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道书上记载的全是从古至今,茅山道士研究出来的捉鬼之术,大到魑魅魍魉,小到邪气诅咒,全都罗列的一清二楚。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整天整天的待在屋子里仔细研读着道书上的内容,终于理解到了老者之前说的金身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要带我学会其中的法术之后,四处降伏留在阳间为非作歹的野鬼,以此来扶正自己体内的阴阳二气,带到双气平衡之时,便已成为金身,到时候要去阴间就不必经过阴间大门,直接自由穿梭,阴间里的鬼也不敢轻易害我。
也就是说,只要能成为金身,基本上就办了张阴间签证了。到时候要找水木,岂不是信手拈来的活儿?
越想越兴奋,又过了半个月左右,整本书都被我彻底读透了,甚至已经是背得滚瓜烂熟,这才缓缓合卷,想了一下,即便自己能够理解书中的内容,不亲自试验一下,最终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是时候了吧?”
这样想着,我暗自做出了一个决定,便急忙出门跑到了山子的屋里。
“什么?你要下山!”
山子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说道:“我知道了,咱这山上条件差,这些日子委屈了你吧?”
我看他已经误会了我,急忙连连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了,没帮上什么忙还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乱子,觉得挺愧疚的,实在不行,就当我是下山去找份工作,等苏大哥赚到大钱了再回来咋样?”
这个说法,无异于出差之前哄三岁小孩说回来之后给买糖吃,对于山子这么机灵的孩子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马不喝水你按他的头也没用,山子见我已经是决意要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床准备下山,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等我出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是守在我的门口等了许久,看见我直接递给我两样东西,我低头一看,嘿,竟然是两只腌制的野禽肉!
想不到这大山上还会有人能做熏肉。
“苏大哥,这个是我们自己做的,带着吧,城里可买不到这东西。”
山子一脸笑容的看着我,我看着他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不觉鼻子一酸,但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抹眼泪吧?
我晃了晃脑袋,接过熏肉点了点头,临走之时其他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准备闯山,山子放心不下,还是决定送我一程。
顺着小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是绕到了山道上,之后的路我便能自己走下去了。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
我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山子,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这孩子跟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我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一道黄符递给他——这半个月里按照道书的内容照葫芦画瓢自己做的。
“苏大哥这一走,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把这个贴在门前烧掉,能够辟邪,小鬼就不敢来纠缠你们了。”
山子接过黄符,看了老半天,才冲我投来了一个崇拜的眼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
“我就说你会法术,还一直不承认!”
我也不能告诉他关于狐妖的事情,只能笑了笑,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大概是临近离别的缘故吧,这会儿才感觉后背有一丝的凉意,不过我还是强忍着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山子走得还真是快,已经是消失在了原地了。
下山之后,我依旧是身无分文,只好提着两只腌野禽,一步一步往县城里走去,此时我的形象看起来活像是从乡下探亲回城的人。
不,准确的说应该更像从城里打工回乡过年……
不管怎么样,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由清晨变为了黄昏,又累又饿,关了门抱着一丝希望走进厨房里,打开冰箱一看,发达!竟然还有两桶泡面,看了一眼没有过期,便急忙烧水。
趁着泡面的工夫,我急忙走进了老猫的房间里,看着满地堆积如山的法器,原本一件都不认识的,但看完道书上的内容之后,勉强还能知道一些用处了。
金钱剑,由千百枚外圆内方的铜钱消融后铸成,高于一般道士所用的桃木剑,辟邪能力极佳,必要之时,用这东西在半空中书空写出符咒,能够直接布下法阵来。
不过现在的我仅仅会一两个驱鬼的简单咒法,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法阵,遇到鬼了还是直接用金钱剑乱砍来的实在。
之前不知道地上这一大堆符咒有什么用,不过现在我倒是能够一个一个辨认出来。
引鬼符和镇阳符就不用多说了,前者印在身体上,便能吸引阴物,而后者融水服下,可暂时镇压体内的阳气,只留阴气,混淆阴人视听,就跟变色龙一样的原理。
除此之外还有几道看起来尺寸偏小的黄符,道书上记载,这东西叫显形符,念下咒语。便可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这样想着,干脆尝试一下,便手持黄符,口中默念道:“天眼既出,地魄无处,阴阳鬼怪,快快显灵!”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黄符凭空自燃了起来,仅仅十公分不到的黄符,窜出的火焰竟然高达半米!与此同时,整个房间里一阵阴风腾起,将地上散落的黄符搅在天上,屋子里顿时多出了几道并不存在的黑影四处逃窜。
我去!之前还不知道,原来老猫这房间里鬼怪这么多!这也难怪之前总觉得老猫这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等到黄符的火苗散去,化作一阵青烟的时候,屋子才恢复平静,阴风顿下,原本还东躲西藏的黑影此时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