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一直在这儿愣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干脆收拾东西回到出租屋,静等老猫说的血咒什么时候显灵。
老猫把羊皮纸放在了茶几上,默默注视了许久之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伸出手拆开了绑在羊皮纸表面的细绳,一阵摩擦的声音顿时传来。
“你干什么?”
老猫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着:“反正咱现在也还不回去了,倒不如看看这里面有啥东西。”
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急忙跟上去,只见老猫惦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一点一点的铺展开来,枯黄色的纸张发出了一阵刺鼻的霉味。
“快去,你房间的床头柜里有个照相机,快去给拿过来!”老猫突然急切地说着,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我不敢耽搁,赶忙冲进了屋子里,果然去他所说,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架黑色的照相机。成色倒还是挺新的。
我急忙拿了出去,此时的纸面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只见黄色的纸面上赫然多出了几行认不清的不明文字,还配着几个奇形怪状的图片,看起来有点像古代神话里的九头蛇和九头鸟。
老猫见我过来了,急忙把照相机拿过去,二话不说对准羊皮纸就照了几张照片,随着快门声和闪光灯的亮光传来,纸面上的文字突然淡退,开始是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后来直接突然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纸面上也开始出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破洞,后来突然冒出了一阵白烟,仅是一眨眼的工夫,顿时火光四起,黄色的羊皮纸突然剧烈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我看着茶几上面被烧得发黄的玻璃,有些不可思议,只不过是照了几张照片而已,这玩意儿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老猫长舒了一口气,把相机胶卷取了出来。
“还好,这下就彻底保存下来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理解,马上都要死了,还有心情弄这个,就算内容保存下来了,也不可能直接对着照片做一个赝品出来吧。
老猫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一线生机了。要是能破解这上面的文字,可能还可以得知一些有关血咒的破除方法。”
听到这里,我顿时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老猫把胶卷放进了背包里,正准备出门。
“等我去找个地方给洗出来,好好研究一下,不过可能要些时间。”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了门,顿时心里又是一阵发毛的感觉,余光瞥到了木门上的红色文字,依旧是印在那上面,看着让人挺不舒服的。
我干脆走上前去,顺手扯下了一张纸,在门板上剐蹭了几下,这才发现这些字根本就不是写在上面的,而是木制门板的表面竟然自己变成了红色,就像是铁锈一般粘连在上面,与木门融为一体。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玩意儿,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多出了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常人所谓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到这种危急时刻,我反而就有些镇定似的,现在竟然又打起了老猫房间的主意,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那房间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叫我已经是挪到了老猫的房门前。鬼使神差般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随着一阵清脆的锁声传来,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这一次我直接一把给推开,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是因为屋子里的东西,而是门那头竟然站着一个人!身穿一副军绿色的制服,一脸的胡子拉碴,嘴里叼着那只一成不变的烟卷,眼神毫无生气。
我大叫了一声,急忙往后面退去,烟斗似乎看到我的反应有些可笑,直接咧开嘴发出了呵呵的笑声,白色的烟卷顺势掉到了地上。
我一边往后退着,烟斗也一步一步跟了出来,顺手关掉了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冷的表情,与此同时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两道血痕夺眶而出。
“烟斗……烟斗大哥,你的死……可跟我没关系!我们已经杀了店老板帮你报仇了!”
我由于害怕过度,有些口不择言了,但烟斗听到了这些话丝毫没有反应,依旧是一步一步跟在我面前,不见他加速,不一会儿,我的脚步就被猛然间挡了一下,身后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我条件反射般蹭的转了过去,另外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几乎是贴在了我的眼前!
“啊!”
这下子我可是再也兜不住了,直接大声叫了出来,迈开步子一把推开烟斗,撒腿就往门口跑去,正准备开门时,却发现门似乎被反锁住了!
“******!”
我咒骂了一声,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去一看,烟斗和陈魁此时完全是变了另一副样子,满脸是血,手上和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个褐色的尸斑,看起来十分诡异,满眼的杀气,像猛虎扑食一般追了上来。
我见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直接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了陈魁软趴趴的身体上,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正准备把手收回来,猛然发现我的胳膊就像是被吸盘给定在了陈魁身上一般,任凭我怎样使劲都不能撼动一丝。
与此同时,烟斗张开嘴发出了一阵怪叫,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我伸出另外一只手一边死死抵住了他,一边不停用力试图把手给抽出来。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要我帮忙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真是犹如雪中送炭似的,但我现在正吃着力,根本就没法说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念叨了一句。
“废话!再不出来,你男人就要挂了!”
一阵俏皮的笑声传了过来,我突然一下子充满了力量,直接用一只手猛然发力,硬生生地把烟斗给推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打在了陈魁那张血脸上,与此同时右手突然一下恢复了行动,急忙收了回来。
他们两个都一副茫然的眼神看着我,面面相觑,似乎在疑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怎么突然间爆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我仅仅是有自己的意识,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控制,自顾自地冲上前去,拳头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他们的身上,两人咬着牙费力抵挡着,最后还是坚持不住,直接一头撞在了墙面上,瞬间没了影。
看到这个,我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渍,还顺带被我踩出了几个血脚印来,一片狼藉的样子。
正准备收拾一下,一阵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警惕地往后看去,正好看到了手拿几张照片的老猫,后者看到屋里这一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去!这怎么回事儿?”
我摇了摇头:“是你把门反锁了的?干得漂亮!差点把我小命都给送掉。”
再三追问下,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猫,后者一听到烟斗和陈魁两个名字,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血咒已经开始显灵了吧?”
我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好在刚才有水木的帮忙,不然现在我肯定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听到这里,老猫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还算是比较清晰,至少上面的字迹还是可以看出来。
“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烟斗和陈魁只是被血咒引出来的鬼魂中冰山一角,咱们在山洞里光是击毙的傀儡虫就已经是近千只了,要是都被引了出来,就凭咱们两个人,三头六臂都抵挡不住他们!”
我点了点头,只见他取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刚才烟斗和陈魁消失不见的墙面上,念了一串咒语,又顺手抽出了两张类似封条的东西,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天下太平”
“一见生财”
据我所知这东西好像是写在黑白无常的尖帽子上面的,后来一问才知道,这种东西名字叫无常封门,光是听起来就感觉有些邪乎。
这上面写的黑白无常的两道法咒,是用特殊混合过的黑狗血,黄酒,再加上两滴出生后不久便夭折的婴儿血,阴气旺盛,二者相加起来散发出的阴气就好像是无常二爷大驾光临,不管是什么孤魂野鬼还是魑魅魍魉,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我当然只知道前半部分的,至于那些鬼不敢靠近,主要是因为身体里的那位姑奶奶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停都停不下来……
“喂喂喂!快走远一点!别让我看到那东西!”
“你还愣着干嘛!我都快要魂飞魄散了!”
我急忙后退了好几步,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一不留神就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狠狠摔了个狗啃泥。
老猫一听我这边的动静,急忙跟了过来,往地上一看,顿时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