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的心情低落了,沉默很久后说:“这么多年该培养出感情了,很多夫妻都是先结婚后恋爱的。”
“你与老公培养出多深的感情了?”
席春波的语气很恼怒,明显带着讽刺的语调。
虽然隔着电话线,李馨仍感觉到了席春波的目光在审视她,能看穿她的心,她难堪地低下了头。
席春波痛苦地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有出轨,不是忠于老婆,而是不想玷污了对你的这份感情。”
李馨对自己辜负了席春波的感情很内疚,她知道他不恨她,但她想亲自听他告诉自己,于是抬起头,好像看到了他深情的目光,柔声问:“你一直不恨我吗?”
“恨过,不过很快就理解你了。”
收到态度冷淡的回信,知道她变心了,性格倔强的他恨她,但恨过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后,出生农村的他了解一个女大学生要嫁个农民的压力,他知道她顶不住这个压力的,他也不愿意她承受这样的压力。
如果是他考上了,她落榜了,他们要结婚面临的社会与家庭的压力小,他虽是大学生,找个农村老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况且她是高中毕业,在农村算是个有文化的人。
虽然理解了她,不恨她了,但争强好胜的性格使席春波发誓要比李馨生活得好。
由于老板的信任,头脑灵活的席春波很快就掌握了建筑行业里的奥秘,还通过自学,拿了文凭,有了施工资质,承包的工程越来越多,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了。钱是赚了不少,现在有钱了,他反而怀念没有钱的日子。他经常梦见的是读高中那个时候,那时家里真是穷啊,没有零用钱。那几年的农村,家家都穷,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现在的小孩子挑食,老年人教育他们就说不爱吃是没有饿得好。这话,很有道理的。
正因为当时是这样的情况,席春波很珍惜李馨对他的真情,她把少得可怜的生活费节省下来送给他看病用,这份情,他终生难忘,他要珍惜。
现实生活中有的人结婚要房子,要车子,很庸俗。早恋是最纯洁的,花季的年龄,只是因为喜欢而爱,他们根本不知道爱情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你不要这么亲热,免得人家真认为我们是同性恋,你看他们都在用诧异的眼光看我们了。”
徐佳琪以目示意李馨看路人诧异的眼光,假装生气地想把手抽出来。哪知道李馨却用力捏着,无论她怎么抽都是白用力气。
“路人不是看我俩拉手吃惊,是你的大嗓门吸引了他们。你啊,一点也不温柔,只有邱靖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其他男人,就是白送都不会要。”
徐佳琪不是省油的灯,李馨的话没有使她难堪,编排李馨的绯闻了:“你当然温柔,有本事勾引政工文主任,被评为市先进教师。所谓的培训学习,实际上是占公家便宜,一切费用都报销,出来潇洒,玩得无聊叫我来陪。”
“不识好人心,我是同情你没有老公陪,怕你周末无聊才叫你来度周末的。”
谈兴正浓时,“嘎”的一声,一辆白色跑车停在了她俩的身旁。被吓了一跳后,两人只好绕道走。
“喂!你两个,走什么啊,不认识我了么?”
开车的是一个摩登女郎,黄色的头发高高挽起,一对长长的白金耳环,弯弯的眉毛,淡紫色的眼影,性感的嘴唇,鹅蛋型的脸盘显得俏丽和雍容,那白皙的皮肤,无不表明她生活得养尊处优,那白金的项链,那靠在窗玻璃上的手上硕大的白金手镯,无不表明她的富有。
她俩纳闷了,对方这么亲热的口气,肯定是熟人,是谁呢?努力搜索记忆。
“怎么了?真不认识了?贵人多忘事。”
摩登女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你是贾丽?是的,贾丽,绝对不会认错的。”
李馨惊喜地笑了,肯定地说。她想起来了,这个贾丽,性格很开朗,高中的时候与席春波同桌,暗恋着席春波,经常在寝室里津津乐道席春波的事情。
“唉,我做人真失败,被人遗忘了,悲哀。”贾丽耸耸肩,故意难过地笑着说。
徐佳琪忙解释:“我俩还是像读高中时那么土气,你当然一眼就认出我们来了。你与读高中时判若两人了,我们当然认不得你了。唉,高中一别,多年不见啊,今天怎么这么巧?”
“你这是挖苦我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穷呢还是夸我现在富有?”
贾丽笑了,笑得很妩媚。
“读高中的时候,我们都穷的,那几年农村人不兴出去打工,搞农业又挣不到钱,经济没有现在活跃,怎么会讽刺你呢?我们当然是羡慕你现在发财了。”李馨好心情好脾气的解释了。
贾丽把头伸出车窗外,亲热地问她俩要去干什么。
“她啊被评为市先进教师,来市里培训,周末无聊,叫我来陪。”徐佳琪快人快语。
贾丽开了车门,说:“既然无聊,就上车去兜风。”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体验体验坐小车的感觉。”徐佳琪说着拉李馨进了小车里。
“唉,街道太拥挤,我平时就想去城外兜风,但一个人开着车疯跑有什么意义?今天有你两位,我们去城外兜风吧。”
李馨坐在车里显得很别扭,无话找话说:“从这街道上就可以看出我们国家人之多,要是像外国那样来个恐怖袭击,不知道要炸死多少人。”
贾丽哈哈大笑,回头看了眼李馨,问:“你怎么想到了恐怖袭击的?是不是工作压力大了就胡思乱想?”
李馨觉得贾丽的笑是一种很有优越感的笑,心里更不舒服了。
徐佳琪察觉到了李馨神情的尴尬,解围似的说:“我还差不多有胆量搞恐怖袭击,她啊胆小如鼠,树叶落下来都怕把头砸破了,不可能有胆量当暴徒。”
贾丽的双手灵活地掌握着方向盘,回头看着徐佳琪哈哈大笑后说:“你就吹吧,吹一次也不犯法,但千万不要把牛皮吹破了。”
小车从拥挤的市里终于驶向了郊外,三位女士的心里都有一种天高任飞翔的快乐。
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掠过眼帘的是绿油油的蔬菜,迎面是扑鼻的清香,身后是无际的辽阔,跑车飞驰,带来的风肆意地撩拨着她们的头发。真爽!
李馨与徐佳琪陶醉了,学校附近就是农村,平时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欣赏大自然的美丽,今天坐在这飞驰的跑车上,才感觉到了农村风光的美丽如画。
见两位没有说话,贾丽问她俩是不是读的师范院校。
贾丽的问话把二位从飘飘欲仙的兴奋中拉回到了现实,徐佳琪抱怨说:“早知道教书是挣点饿不死的稀饭钱,就不读什么师范了。”
不知道贾丽是真羡慕还是讽刺:“我羡慕教书,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的职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
徐佳琪带着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你就不要抒情了,现在最光辉的职业就是要能够挣到钱,有钱才是硬道理,教师的职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的话是哄三岁小孩的,听起来很搞笑了,是典型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
“从来很清高的人民教师也庸俗起来了,把钱看这么重要了?”
贾丽调侃的语气让二位听起来觉得很别扭,李馨想怎么这么晦气,偏偏遇着她,本来高高兴兴打电话叫来徐佳琪愉快度周末,计划好了的下午在公园里溜达溜达,晚上去滨江广场跳舞。
徐佳琪的心情也不好,就说:“人民教师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油盐酱醋茶买起来又不会因为是人民教师而不要钱,当然人民教师也希奇钱的。”
“是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是通过正当途径挣的钱,当然应该要的,我们教师不能违心地说不希奇钱,如果现在我有了一千万,我还教书,除非我有精神病,我肯定要去游山玩水去了。唉,可惜这是永远不可能有的情况。”
李馨以很伤感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有时候很累,她就这样想过的,要是有很多钱,她一定好好享受生活了,不工作了。
贾丽神色黯淡了,没有了先前的神采飞扬,她不赞成李馨的观点,以低沉的语气说:“没有钱的时候幻想要是有钱了就什么也不做了,天天尽情地玩,而事实是有钱了真正天天玩就觉得精神空虚,还是觉得打拼有意义,奋斗中自有乐趣的。”
徐佳琪诧异地看着贾丽,问:“你怎么有这样的感慨?是不是现在就天天在玩?你好幸福,开着高档跑车兜风。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过这种生活的,争取来世吧,来世长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有了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燕之美的资本,不怕迷不倒大款。”
李馨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打了一下,放肆地取笑她:“你是徐贵妃的本家,有了她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资本就不要去迷大款,迷唐明皇算了。”
徐佳琪有仇必报似的回手狠狠地打在李馨的手上,义愤填膺地说:“我不会去迷那昏庸的狗屁皇帝,一个妃子都没有能力保护,还配称什么明皇,如果去迷这样的皇帝,成心想被吊死。”
受了快乐气氛的感染,贾丽也打趣徐佳琪了:“不要迷得皇帝不上朝,让皇帝勤治国,国泰民安,老百姓会感谢你的,不会被吊死。”
徐佳琪为女性抱不平了,不解地问:“为什么总把国家灭亡的原因归结在女性身上?要吊死,也应该吊死昏庸的皇帝而不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妃子啊。”
这是我们国家几千年以来对妇女的歧视造成的,总认为女人是祸水,男人们根本没有担责任的勇气与风度,出了事情就是女人害的,包括亡国都是女色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