抓在曾越泽手臂上的手指,指甲都会更掐进曾越泽的肉里几分。
她很紧张,无比的紧张,甚至,是害怕。
曾越泽知道,所以任她掐着,还安抚的轻抚她的背,斩钉截铁的回答她,“不会。”
苏妩并没有得到安慰,双睫微微的颤动几下,倔强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了,“可你不知道,她的外婆,就是突发性的哮喘,过世的……”
曾越泽没想到还有这件事,他拧了眉,心里怀疑浮欢的哮喘,极可能是具有遗传性的。
但他没把这个怀疑说出来,因为现在时机不对,何况,还有医生待会儿会判定的。
他继续安慰苏妩,“现在的医学很先进,以前的并不能跟现在的相比,放心,只是哮喘,不会有问题的。”
苏妩没再说话了,手指依旧用力的掐着曾越泽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大门。
曾越泽陪她一块儿沉默着。
等待,是特别漫长的,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却让苏妩觉得度日如年。
等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苏妩不顾已经发麻的双腿,立刻冲了上去,问走出来的医生,“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医生大概已经见惯了苏妩这类家属,显得很镇定,“患者的呼吸道支气管,我们已经做了手术,进行了清理,患者已经能正常呼吸了,不过,患者其它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了,低血糖很严重,她多少天没吃饭了?还有,你们怎么能让她吸毒呢!”
说到后面,医生有些生气了,“知不知道哮喘病人最忌讳的就是受刺激,最需要的就是保持身心的健康?”
事情并不是苏妩跟曾越泽做的,但两人都没有反驳医生什么,都安静的等医生数落完他们两个。
医生看两人‘认错态度良好’,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就停止了斥责,叹了口气,“患者精神状态应该很差,以后,如果患者心理素质不佳的话,极有可能,会患上抑郁等方面的精神疾病,这是很多吸毒者常见的吸毒后遗症,但是,由于哮喘这个病是受不了太多刺激的,患者一旦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极有可能会让哮喘变得反复,变得严重,所以说,我是建议你们,尽快为患者安排一位心理医生,对患者提供心灵上的引导,这对她的哮喘,是有一定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