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风笑得别有用心,说:“你管得着吗?我想占多宽就占多宽,这是自由。”
徐佳琪这才醒悟过来冯风在报复她,但她不会就此服输,义正词严地说:“自由是相对的,自由很了,就成了自由主义,要坚决反对自由主义。”
说完,把冯风的手一推,双手往桌上一放,开始做作业了。
“我说不过你,我甘拜下风。”
冯风微笑着说完,就只占了很小的地方做作业了。
徐佳琪后来也特别注意,不让自己占的地方太多。
这故事把冯风的记忆带回到了过去的美好时光中,他深情无限地看着眼前的徐佳琪。
徐佳琪今天穿的是在李馨的参谋下特意为来冯风家买的浅紫色的紧身衣服,显得亭亭玉立。下身穿的是白色的裤子,不知道要爬山,没有带平底鞋来,还穿着一双高跟鞋。正要化妆时,被冯风催出发,就只好素面朝天,反而显得气质不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整个人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冯风看得神魂颠倒了,眼光变得热烈起来了,胸腔开始打鼓了,一颗心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甚至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冯风的生命在此刻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感觉。
徐佳琪看着冯风的表情本想转身往前走,但脚步不听使唤似的呆立在了原地,她也就迎着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她那羞红了的脸庞,像朵粉色桃花绽放在阳光下。冯风已经走到了徐佳琪的身旁了,她仍然没有迈步的打算,觉得很难堪,就一直低垂着头,难为情地踢着路上的石子,扯着路边的野花。他站在她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对她的尴尬熟视无睹。
“哎哦!”
徐佳琪本来站在斜坡上的,踢石子的右脚用力太猛,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要摔倒了。惊叫声一出,幸好冯风离得近,马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怎么了,你?怎么走路不小心!”冯风关切的声音里带着责备。
徐佳琪本来想说:“我在走路吗?我不是明明站着的吗?你色迷迷的眼睛看得我心里慌了,我还能若无其事的走路么?”但说出口的是轻轻的嗔怪:“就怪你,明明在前面带路,却让我走到前面了。”
冯风没有理会徐佳琪的责备,突然抓着了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中有期待,有欣喜。
徐佳琪的手被捏着,一股触电般的晕旋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大脑瞬间短路了,一片茫然,她什么也没有想,只觉得幸福笼罩着自己,她就这么傻傻地笑望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脸靠得如此近,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热度,似乎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徐佳琪感觉到了冯风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了,握着她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了,“悬崖勒马”这个词突然跳到了她的脑海中,“你不要犯错误哦”,李馨开玩笑的话也跳到了她的脑海中,她的理智迅速恢复了,用力抽出了手。
冯风方发觉自己的失态了,于是淡淡一笑,低着头往前走去。
登山的心情真爽,尤其是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登山的感觉,真好!
越往上,路越来越陡。
“上面的路不好走了,真要爬山了,养精蓄锐,我们歇一会吧,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一会儿该没力气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没有力气了,我不会背着你登山的。”
冯风是喘着气在说,他今天实在是累了,很久没有登过山,体力不支。
“谁要你背?不过休息休息的提议,我赞同。”
徐佳琪兴趣很浓,精神饱满,边说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喂,你那裤子怎么能坐草地?”
是啊,白色的裤子,这一坐,怎么洗得干净啊?
徐佳琪调皮地问:“那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站着休息吧?也不可能坐在你的身上吧?”
“我倒乐意你坐我怀中,就怕你不愿意,或者说你没有胆量。”
冯风心里感慨很多,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哼,凭什么没有胆量?难道我还怕你把我吃了吗?”
徐佳琪当然没有办法回答“愿意不愿意”,只有拣后面的问题回答了,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明显底气不足。
冯风看着她笑了,笑得坏坏的,说:“我是你的哥哥,哥哥抱妹妹理所当然。”
“想当我哥哥?还想抱我?没门,我才不稀罕你当哥哥。”
冯风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因为这些话实在是能发挥人无限的想象力的。
看到冯风笑了,徐佳琪的脸立刻就红了,马上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的意思是我们……我们是同学,不要用什么哥哥妹妹的称呼,太俗气了。”
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她立刻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脸上更觉得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为了有意掩饰还是无聊,她扯起了路旁的草,拿在手里专心地玩起来。
“你的嗓音好听,唱首歌。”
高中时,徐佳琪是班上的文娱委员,虽不说歌喉动人,但还算不错,课余做完作业,总爱哼几句,同桌的冯风当然知道。
今天这么好的心情,徐佳琪当然想唱几句,早就嗓子痒痒的了,唱什么歌呢?想了很久,觉得唱什么都不妥似的,最后终于唱了最流行的《两只蝴蝶》:“……/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冯风也跟着哼了起来。这首歌,他尽管常常听,但从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的好听。他也经常哼哼,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旷神怡。抒情柔美的语句,缠缠绵绵的痴情,怎能不让人痴?怎能不让人狂?悠扬动听的歌声,回荡在山坡上,欢快的音符跳荡在草丛间,阳光灿烂的天气,照耀得两人心花怒放。
徐佳琪正沉浸在歌词的意境中,手机响了,她恨恨地骂:“在这时候打电话来,是谁这么讨厌。”
一看是丈夫的号码,忙向冯风做了个禁声手势。
邱靖似开玩笑又似关心地问:“我不在家,你周末在干什么?”
“在……在玩呗。”
徐佳琪语气中带着慌张,脸也发烫了。
“和谁玩呢?呵呵,是不是色狼?想我没有啊?”
邱靖油腔滑调的语气惹恼了徐佳琪,她生气地问:“哼,我与谁在一起玩,你管得着吗?凭什么……”
本想说“凭什么想你”,但冯风在身旁,她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了,突然不愿意说出“想你”二字。
“好了,你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开玩笑?我在忙,忙完了再打给你。”
匆忙挂了电话,徐佳琪无限抱歉地看着冯风。
冯风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以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唉,冯风怎么知道女人的心理如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了。
徐佳琪的心里很乱,一时找不出恰当的语句解释,只好转移了话题,催促冯风继续登山。
冯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邱靖是不是经常打电话?”
徐佳琪笑了笑,幽默地说:“出去就是为了挣钱,经常打电话不就是给电信部门作贡献了么?”
“感情要经常联络才会加深,你不要把钱看得太重要了。”
男人的心胸就是开阔,你不佩服还真不行,徐佳琪当着冯风的面接老公打的电话还难为情,而冯风却劝她要经常给老公打电话沟通,联络感情。徐佳琪不知道冯风是真关心她还是对她无所谓。不过这问题有意义吗?一个有夫之妇,对自己爱慕也爱慕自己的男人有发展感情的可能吗?
前面的路越来越陡峭了,冯风看着徐佳琪的高跟鞋,眉头紧皱了:“你把鞋脱了,赤足走。山路全是石板砌的,只要小心不会刺疼足的。”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的足要是被划破了,你就背我爬山。”
“哈哈,那不成了猪八戒背媳妇了吗?”
冯风放肆地笑着,幸灾乐祸地看着徐佳琪。
“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徐佳琪脸红了,伸手去打。
冯风忙躲开,关切地提醒:“石板上有青苔,很滑,要小心。”
“谁叫你是个色狼!不与你说话了。”
徐佳琪难为情,快步往前走了。冯风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跟上。
一路上,徐佳琪童心未泯,时而摘朵野花嗅嗅,时而小声哼着歌,那白色的裤子上粘了很多茅草,裤脚处还有很多泥土,但她毫不在意,依旧欢快得像只刚学飞翔的快乐的小鸟在山间蹦蹦跳跳。在很崎岖,很滑的地段,冯风拉着她的手,两人才终于登上了山顶。
冯风周身有散架的感觉,徐佳琪毕竟是女孩子,平时锻炼也只逛逛街,散散步,更是累极了。两人都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对方的狼狈样,笑了起来。
“唉,足疼死了。”
徐佳琪一踢,鞋摔出很远,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还觉得不舒服,干脆睡了下去。
看她那仰着身体,手脚伸开的睡相,冯风笑着讥讽:“你没有淑女形象了。”
“太累了,伸开手脚才舒服,哪顾得了形象?少费话,帮我把鞋拣回来。”
“既然知道鞋还要穿,干吗要踢得那么远?你啊,一路上不知道节约精力,现在才知道累,活该!”
她懒得理睬他,侧过身体睡了。
冯风自说自话觉得没有意思,只好停止数落,给自己找台阶下:“我给你站岗放哨,免得有坏人来,你放心,我是你的守护神。”