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山林别墅,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坐在房间的角落中,让人看不清样子。
只有当指间香烟燃烧殆尽,换上新的烟支,打火机点燃香烟的片刻时间。
才能借助这短暂的火光,依稀的看到这个黑影的模样。
这是个有着混血五官的男人,毫无疑问,很英挺,英挺的已经找不出词汇来形容。
但是,如果有人现在看到他,第一眼被他吸引的,绝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已经长满胡渣的脸上,那无法言喻的萧索……
还有那双眨都没有眨过的墨绿眼睛里,毫无生气的冰冷。
房间的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已经多久了?”
人群为首,一身银灰西装的季涵,半眯着细长的眼睛看向挡在门前的老人,面露愠色。
元伯半垂着头,“三天了。”
季涵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怎么搞的,去年最多也就一天一夜,今年竟然三天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元伯忏愧的把头又垂低下去。
“跟元伯无关。”
紧闭的房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全身上下都打理的一丝不苟,却唯独被脸上布满的胡渣,出卖了有多颓废的男人。
门外所有人看到男人时,几乎全部同一时间站正了站姿,整齐划一对男人弯下腰,低下了头,“三少——”
阔仲林随意点了下头,人看起来颓废,但气势一点都没削弱,一种令人不怒自威的威严,“季涵,十分钟内,安排好去凉城的飞机。”
边说,他边脚步不停地,转身走向了衣帽间。
季涵惊愕抬头,“可是三少,今天是浮光影城的开幕日,头彩是要您来剪彩的,还有董事会也需要您亲自……”
“你还有八分钟。”阔仲林不容抗拒的冰冷声音,消失在了衣帽间门口。
“季少爷,三少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元伯上前给季涵鞠了一躬,“还请季少爷抓紧时间安排好防卫人员,千万要保护好三少的安全。”
“这个总监还真不好当,监管了公司,还要监管你们三少的私生活。”季涵苦笑,掏出西装裤兜里的手机,转身走向墙角。
目光微微扫过天花板上的针孔摄像头,又扫了眼远在十步之外的其他人,季涵这才在手机上拨了一串号码,“凉城。”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冷笑,“两年了,他果然忍不住,要去祭拜她了……”
*
同一时间,凉城臭名昭著的塔纳桑监狱,今天铁门大开,又有新的刑满犯人,将被释放。
十二点钟一到,监狱里马上响起一阵嘈杂的起哄和口哨声,隔着几堵岩石墙的监狱外,都能震到人的耳膜。
很快,一个已经脱下囚服,穿着普通T恤和长裤的女孩儿,在两个狱警的陪同下,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监狱锈迹斑斑的栅栏铁门。
季欢然望了望天上热辣的太阳,死水一样的眼睛里,起了一层薄薄的光,“还是不一样……”
监狱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每天在操场放风的时候,可以享受到两个小时的阳光。
在狱警冷漠而官方的一声‘好好做人’的送行话中,季欢然同样冷漠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瘸一拐的走了很久,她才到了离监狱很远的街道上,街上的人很少。
这些人一看到季欢然,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立马的跑开。
季欢然看到人们的反应,连忙把头低了下去,手有些颤抖的把自己披肩的长发往脸上拨了拨,试图用头发来遮挡左脸上,那一大块坑坑洼洼的狰狞伤疤。
她加快脚步走到了街边的老旧报亭前,拿起台子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靖尧,我……提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