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了一声,一撒手就把纸人给扔了出去,软趴趴的纸人掉在地上的一瞬间,竟然直接以一个站立的姿势直直落在了地上!手脚向下垂直,耷拉着头,中间的死字十分扎眼,完全是一个真人的模样了!
水木看到这一幕之后,急忙把纸人捡起来,抽出了扎在中间的银针,深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吉兆,咱不能再拿村主任当目标了!”
我点了点头,拔下银针应该就代表降头术消失了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拿过打火机一把火给烧了,牛皮纸发出滚滚黑烟,再加上一股刺鼻的气味,我急忙打开窗户通风,过了一会儿,血红色的牛皮纸连通中间的死字,现在已经是全然变成一堆黑色的焦炭,只剩下空气中的一丝气味还没来得及消散。
“明天你再去他们家看一下,要是村主任没死也就罢了,死了的话,到时候变成厉鬼肯定来找你麻烦!”
我点了点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时,我依旧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急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什么困意,但考虑到明天还要开车去天星村,再怎样也要睡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开锁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我猛然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根本就不是幻觉!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的确是从门的方向传来的!
这门的钥匙除了我和老猫有,其他人碰都没碰过,那这会儿门外面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了看挂钟,时针和分针刚好竖直重合在了一起!
“水木?水木!”
我颤抖地在脑海里不断呼唤着水木,但一到这种关键时刻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一阵清脆的声响传入耳膜,我知道这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但并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客厅里压根儿就什么武器可用,唯一的一把手枪还放在我卧室里。
不过现在恐怕是没时间跑去拿出来了。
我壮了壮胆子,一步一步往门口挪过去,转过了一条走廊,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影映入眼帘,顿时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人身上的军绿色上衣此时已经是被染上了一层鲜红色,紧紧贴合在身上,凸出的骨骼把衣服绷得很紧,看起来就像是变了形似的,双脚被硬生生地反折了过来,脚掌向内,此时正是一瘸一拐地往前面移动,脸上几条醒目的红色血痕,正好构成了一个死字!两道长长的银针深深地插入双眼,顿时鲜血横流。
此时的村主任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墓堆里爬出来的干尸!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双腿一软,咣当一声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苏居……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沾满血丝的脸摆到我的面前时,村主任才开口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阵血腥味猛冲鼻腔,我只感觉喉咙一紧,转过头去就剧烈咳嗽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我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往后面扑腾着,却感觉一阵冰凉坚硬的东西在身后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打了个寒战,转过头去一看,竟然是那张被我烧掉的纸人!足足有两米高!身上依旧是插着那几根银针,此时左手正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菜刀,不等我反应过来,刀光就猛然冲我扑来!
“啊!”
也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痛感,睁开双眼仔细一看,此时的我依旧是躺在沙发上,吊灯发出惨白的光亮,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声回荡在屋子里,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
我长舒了一口气,背上的衣服早已是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背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是梦……”
我缓了好一会儿,再也睡不下去,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就出门开车直奔天星村而去。
来到村主任家院子里时,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眼前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洒满了红色的鞭炮碎屑,空气中还能问到一些残留的火药味,院子中央,一堆还没烧完的纸钱发出一阵白烟,正门前贴着一个大大的花圈,上面的奠字显得格外扎眼,昨天那条看门狗此时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根断裂的铁链。
水木立马从我身体里分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转过头来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难不成村主任已经死了?”
我扫视着周围,分明就是办了丧事的样子!
水木摇了摇头,我和她不约而同地往屋子里走去,红色的木门上面被插上了插销,但并没有上锁,刚一把插销取下来,木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土石砌的墙面,而是一张毫无血色双目圆瞪的脸!
正是村主任他老婆!
我被吓得大叫了一声,连连退去,这才发现,此时她整个人已经是被悬挂在了房梁上,脖子上那根黑色的绳子,正是她平时戴的围巾!
此时的她已经是浑身僵硬了,手脚直直垂下来,耷拉着脑袋,双眼由于窒息长长突出,看起来十分可怖。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总觉得这个姿势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想,顿时冷汗直冒。
昨天把纸人扔在地上的时候,纸人就是以这种姿势站立在了地上!
一想到这里,我才猛然回过头来,难道说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止是一个梦境?
水木走过来盯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我也不敢耽搁,急忙跟在他身后走上前去,绕过尸体直接走进了村主任的卧室里,木架床上此时却是空空如也,就连床单被套都不见了踪影,只露出了一副空空的床架子。
我不觉得有些奇怪,突然注意到桌子上面似乎摆着什么东西,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又猛然把它扔了出去。
村主任的桌子上,竟然摆着我昨天烧掉的红色纸人!
这下我可是完全慌了神,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水木,后者也露出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想了一下,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急匆匆地转身走出了屋子,直奔村口而去。
上车之后,我下意识地盯了盯后视镜,好在这一次并没有看到那张阴森恐怖的脸。
水木刚一坐稳,就急忙催促我开车,直到走出了大概有两公里时,才缓了一口气问道:“你昨天到底遇到什么了?”
我心有余悸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水木。
“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个梦,就没怎么在意……”
村主任没了音讯,他老婆又自己在家里悬梁自尽,很明显跟昨天的梦境好像有一些说不出的联系!
“可是我们已经把纸人给烧了啊?”
“等一下!”
水木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伸出手来直接贴在了我的背上,只听刺啦一声,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我不由得咬了咬牙,转过头去仔细一看,只见水木手中此时竟然正拿着桌上的那个红色纸人!上面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鲜红色的新鲜血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嘴巴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这东西哪里来的?”
水木顿了顿,沉声说道:“你刚才开车的时候,我看到这玩意儿正在你背后……正往你脖子上面爬!”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骨头碎裂了似的,传出来的疼痛那更是钻心,感觉就像是一只手活生生地把背后的皮肉给撕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刚刚我们走的时候,纸人明明被我们留在了房间里,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背上?另外昨天晚上我也已经是一把火把纸人给烧了,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在村主任的家里……
一个个的问号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降头术,到底是下在了村主任的头上,还是在我的头上……
此时水木却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吼了一声:“停车!”
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踩下了刹车,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路中间。
正当我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以为是又出现了什么东西时,才发现四周根本就是空无一物,而水木依旧是一脸的惊恐,看着我说道:“快回去!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急忙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顺着原路返回。
“你知道什么了?”
我一边开车看着路面一边问道,水木一脸的凝重,皱着眉头沉声说:
“咱们都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