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玲本来就是要挣钱供弟弟上学才放弃了复读考大学的机会,在她的心中挣钱是最重要的,但为了给邱靖惊喜而撒谎请假不上夜班,邱靖责备了:“你请假干什么啊?你不挣钱了?”
“钱能挣完么?一个晚上能挣多少钱?你说你孤独寂寞,我就请假来陪你。”
说完,庞小玲再次倒在了邱靖的怀中。
邱靖紧紧拥抱着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内疚,他觉得他已婚的身份对不起她,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把最纯洁的感情给了他,她想要他快乐,而他也希望她快乐,也思念着她。
邱靖万般无奈地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没有这个福气的,你知道我给不了你爱情,受伤的是你自己。”
“我愿意对你好,我知道你给不了我爱情的,我没有奢望得到你的爱情。”
庞小玲深情地看着邱靖,泪眼朦胧了。
邱靖不敢看她的眼睛,忙推开她,走进屋中。
门刚被关上,庞小玲的两条手臂就揽住了邱靖的脖子,肆无忌惮地吻遍了他的脸。邱靖也情不自禁地回吻着。正当他们全情投入,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邱靖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老婆打来的,他的心砰砰乱跳,急忙推开了庞小玲。
邱靖走到屋外,但想起上一次因为走到屋外接电话庞小玲不高兴,马上又走回原处,尴尬地笑笑,示意庞小玲不要出声。庞小玲显然也被这突然来的电话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向他机械地点了个头,像定在了那里,面无血色。邱靖稳了稳情绪,心情还是很紧张,以尽量轻松的语气问:“老婆,想我了吗?你不是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吗?现在怎么打电话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你那里也是晚上啊,出什么太阳,你的心情怎么这么好?”
邱靖厚脸皮地回答:“老婆打电话来,我的心情能不好么?”
“不和你贫嘴了。告诉你好消息,学校放假六天,我在家很无聊,要到你那里来。”
邱靖顿时慌了,要是在以前,他巴不得老婆来,以前叫老婆来,她舍不得花钱,又抱怨晕车,现在他怕老婆来了,但是总不能明说不要老婆来啊,犹豫了一阵后,他以很无奈的语气说:“唉,你何苦呢?只有六天假,还是不来算了。”
徐佳琪奇怪地问:“你是不是不愿意我来啊?”
邱靖忙讨好地回答:“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来啊,但只有六天时间,除了来回路上的时间,我们能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你旅途劳累,又晕车,我是心疼你。”
“我当然不愿意坐车,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我想来啊。我还以为我这消息能给你惊喜,哪知道你不欢迎我。”
“我当然希望你来啊,我是心疼你旅途劳累,我是爱你啊。再说寒暑假,我不是都回来了的吗?”
“唉,我再考虑考虑吧,我如果来,我肯定要再请几天假的。”
徐佳琪确实怕晕车,时间也太短,也不是很想去的。
邱靖显得有点迫不及待地说:“又没有急事,不是非来不可,你请假干什么?你不要来。我知道你想我,知道你受折磨,我今后假期回来好好补偿你。”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还不放心我么?我有能力做对不起你的事么?”
挂了电话,邱靖回头看看庞小玲,她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邱靖叹了口气,道歉了:“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庞小玲盯着他的脸,醋意十足地讽刺:“你和你老婆很恩爱嘛,说的情话也不怕我这个外人听了肉麻。”
邱靖苦笑了一下,沉默了。
庞小玲走上前,伏在邱靖的肩头,委屈地说:“你知道吗?我在你接电话时不仅很伤心,也很害怕,你与你老婆感情好,你就不会理睬我了,是吗?”
邱靖很痛苦,心疼地拥紧了她,伤心地说:“我当然想不理睬你的,我不是说了我们少往来么?可是我做不到啊。”
看到庞小玲幸福地笑了,邱靖心痛不已,他的性格使得他甚至不愿意在口头上安慰这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子,他觉得对她的安慰不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使他自己的内心更痛苦。他本来就很痛苦了,如果说以前的痛苦,只是在心里面对两个爱他而他也爱的女人,那么刚才接电话后,他觉得面对的是两个真切地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了,这种痛苦让邱靖觉得他是在面对两个女人的审判,他罪大恶极。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在庞小玲的额头吻了吻,一句话也没有说。
千言万语,他能说得出口吗?
庞小玲失落无奈地站着,也沉默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过去,邱靖只为家里的经济窘困发愁,现在要为感情发愁了,沉重的感情令他有窒息的感觉,他现在才明白感情是有重量的。
他索性将身体靠在床上,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想着心事,潜意识中,好像有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他,他不敢正视,他不知道这双眼睛究竟是老婆的,还是庞小玲的。
从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庞小玲来了,但他不愿意睁开眼,他感觉得到庞小玲就站在面前看着他,站了一会儿,他听见她的脚步声去了厨房。
庞小玲没有说一句话,肯定以为他睡着了,不忍心喊醒他,独自一人做饭去了。
邱靖叹了一口气,对庞小玲,他现在很希望从来没有遇着她,很后悔当初帮了她,这都是心地善良惹的麻烦啊,但转念又想,一个在异地他乡走投无路的女孩子,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帮助的,他多么希望她永远是他的妹妹啊,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无拘无束地与她聊天,还可以同她谈谈烦心的事,但现在,他的心湖里荡起了圈圈涟漪,他喜欢她,他爱上了她,他不可能坦然地面对她了。
唉,邱靖再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下定决心要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清楚如果不及时刹车,不仅对不起老婆,更对不起庞小玲了。
“你来了?”
邱靖起身走到了在忙碌的庞小玲身旁,淡淡地问了一句。
庞小玲仰着充满阳光的妩媚的笑脸,充满柔情地问:“睡得香吗?”
邱靖无奈而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实在太疲倦了,就休息了一会儿,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就少炒点菜。”说完,忙动手洗菜。
“不着急,慢慢弄。我请病假了,今天晚上不上夜班了,有的是时间。”
“你又撒谎请病假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咒你自己,不怕不吉利么?”
邱靖在她的头上轻轻敲打了一下。
“什么吉利不吉利,你是知识分子还迷信。正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给我自己放个假,不可以么?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菜?怎么吃得完啊?生日也不能浪费啊,过生日重在意义,不是菜买得越多越好。”
“我去去就回来。”
庞小玲的话提醒了邱靖,女孩子喜欢的是浪漫,他买的菜再多,不如买一件生日礼物送给她有意义。邱靖奇怪怎么事先没有这样想呢,唉,男人就是粗心,不懂女孩子的心。
去商店的路上,邱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礼物合适。想起来惭愧,结婚这么多年,与老婆离多聚少,分居回家,怎么就没有给老婆买礼物呢?他记得曾经浪漫一回给老婆补过生日也只是买了个蛋糕,但他觉得如果给庞小玲买蛋糕太俗气了。
邱靖走过了两条街,看到一家卖项链的店,就走了进去,他决定给庞小玲买根项链,他放弃了刚才想到的买化妆品的想法,庞小玲不喜欢化妆,经常素面朝天,买化妆品是没有意义的。项链能永远保存,有意义。
刚一进门,售货员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热情地向他推荐各种项链。
邱靖选了挂珍珠项链,问:“多少钱?”
“六百二。给六百就行了。”
售货员很大度地为他抹掉了二十元。
“这么贵啊?珍珠项链不是很便宜的么?”
虽然没有买过,但邱靖知道珍珠项链不贵,他选珍珠项链的原因也是觉得便宜。
“养殖的珍珠就便宜,而我们店里的是天然的珍珠,你买吧,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售货员小姐态度诚恳,说话小心翼翼的。
“好吧。”
虽然嫌贵了,很心疼花这笔钱,但邱靖实在不知道除了项链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庞小玲买,他也不忍心让热情的售货员失望,只得无奈地答应了。
听到要买的回答,售货员小姐笑容满面,热情地给他打包。
走在回家的路上,摸着衣服兜里的项链,邱靖的心里充满了对老婆的愧疚,结婚时由于太穷,连结婚戒指都没有买,他亏欠老婆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怎么才回来?”庞小玲倚在门框上,神情落寞,语气中带着责备,显然是等得很久了,生气了。
邱靖不发一言,看着她生气的脸,对她神秘地淡淡一笑,顺手一拉,把她拉进了屋里。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做好的菜。
回到家就有饭吃,这样的生活真是幸福,邱靖很高兴。
庞小玲坐在床边,懒洋洋地拿着筷子,显然还在生气,邱靖本来打算吃了饭后才给她项链的,现在想逗逗她开心,就学耍魔术的人的做法,将两手伸到她的面前,让她看,对她说:“你看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会变魔术,你闭上眼睛,叫你睁开时,你才睁开。”
庞小玲还在生气当然不会闭眼睛的,她才不会相信邱靖会变魔术,邱靖也不计较她没有闭眼,从衣服兜里拿出项链,在她的眼前晃动,笑眯眯地问:“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