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外人在,司马月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开口:“真的不认识。我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结果在门外就闻到里面有血腥味,我不想趟这趟浑水,转身要走,就觉得有人打了我!等我醒来,就看到你们了。”说完,她转头看向一直看着窗外的展瑶,悠长地叹了口气:
“展瑶,我知道你还在怪我,生我的气,这么多年肯定也一直在找我。但你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为什么我当初要偷颜如玉和黄金屋?”
展瑶淡漠地摇头:“我不想知道。司马月,我们会将黄金屋找出来,到时我的如玉和小金就能融为一体,希望你不要再抢走它们。”
“我没想抢走它们的……”
把司马月送回家,胖子开着车带着展瑶来到巡捕房。基本资料已经查明,死者江勇,父亲是红牡丹歌舞厅的老板,江勇自幼好学,身强体壮,可是死者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一处防御伤。
也就是说,凶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死者,死者根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胖爷,没想到司马月真的出事了。”邹明凑到胖子身边,小声地说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胖子重重地拍了拍邹明,“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联系到更多,死者的亲属或者朋友之类,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争取可以查到死者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可以看出江勇死的很简单,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如同上次邹队长走失那件事,其实就是土匪劫道,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我们往往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反而错过了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很快,邹明就找到了一个平时跟江勇混的很好的朋友,是上海一家商行老板的儿子,姓赵,叫赵伟平,赵伟平说前段时间江勇看上了一个在音乐学院的学生,拉着他一起老去音乐学院门口等那个女生。女生父亲是公董局的一位干事,听说了这件事后,也不敢太得罪江勇,只好派人上下学都跟着那名女生。江勇见此,却不死心,依旧跟着那名女生。
而赵伟平家里只是普通的商行,他不敢得罪江勇,也不敢得罪公董局的干事,只好找了个理由不再陪着江勇。
昨天上午,江勇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说很快就能追到那名女生,但没告诉赵伟平具体的,只说今晚在红牡丹,他带着那名女生请他喝酒。
白子轩和胖子带着巡捕房的人去那位干事家里,展瑶和司马月回到洋楼。
颜如玉从法器谱中飘出来,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恼火,她看着司马月,“司马姑娘,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谱中沉睡,但我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现在大人也在这里,请你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偷走我和小金?”
司马月淡淡惊讶,“你还肯相信我?”她看向展瑶,后者却没有看她。
“世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和小金从创世到今,看过多少人和事,如果我们连善恶都无法分辨,又何谈其它?”颜如玉说完,对展瑶说:“大人,请听司马姑娘一言。”
展瑶没说话,司马月却微微放心。
“展瑶,你相信吗?其实当年我跟你成为朋友,却是真心实意的。你知道当年那个朝代,我贵为司马懿的嫡系,上有哥哥在高位,下有弟弟为将军,司马一家都是能人将臣。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祖父就是我心中的英雄,他虽然死的早,但家族祠堂中一直挂着他的肖像。他是三国后期最杰出的人,为司马家族算天命的巫师对我说,其实我祖父并不是没有办法活过来,如果他活过来,必将带着司马家再次辉煌。那个时代那么乱,司马家就算身居要职高位,却也难逃被诛杀的命运。几位哥哥和家族里的长辈,跟巫师商量,最后决定由我去接触你,待成熟时机,我将颜如玉和黄金屋盗出,这样就能让我祖父复活。”
颜如玉长叹口气,“司马姑娘,我和小金并不能使死人复生,况且这是有违天道的做法,就算死人复活,也要日日承受雷劫。你们怎可这样做?”
司马月苦笑地说:“当时我年轻,但也听说过,要让死人复活的法器应该是夜光杯,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巫师让我去偷你和小金。那时候展瑶住在机关墨家,我就想办法混入进去,跟展瑶成了朋友。通过跟展瑶的接触,我发现这个女孩儿没有我想象中的神秘高贵,跟普通人家的女儿没什么分别,我很喜欢展瑶身上的淡静豁达,慢慢的,是真心跟她成为了朋友……”
“颜如玉与黄金屋,无法让死人复活,却可以让其尸身不腐。”展瑶打断司马月的话,“当年在我知道你要偷走它们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想做什么。司马懿是统一三国的人,可以说是他阻止了更多的生灵涂炭,他的功劳功不可没。他死后,灵魂是可以不进入轮回,在另外那个世界享福。如果你们执意让他复活,只会将他身上的福德耗尽,不仅会入轮回,世世还要承受许多痛苦。所以,在你偷走小金以后,我就用秘术封印了小金,使他成为一件普通的法器,让你们无法复活司马懿。”
司马月听罢,轻笑一声:“果然是你。当时我将小金带回族里,巫师花了三天三夜都没能让祖父复活,我就猜到是你做了手脚。后来,司马家的命运几经辗转,我却因为拥有小金一直活到现在……”她看着颜如玉,赧然地道:
“对不起如玉,是我让你和小金分别这么多年。这些年,小金为了让我活下去,保持容颜,耗费了不少法力,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所以才让我来到上海。展瑶,请你务必要找到他,让他和如玉早日团聚。”
……
临近傍晚胖子才回来,但他显得很高兴,没等展瑶问什么,他就自己说了出来。
他和白子轩带着邹明的人去了公董局那位干事的家里,没想到刚进门,那位干事就带着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那名年轻人说江勇是他杀死的,死后还伪装成因财起意,不仅将江勇身上的值钱物拿走,还将司马月身上的也一并带走。
原来,江勇买通了一个跟那位女生关系很好的同学,让那个同学给女生下了药。这名年轻人是干事的侄子,他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堂妹,听说这件事后就一直暗中跟着她。正好让他看到下药那一幕。在江勇对女生实施犯罪的时候,年轻人出现,给江勇打了一针镇定剂,使江勇昏迷,为了出气,狠狠地踢了他几脚,等他发泄完才意识到江勇居然没了呼吸……
情急之下,他掠走了江勇的财物,打伤司马月,拿走她的东西,带着堂妹逃走了。
法医确实在江勇的后脖发现了一个针眼,但最后判定的死亡结果却是中毒。
死在一种不知名的毒药下,一般法医检测不出,胖子检查后确认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这种毒药在市面上很少见,里面的成分都是一些土方子,寻常人不知道。
可偏偏胖子知道。在他和展瑶刚到上海的时候,就结识了一位造毒的奇人,他可以利用各种不毒的草药,制造出厉害无解的毒药。胖子带人去找他,奇人说最近只有一个人来找他买药。
那个人叫赵伟平。
原来,赵伟平也看上了那个女生,但碍于江勇,他不能去追求。在一次聚会中,他偶然得知江勇的计划,特别愤怒,于是就给江勇下了药,这个毒药的药效一天才会发作,到时他只要有不在场证明,就可以摆脱嫌疑。
可事事难预料,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变故……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不管你做了什么,老天爷都会惩罚你!”胖子阴测测地睨着司马月。
颜如玉追问他:“宋大人,你可知小金的下落?”
“小金就在巡捕房,胖爷我已经跟邹明打过招呼了,小金现在是证物,等他们做完记录就会还回来。”
事情告一段落,如玉和小金重逢后,展瑶解封了小金身上的封印,两个人又回到法器谱中修炼。司马月跟展瑶道了歉,虽然展瑶没有说原谅她,但已经不排斥跟她相处,甚至会默认颜如玉的提议,请司马月来洋楼吃饭。
一个月后的一天,黑色的车子停在红牡丹歌舞厅外,展瑶和胖子相继从上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