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石头是灵石,一旦凶手碰到她,一定会被它的灵气灼伤。那两个女孩儿都比较可疑,如果谁的手被灼伤,谁就跟凶手有关。
胖子的话依稀在耳,范晓玲的手刚刚被灼伤,已经不用去试李若男了。
可,范晓玲怎么会是凶手?
但他知道,她的确很喜欢射箭,为此,她的父亲还专门从国外请人带了弓箭回来,可见她对弓箭的喜爱程度。
回到大厅,眼看着仪式就要开始。
白子轩让巡捕房的人秘密将范晓玲带走后,告诉了白湛庭整个事情的经过,没等白湛庭反应,他就走了。
白婷婷在一边看着白子轩离开,温柔的眸色慢慢阴冷下来……
白子轩,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
巡捕房的审问室内,范晓玲一脸无助地坐在那里,左手抠着右手,完全的不知所措。
而范晓玲的父亲范泽在隔壁间大吵大闹,完全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是什么杀人凶手。
白子轩带着人去了范晓玲家搜查,还没回来。展瑶和胖子站在外面,看着邹明在里面审问范晓玲。
“范小姐,请问你三天前的晚上,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证明?”邹明的态度还算和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范晓玲不敢看他,低着头,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玩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细声细语地说:“我……我在家,睡……睡觉。家里的佣人和我爸爸都能证明。”
邹明点点头,又问:“那你身边还有没有跟你类似的女孩儿?箭法非常高超的?”
“没……有吧。我身边除了爸爸给我请的教练以外,他们的箭法都没我好。”说起这个,范晓玲的眼中立刻绽放出别样的光彩。看的出,她真的很喜欢射箭。
面对这么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儿,邹明那些用在杀人犯身上的审讯手法都显得很残忍。他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再问什么,只好找了个由头出来。
胖子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在他前面开口:“放心!胖爷我拿自己这颗脑袋跟你打赌,命案就算不是这个女孩儿做的,也一定跟这个女孩儿有关,而且关系还很深。不是我说——怎么感觉你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怎么问是不是?”
被说到痛处,邹明尴尬地笑笑:“胖爷,不是我不知道怎么问,而是咱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人家是嫌疑人呀!我信你们,可人家肯定不信。如果子轩在范家什么都没搜到,恐怕我这个队长……唉!”
话虽这么说,但邹明心里并不担心。
有白湛庭在,再不济还有白子轩……范家也不太敢真的做什么。
没有什么证据,范晓玲只能作为协查人员,要不了两个小时就得放出去。好在白子轩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展瑶见到愈发肯定这个女孩儿跟凶手有关。
“展小姐,我相信你这么肯定范晓玲跟凶手有关,一定有你的依据。但现在的问题是,只有这么件斗篷,还是无法证明什么。”邹明苦着脸,“你看……要不你去问问她?”
展瑶犹豫了一下,对于审讯这方面她不是很在行。
白子轩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道:“我去吧。”
范晓玲面对着白子轩显然要放松很多,对于他的问题也没有那么抗拒,只是在说那件红色斗篷的时候,她一脸惊讶:“子轩哥哥,你搜了我的房间?你怎么可以这样?”
“案子需要。”白子轩的眸光深深地看着她:“晓玲,南京路小河边发生的命案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有目击证人,曾经看到一个穿着这样斗篷的人出现在案发现场。你这件斗篷,是在哪里做的?”
……
门外,展瑶仔细回想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可除了斗篷和那箭以外,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对了,范晓玲家里的箭和射穿死者的箭,吻合么?”
邹明摇摇头,“子轩带回了范晓玲的箭,已经对比过,不符合。而且那把射穿死者的箭,好像是特殊制作的。我已经派人去找相关的厂家,看看能不能有线索。”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还在排查。”
胖子在旁边摩挲着下颌,一脸不解,“怎么会找不到死者的身份?难道死者是凭空出来的?不是我说——邹队长,法租界附近的平民区,你去问过么?胖爷我看那死者穿的也不是很讲究,倒像是个下人。”
“找过了,找过了。”邹明说:“我打算明天将死者的画像贴到报纸上,就算是不认识字的人,看到画像也应该能认出来。”
他们说话的功夫,白子轩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冲着他们摇摇头,“范晓玲坚称那只是件普通的斗篷,而且与她平日一起玩的几个富家小姐,也有相似的斗篷。展小姐,你还能想起其他的线索么?”
“暂时没有了。不过,我有直觉,找到死者的身份就应该可以找到凶手。”
白子轩点点头,“那就继续查死者的身份吧。”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洋楼门口,胖子看了看白子轩,如果没记错,那个时候他好像跟当家的有话要说?无声地奸笑了一下,胖子突然捂着肚子装出很痛的样子,“哎呀我肚子疼,我要去大号!我先走了!”
白子轩对他的拙劣演技默默地叹口气。
“展小姐,上次有些话我没跟你说完,今天……”
“白子轩。”展瑶坐在车后座,眸色还算温和地望着他:“你如果是为了之前那些事想道歉,那么我现在接受你的道歉。你不用总将这些事记在心上。”
白子轩:“……”
“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白子轩面无表情地开口。
“嗯?你不是之前拉过我的手吗?”
“……”
白子轩忽然觉得,可能就算跟她表明心迹,她也不一定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展瑶见白子轩没了反应,表情还有些无奈,她难得的做了一回好奇宝宝,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白子轩,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胖爷肚子疼,你也难受?会不会是仪式上的食物不干净?”
白子轩沉默地下车帮展瑶拉开车门,不带表情地看着她:“展小姐,这件案子我会一直跟进。在没确认死者身份前,你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一旦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展瑶走进屋,本该在茅厕上大号的人此刻却在悠哉哉地喝茶吃点心,她愣了一愣,“你不是肚子疼吗?”
“额……哈哈,拉完就好了!有点饿,你要不要来点?”
“我不用了。”展瑶的脸上还带着疑难,胖子舔着脸凑上去,装作不经意地问:“不是我说——当家的,你怎么这么慢才进来?白子轩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这点,她也觉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大概想跟我道歉吧,但是我已经原谅他了,他就什么都没说。”
“什么?”胖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歉?道什么歉?他对你做什么了?”
“上次在梧村,他不是拉过我的手。”
“……”
胖子嘴角抽了抽,大概也知道为什么白子轩什么都没说了。再有经验的情圣在面对展瑶时,也会败下阵来。可怜的小白哟,真是太惨了。
……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邹明将画像贴到报纸上,在等了三天后,终于等来了死者的消息。
展瑶和胖子挂下电话直奔巡捕房。
“死者叫李三,上海人士,今年十八岁。家里有个年迈眼瞎的奶奶,和一个十岁的弟弟叫李四,父母双亡。据他弟弟说,已经好几天没有哥哥的消息了,他想拜托人打听,但没人帮他。他是无意捡到地上的报纸,认出画像中的人是他哥哥,就找了个好心人帮他看报纸上的内容。李四知道哥哥出了事,赶紧到巡捕房来,刚才已经辨认过李三的尸首,的确是他。”
“李四哭的很伤心,说他父母死时,李三才十岁,他自己才刚刚出生。哥哥为了养活他和奶奶吃了很多苦。十六岁的时候才蒙一大户人家赏识去做了仆人。李三去做仆人后,日子才渐渐好一些。后来李三听说有个老中医可以治他奶奶的眼睛,现在又在攒钱想将来为他奶奶看眼睛。没想到……唉。”邹明说到最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