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将自己喂得饱饱的,这才去到李云澜的房间。
林纨自己推开房门,房内未点蜡烛,林纨有些看不清楚。采荷在后面机灵地走进去,迅速点亮了一根蜡烛。这时林纨终于能就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屋内情形。
李云澜面朝里后脑勺对着床外,林纨不清楚她到底睡没睡着。
走进床沿,林纨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床上那人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林纨便知道李云澜是醒着。
林纨顺着床沿坐下,手在隆起的被子上抚了抚,“娘,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
林纨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家经历了太多,这样平和的日子真的都是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就在去年御花园内,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皇上只是罚了我一个禁足。我一直跟着你读经书,最是知道世间万物讲究阴阳调和、此消彼长。我在御前失仪,还当众责问皇上……说难听点,我们家这一年活下来的日子,甚至是以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娘,您何苦想不通呢?万一哪天,在生死之间,您说不定又会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享受,只是整日惶惶不可终日,那活着还不如一年前就去了。”林纨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自己不是不委屈的,所有的事,林纨都是当事者,她一年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自然是害怕、愤怒、惊疑、焦虑等等多种负面情绪都经历了个遍。林纨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倒下,一定要在父母面前开开心心的,这样她们才不会担心。可是没想到自己是坚强了,可是李云澜却崩溃了。
林纨的哭声由小变大,慢慢控制不住,哭的声嘶力竭,十分伤心。
李云澜这才着急了,赶紧坐起来,抱住林纨:“我的乖女儿,别哭了,是娘不好,是娘不好。”说着也哭了起来。
母女俩人抱着痛哭了一场。等痛痛快快地哭完,林纨看着李云澜问道:“娘,是否已经没有那么烦乱了?”
李云澜点点头,“哭完觉得好多了。是娘不好,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林纨这才叫外面的采菊将粥端进来。
李云澜晚饭没吃,又哭了一场,肚内十分饥饿。闻到白粥的味道后更加饿了,拿起调羹吹了吹,很快就将一碗白粥喝下。
林纨拉着李云澜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回房休息。
“哎。”林纨关上门后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觉得有些心累。
母女俩在山上呆了一个月,梅景澄终于将杀害方丈的凶手抓到。
原来那个凶手是后厨的一个烧火僧,他小时候偷相国寺的馒头吃,被方丈抓到过。
那时候的悟心还不是方丈,性子也很耿直,他抓到了偷食的人,也不管小偷是不是真的饿的没办法,才来偷的。
悟心将那小偷绑了,当众批评了一番,因此那小偷怀恨在心。
小偷出去后,改投换面,进来先是做了外僧,只在外院扫地,根本靠近不了方丈。因此他很有耐心地蛰伏了十年,终于进了厨房,做了一个烧火僧。
寻了机会,他给方丈的吃食里下了迷药,然后晚上偷溜进方丈的寝室,将方丈杀害。
由于寺内僧人众多,烧火僧实在太不显眼,因此梅景澄查了好久才怀疑到他身上。
“林夫人,真是对不起,梅某办事不利,将您和林小姐困在山上一个月,眼下都要十一月了。我真是觉得很是对不住。”梅景澄朝李云澜和林纨拱了拱手,权当赔礼。
李云澜笑笑,“没事,能查出来就好。”
梅景澄却躬着腰不起来,“林夫人,这事我确实有办事不力的错误,等过两天,我想请林夫人和林小姐到我府上,权当赔罪。”
林纨心下一惊,本能告诉她不可以,林纨回道:“不用了,我家还在守孝,不适合赴宴。梅公子的歉意我们已经收到。而且林纨委实觉得这个没有必要,您是朝廷命官,替朝廷查案,破案了却要请我们吃饭,还要赔罪。这传出去对你很不好。”
梅景澄听到林纨这么说,直起了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林纨亦不避开,直直和梅景澄对视。过了一会,梅景澄先移开了目光,“那好吧。”
采荷采菊听到破案的消息后就匆忙地收拾行礼,她们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梅景澄离开后,林纨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林明达、林枢和封云韶都在大厅盼着。
林纨走进厅内:“爹,哥哥,嫂嫂,我和娘终于回来了。”
封云韶看到林纨和李云澜回家,十分高兴,眼睛都红了。
“回来就好,别的不多说了,先吃饭!”林明达说道。
自相国寺一事,林纨再也不愿出门,她就呆在家中,闲暇的时候看书、绣花。
自从和采荷讲过一次《金粉世家》后,采荷遍常常央着林纨讲故事。林纨那里会讲那么多故事,而且涉及到现代的东西,她还要找古代的东西替代一下。比如将电影院换成戏院,等等。
林纨闲来无事,将《金粉世家》写成话本,还着家中一个有学问的账房先生拿去书局卖。
翰津书局的二当家正好在店里,账房将话本拿出,二当家闲闲翻了几页,便被故事吸引了,待还想看,账房却说故事还在连载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翰津书局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二当家当场拍板下来,买断这个故事,以后写完一章,他便收一章。
林纨在家中听着账房激动地说翰津书局给了高价收这本书,要是小姐多写一点,便能赚多少云云。
林纨倒是知道家中也不缺钱,只是她实在无聊,但是又不敢轻易出门,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怕是要闷坏。
接了这个翰津书局的活,林纨终于恢复了规律的生活,她吃完早饭便会开始磨墨写故事。
林纨边写,翰津书院边将故事编成册。为了试水,先投出去前十章,一时间,京城便风靡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